“什么???我已經(jīng)昏迷了五天啦??”宮長宇告知我被蛇咬,中毒后已經(jīng)昏迷五天了,嚇得還未恢復體力的我撲通就翻下床來。
師父去赴木澤神上與月華師叔的婚宴,兩日便可歸來,臨走時還吩咐我抄經(jīng)三千字,先不說一字未抄,就單單尋不見我已經(jīng)夠被重罰了!宮哥哥還說千萬不能將救他的事告訴天修的人,因為天修對他有些誤會,叫我莫要引火燒身,可我向來有事瞞不過師父啊,萬一不小心被師父知道了,會不會打殘我啊?可要是不給師父知道,我無故失蹤多日,會不會覺得我漫無紀律,直接將我逐出天修??想著想著不由哇哇大哭起來。
宮長宇見狀手足無措,他還從沒留意過姑娘家哭起來是這般模樣:“怎么了丫頭??是摔疼了么?”
“師父尋不到我一定很生氣,他打我、罰我抄多少遍經(jīng)都不怕,只怕萬一將我趕出天修可怎么辦呀……”一想到師父生氣的樣子,將我逐出天修的樣子,真是萬念俱灰了。
“真是個傻丫頭,假若天修不要你,我玉宇宮要你!”宮長宇一臉認真:“你看這里,哪還比不上天修?”
順著他的指引,我才注意到自己所在之處是一座華麗麗的宮殿,奇花異草掛了滿墻,透過那頂上的琉璃瓦,竟能看得見滿天的星辰,落地的門窗通透大氣,也能望見殿外花園里飛舞的螢火蟲。
“好美?。 蔽也挥傻母袊@。
“怎么樣?要留下來嗎?”他眼神中竟然有些許期待。
“不了不了,宮哥哥,我還是想回師父身邊。”蛇毒真厲害,到現(xiàn)在我雙腿都還軟綿綿的。
“呵,還真是固執(zhí)!”他又變回初見時傲氣的模樣:“你先在此歇息,等天亮便送你回去?!?p> “啊?還要等天亮?。俊蹦遣皇怯值枚嗍й櫼惶靻??師父會不會更生氣??嗚嗚嗚……
“不然呢?我這宮殿建在山間叢林,晚上豺狼惡獸成群出沒,你要出去喂它們吃飯么?”
我看著他雙眼閃過一絲狡黠,小聲嘟囔:“那我還是再休息一下吧……”
他喂我喝了一碗說是可以解毒的湯藥,特別苦,我問他有糖嗎?他說吃了糖,藥就沒用了,叫我忍忍。那神情,那話語,跟我前些年生病發(fā)燒,師父喂我吃藥時一模一樣。
其實言語中我隱約知道宮哥哥可能是跟天修對立的人。可天修也不一定就全是好人,就像那些平日里看我眼黑得緊的人,時不時給我使個壞,我心里都清楚是誰,可我聽師父的話,不與他們計較,只做好自己便可。
他們都是將靈魂賣給惡魔的人,天修院的正氣也清洗不了那一副副無辜皮囊下骯臟的靈魂。
身體虛弱,想著想著便睡著了,在夢里,我依偎在師父身邊,師父溫柔的撫著我的發(fā),我認真的看著他的臉,不染凡塵,清澈無暇。我說:“師父,你真好看!”師父突然眉頭緊鎖,雙目凌厲,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發(fā)怒的樣子,分分鐘將我給嚇醒了。
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邊一襲墨藍華服加身的宮長宇,他離我很近,甚至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黎丫頭,天修沒有誰告訴過你,你長的像極了一個人嗎?”原來我睡著后他一直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看著我。
“倒是沒有,天修除了萱萱,也沒有別人愿意跟我多說句話了,萱萱也沒說過我像誰啊,”我對著宮長宇眨了眨眼睛:“宮哥哥說我像誰?”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一位絕色佳人?!?p> “絕色?宮哥哥是說我長得好看嗎?”我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道:“嘿嘿,還從來沒有誰夸過我漂亮呢?!笔聦嵣衔乙仓皇敲嫒萸逍阈┝T了,我自己清楚得很,與“絕色”根本扯不上邊,不過被宮長宇這么一說,我倒開心的緊。
宮長宇低頭凝視:“小丫頭,是不是怕自己太惹眼會招禍,所以才施了易容術(shù)?”
“什么什么術(shù)??”他的話莫名其妙。
宮長宇將我拉到一個落地的水晶鏡前:“此鏡能照人本色,妖魔鬼怪在它面前毫無遁形!”
鏡子里分明映著個長睫大眼、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的半大少女。
“你是鏡仙嗎?”我伸伸手想摸摸她,然而她也做出了跟我相同的動作,我張了張嘴巴,她那嫩粉的唇瓣也在開合……
“呵呵,別鬧啦!你定是和宮哥哥一起來整我的吧???”我甩了甩手,她也揚起了芊芊玉臂。
宮長宇無奈的搖搖頭:“笨丫頭!不知是誰為你施了法術(shù),遮掩了你的模樣,這鏡中就是你本來的樣子?!?p> “那宮哥哥你本來的樣子就是這個嗎?”我指著鏡中站在曼妙少女身后的藍衣男子,玉面刀眉狐貍眼,高鼻粉唇小尖牙,魁梧的身軀后還隱著條雪白的大尾巴。
“其實……我是妖族,沒有嚇到黎丫頭吧?”那張?zhí)尥傅目☆伌丝逃行┚o張又無措。
“沒有沒有,能見到宮哥哥這么英俊的妖,也是三生有幸??!”我笑了笑,鏡中姑娘也露出了傾城笑顏。
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模樣,會不會是師父幫我隱去了容顏?若是回去有命再做師父的徒弟,一定要問問師父。
宮長宇被我的話逗的心花怒放,他笑起來就像六月的梔子,明媚清爽。他說從來沒有人這樣和他說過話,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無盡的責任,就連真心的笑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我說我也是,從來沒有人像宮哥哥這樣與我相處過,也許我們都是別人眼中的異類吧。
“宮哥哥,以后我會常來陪你的,只要你不嫌棄。”前半句真誠又大膽,后半句心虛又自卑,聲音都小了八個度。
“求之不得,又怎么會嫌棄!”宮長宇眼睛都發(fā)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