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清晨。
天空干凈得像一泓清泉,碧藍幽靜,一眼望不到盡頭。
南都大學(xué)的女生宿舍里,一個長發(fā)飄飄的女孩正捏著下鋪的臉:
“沫沫,沫沫,起床啦。”
好聽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宿舍里。
夏沫吧唧了吧唧嘴,翻了個身。
“你昨天還真沒少喝……”
黎心兒苦笑著揪過一綹頭發(fā),在夏沫鼻子上搔了搔:
“沫沫,有賞金任務(wù)啦。”
“什么???什么任務(wù)?。俊?p> 夏沫突然一個激靈翻起身,大波浪頭發(fā)亂糟糟地散了一臉。
黎心兒掩著嘴笑,把手機拿到夏沫面前:
“看?!?p> 夏沫定睛一看,就見三大排特別提示出現(xiàn)在任務(wù)欄。
賞金任務(wù)「樂動之音」;
聯(lián)動賞金任務(wù)「救世浮屠」;
競技模式報名渠道。
“哇靠,一下來三個!”夏沫頓時怪叫,忙翻看起來。
“還好,都還來得及?!彼闪丝跉猓豢磿r間,才早上8點:
“哇,心兒,你怎么起這么早???上午又沒課,難道不應(yīng)該是一覺睡到12點的節(jié)奏。”
“要懶死啊你,咱們下午有課,如果要接任務(wù),上午就得開始準(zhǔn)備了?!?p> 黎心兒站在窗口眺望著窗外:
“另外,玉兒昨天晚上一晚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她聯(lián)系過你嗎?”
她們宿舍一共有四個床位,除了夏沫和黎心兒外,還有一個叫白玉兒的女孩兒,通常就是她們?nèi)齻€住在宿舍,第四個床位的女孩兒叫童小愛,家里條件不錯,為了女兒上學(xué)直接在學(xué)校附近買了個房子住。
四個女孩各有風(fēng)格,長得都很漂亮,以至于她們宿舍在南都大學(xué)一直有女神宿舍之稱。
宿舍的四個女生里,白玉兒是最文靜的一個,比黎心兒還要內(nèi)向許多,平時少言寡語,很喜歡宅在宿舍,沒課的時候很少外出。
像這樣徹夜未歸,還真是第一次。
“木有,嗨,玉兒又不是小孩兒,沒準(zhǔn)交男朋友了呢?!毕哪瓝P著眉毛,一臉壞笑。
她身子蠕動著向上挪了挪,縮在被窩里捧起手機:
“「樂動之音」,南州之聲啊,這游戲還挺趕時髦的,這么快就有選秀任務(wù)了?!?p> “你打算接嗎?感覺很難啊。”黎心兒說。
“接,當(dāng)然接!重在參與!”夏沫說。
“我們又沒誰玩過音樂,我估計就算是路同學(xué)也不太會吧?”黎心兒說。
“他肯定不會啊,你見過玩音樂的人在KTV唱‘從頭再來’的么。”夏沫笑道:
“更何況,咱也不能什么事都指著他一個人,這次的事交給我,我有辦法!”
“怎么?你懂音樂呀?”黎心兒好奇。
“我肯定不懂啊,但是有人懂啊。”
夏沫揚了揚眉,突然把手機通訊錄一舉: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黎心兒定睛一看,只見她通訊錄中間一個人名備注著:
備胎3號——文藝部梁震。
“……”黎心兒苦笑:“這不是一年前在宿舍樓下彈吉他追你那個么?”
“音樂才子,咱學(xué)校年年文化節(jié)壓軸那個Zero樂隊就是他組的,去年南都之聲拿過第三名。音樂上確實有才華,要不然也不能在我這兒排3號。”
“哪有你這么排號的……還沒正主呢,全是備胎……”黎心兒笑:“而且你都拒絕人家了,怎么好意思再找人家啊。”
“拒絕怎么啦,他當(dāng)初可是說了,以后只要我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他刀山火海,在所不辭?!?p> “是‘赴湯蹈火’吧……”
夏沫揚著眉毛:
“更何況我又沒徹底拒絕,這不是考察期么,沒準(zhǔn)他表現(xiàn)好就能打動本小姐的芳心呢?”
“……”
“最重要的是人家有樂隊,參加‘南州之聲’,沒樂隊怎么行,你見過哪年有用嗓子干號的?!毕哪f著已經(jīng)打開微信,開始發(fā)消息。
黎心兒無奈苦笑,轉(zhuǎn)身坐在梳妝臺前,一邊梳著頭一邊看著窗外。
梳妝臺上,手機靜靜擺放著。
屏幕上顯示著連續(xù)三通打給白玉兒的電話,可惜都是無人接聽。
也不知她一夜未歸,到底去哪兒了。
沒過一會兒,夏沫笑嘻嘻地一揚眉:“瞧,成了,他說今天上午就可以見面聊?!?p> “這么快啊?!?p> “那必須。”夏沫撩開被子,翻身下床:
“哎,你給阿離打個電話,叫他一起來,就他那見寶石眼開的樣,肯定不會隨便放棄賞金任務(wù)的?!?p> “你確定要叫他呀?”黎心兒笑問。
“之前咱們一直靠人家,球場上他還爭了那么大的光,這次得輪到咱們拉他一把啦。”夏沫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去見人家梁震,還帶個男生好嗎?”黎心兒問。
“呃……”夏沫尋思了一下,突然咧嘴一笑,壞壞地看向心兒。
“你……突然這么看我干嗎?”心兒抱起胳膊。
“這不是有你么,就說是你帶的咯?!毕哪瓑男χf。
“啊???”
“Hia~~Hia~~Hia~~約阿離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你主動約他,我保證他像憤怒的小鳥一樣彈射過來?!毕哪挷徽f竄到地上:
“就這么定了!我去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們就出發(fā)。”
“哎沫沫……”黎心兒還想再說什么,扭頭一看,夏沫已經(jīng)消失在衛(wèi)生間了。
黎心兒無語。
“嗡嗡?!?p> 正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打開一看,卻是一條微信的消息提示,頭像是白玉兒。
玉兒?
怕是剛看到她的來電提示吧。
難道真是處男朋友了在外面住了,才起床?
黎心兒連忙點開。
卻見聊天框中并沒有文字,只有一張孤零零的照片。
照片中,白玉兒穿著一襲黑色的衣裙,站在一片昏暗漆黑的地方,點點冰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長長的頭發(fā)披散在臉前,目光空洞,面無血色,正幽幽地盯著前方。
乍一看,黎心兒著實嚇了一跳。
照片里的光線非常昏暗,只能隱隱看到背景似乎是某個野外的山坡,他身后有一顆大樹的樹干,樹干下不遠(yuǎn)處,似乎露出一個石碑的一角。
像是……墓碑……
這是哪兒?
黎心兒連忙在手機上輸入起來:
“玉兒,你這是去哪兒了?”
輸入完,等了許久,對面卻也沒有回應(yīng)。
“玉兒?”黎心兒又輸入了一遍。
又等了好一會兒,對面依然沉默著。
奇怪了……
黎心兒秀眉輕蹙,轉(zhuǎn)到撥號界面,打算再給白玉兒打個電話過去。
可還沒等撥號,微信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
心兒,我們是朋友么?
發(fā)件人正是白玉兒。
黎心兒怔了一下,回道:
你沒事吧玉兒?我們當(dāng)然是朋友了。
對話框另一邊再一次沉默。
又過了良久,一條回復(fù)才出現(xiàn)在提示框中:
你愿意陪我去另一個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