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九???
黎陸怔了一下。
不應(yīng)該是方片嗎?
他連忙把頭伸了過去。
只見大個子的臺桌上,的的確確放著一張梅花九。
不是方片,而是梅花。
松本這家伙看錯了?
黎陸連忙望向大個子背后的松本一郎。
卻見松本一郎面露微笑,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
“小子,你押的是紅桃吧?”大個子突然笑問。
黎陸皺著眉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呵呵,你是不是奇怪,我押的為什么是梅花,而不是方片?”大個子冷笑著問,剛剛還暴躁莽撞的他,這會兒突然變得沉穩(wěn)下來,舉手投足都再沒了那種氣勢洶洶的樣子。
黎陸眉頭緊蹙,沒回答,再看松本,那人挑著眉頭,依然是一臉笑意。
“還往我身后看呢?嗯?哈哈哈哈?!贝髠€子笑著回過身,沖身后招了招手:“我說,松本老兄,他是不是在看你???”
松本老兄???
“好像是在看我哦?!彼杀疽焕尚χc了點頭。
“松本!”黎陸兩眼驟瞪。
“我?我怎么了?”松本一郎陰陰地彎起嘴角,目光冰冷地看著黎陸。
“哈哈,松本,這小毛孩應(yīng)該是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呢吧?”大個子伸過長長的手臂,一把把松本一郎摟了過來:“要不咱行行好,給他解釋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一出戲而已,他要是現(xiàn)在還不明白,那真是輸?shù)幕钤摿恕!彼杀疽焕衫湫χ馈?p> “一出戲!?”黎陸說。
“是啊,就是一出戲?!彼杀緝裳劾淅淇粗桕懻f:“在這線下集會的會場,也就是你這種小毛孩,才會隨便相信別人?!?p> “告訴你小子,從你在門口登記入場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是我們的獵物了?!贝蟾邆€笑著說:“按照我們的分工,松本專門負責在登記臺挑選獵物,選那些人傻錢多的新人,我呢,就負責守著這張臺子,等他們上鉤?!?p> “可你們剛才明明輸給我兩局呀???”黎陸叫。
“所以說,你能問出這種問題,只能說明你太年輕。”松本一郎冷笑著說:“不瞞你說,我這大個子兄弟可是學表演出身的,他剛才所做的所有動作,全都是演給你看的,前兩局也是故意輸給你的,正所謂放長線釣大魚,要是不先給你點甜頭,怎么引誘你下大注呢?”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陰陰地笑了起來。
看黎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小丑。
“這邊的玩家,請盡快開牌,不要耽誤時間?!辈门袉T在一旁催促道。
黎陸咬了咬嘴唇。
“快開牌吧,孩子,人生的成長總是要經(jīng)過幾次慘痛教訓的,你也別記恨我們,就全當買個教訓吧,社會是門生動的課,你不從學校走出來,沒人會給你上?!彼杀疽焕衫湫χf。
“請盡快開牌?!辈门袉T再次催促。
黎陸只好慢慢地把手伸了過去,手心一翻,把扣在臺面上的扣牌翻了過來。
大廳的燈晃在牌面上,反著耀眼的白光。
白光散去,黎陸的牌面終于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眼前。
“哈哈哈,快看看是紅桃?guī)祝俊贝蟾邆€率先探過頭來。
“呵呵,紅桃?guī)锥紵o所謂?!彼杀疽怖湫χ爝^頭。
可當他們定睛一看時,兩人的臉色同時僵住了。
他們愣愣地站在那里,兩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臺面,似乎想把那臺面盯出個窟窿。
剛才還一臉得意的兩個人,這會兒臉色煞白一片,跟剛從太平間里推出來似的。
因為此時此刻,放在臺面上的并不是紅桃?guī)?,而是一張素色的—?p> 黑桃A。
“黑桃……怎么會……怎么會是黑桃……這……”
幾行冷汗“啪嗒啪嗒”的就從大高個額頭滴了下來。
松本也是面如死灰,一時目光抖動不知所措。
黑桃A?。?p> 怎么會是黑桃A?。?p> 這不可能……
“松本兄,合作愉快。”黎陸突然咧嘴一笑。
松本兄?
大高個猛地明白了什么:“松本!?你???”
他一把揪起松本的領(lǐng)口:“好??!咱們合作了這么久!你小子居然聯(lián)系外人整我???”
“我……我沒有啊……”松本失聲怪叫。
“你沒有???你沒有這小子怎么會出的黑桃???”大高個暴吼,拳頭當場就舉了起來。
“我哪兒知道?。∥以趺纯赡苷悖??”松本快哭了。
“放屁!你沒整我?。克艹龊谔揖凸至耍??”大高個怒不可遏,一拳頭就砸了出去。
可憐松本這瘦削的身子骨,當場就被砸得鼻孔冒血,牙差點沒掉下來幾顆。
“喂!你們兩個!游戲現(xiàn)場禁止暴力行為!”
一個裁判員大呼。
大高個卻是氣得夠嗆,聽也不聽就就繼續(xù)往松本臉上招呼。
他力氣著實很大,就聽游戲臺一側(cè)“砰!”“砰!”“砰!”的拳頭聲,重得跟打鼓點似的,聽著都覺得疼。
黎陸怪不忍心地站在一邊,好奇地問:
“那個……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也是你們那出戲的一集嗎?”
“一集你妹??!”松本哭著叫。
沒等叫完,又被大高個一拳悶倒在地。
“嘶……演的可真敬業(yè),你們繼續(xù)……”
松本那邊啞巴吃黃連,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通,這小子為什么會突然出個黑桃A?
同樣的把戲他和大高個沒少用,每次都有人上鉤。這種把戲關(guān)鍵就在于循序漸進,放長線釣大魚,被騙的人很難分辨從哪一次開始會是假的,不知不覺就會落入圈套。
這種套路按理對任何人都是有效的,因為如果對方是疑心重的人,前兩次游戲就不會按照他的暗號出牌,那樣他們前兩次就可以獲勝,也不會虧。如果對方是個疑心輕的人,應(yīng)該三次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才對。
可這小子偏偏前兩次聽了他們的,這第三次卻又沒聽。
莫非他能看出我們心里在想什么嗎?
松本一臉驚恐地看向黎陸,卻見黎陸仍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美滋滋地掛在臉上。
“黑桃對梅花,黑桃方勝,賠率1:2?!辈门袉T宣布最終結(jié)果。
叮!
足足44枚金幣直接轉(zhuǎn)賬進了黎陸的賬號,44枚金幣??!等同于4萬4千塊,趕上一些工薪階層一年的工資了都。
短短三局比賽,黎陸的存款就從68漲到了118,這錢賺得,美哉!
大個子和松本那邊,幾個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沖了上來,生拉死拉才把二人拉開。
由于現(xiàn)場施暴,大個子直接被扣除押金丟出了會場,留下一個滿臉是血的松本一郎佝僂在地上,已然被揍得看不出人樣。
“看來這出戲是演完了,演得不錯,回見?!崩桕懕称鸢D(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松本一瘸一拐地爬到黎陸身邊,像乞丐一樣揪著黎陸的褲腿。
“干嘛?”黎陸嫌棄地皺了皺眉。
“你……你……”松本一遍吐著血一遍掙扎著問:“你……你……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這第三場應(yīng)該出黑桃的?”
黎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
“你能問出這種問題,只能說明你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