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德年間,宦官劉謹(jǐn)?shù)没实壑旌裾諏櫺?,一手把持朝政,派親信掌管東西廠,排除異己,陷害忠良;一手染指江湖,暗殺正義之士。
南京又名金陵,自古是商人聚積之所,雖然明成祖遷都北京,大部分商賈隨之遷移,但經(jīng)過百年變化,南京城現(xiàn)以是車水龍馬,人聲鼎沸,顯示出一派欣欣向榮景象。商賈聚積之都,自然少不了煙花柳巷風(fēng)流快活場所。在眾多風(fēng)月場所中,唯有煙花樓一支獨秀,獨占鰲頭幾十年,先后出了董雪倩,王紫嫣,謝文娟,苗佳秀等十幾位才貌雙全的奇女子,而當(dāng)今煙花樓的頭牌梅艷紅更是有過之不及,除了有天仙般的外表,更兼通琴棋書畫,頗曉音律,最熟歌舞。在金陵城上至達(dá)官顯貴,下至江湖走卒,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天,恰好是梅艷紅的生辰,一大早,煙花樓的門檻差點被人踏碎,紛紛是給梅艷紅送禮和拜貼的人。老鴇笑嘻嘻地拿著三張拜貼來敲梅艷紅的門,“姑娘,起床了沒有!媽媽能進(jìn)來嗎?”
“春桃,快去給媽媽開門!”梅艷紅吩咐道。
“是,小姐!”春桃應(yīng)聲答道。
老鴇剛進(jìn)門,就喜盈盈道:“姑娘不愧為老身煙花樓頭牌,真是冠絕古今,艷殺四方…”
春桃目露不滿,外加有點嫌棄,斥道:“媽媽打住,從哪學(xué)來些不成文的詞來奉承我家小姐,你老手上那些拜貼,我家小姐不會看的,速去望江樓上準(zhǔn)備一桌上好酒席,待會我家小姐有幾位好友來為其慶生?!?p> 老鴇應(yīng)道:“這…”“快去,這幾位你老可得罪不起!小心他們把你老的煙花樓給掀了?!贝禾矣殖獾溃哮d心有不干的走出了房門…。
片刻之后,梅艷紅和春桃登上煙花樓,春桃又將幾處不妥之處重新整務(wù)了一下,整個煙花樓清香自然,于是來到梅艷紅身旁,小聲言道:“小姐,一切準(zhǔn)備好了!”
梅艷紅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道:“春桃,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小姐!奴婢想在旁邊侍候!”春桃道。
“不用了,快下去吧!”梅艷紅道。
“好吧!小姐,奴婢就在下面,有事記得叫奴婢!”春桃戀戀不舍地下樓去!
梅艷紅見春桃已下去,道:“都進(jìn)來吧!外面太陽大,別曬得太黑,妾身認(rèn)不出來了!”,只聞外面?zhèn)鱽淼膸钻囆β?,就有人從窗戶里躍了進(jìn)來,“梅姑娘真是越發(fā)靚麗了,灑家都不敢直眼看,怕閃到眼睛!”一粗獷大漢(大風(fēng)堂副堂主)色迷迷地笑道。
“霍老兄,說得我心癢癢的!真想鉆到梅姑娘的懷里!”一俊郎青年(南偷燕王)樂道。
“李三郎,去你的,少借灑家的話來應(yīng)承艷紅!”霍云鵬道。
“喲,連稱呼都變了!”李三郎詭笑道。
“好了兩位,我們是來給梅姑娘過生辰的,你們倒?fàn)庯L(fēng)吃醋起來了?!币还忸^大師(游僧)言道。
“依在下看李三郎未必是爭風(fēng)吃醋,只是閑著胃疼,找霍堂主弄著玩!”一青衣書生(五湖幫三塢主之一)道,
又一人從窗戶躍進(jìn),“梅姐姐,妹妹來遲了”,
“不遲,不遲,來得剛好,再不來,他們幾個大男人一點意思都沒有,說不定待會還要打起來了!”梅艷紅嫣然一笑,進(jìn)來是一女子,名云雀(金沙幫尚武堂三雀之一),身穿銀甲,后背雙槍,臉龐圓圓,甚是可愛,云雀驚道:“今天可是俺梅姐姐生辰,你們敢胡鬧,本姑娘背后雙槍可不饒你們!”
青衣書生連忙擺弄雙手,喜樂之愉,笑臉相迎,道:“我們哪敢動武啊!當(dāng)著梅姑娘的面,最多打打嘴仗而已!”。
“灑家看人都到齊了吧,要不要先斗寶,看看誰的賀禮最好,最能打動梅姑娘的心。”霍云鵬開門見山,直抒胸意,道,眾人齊聲叫道“好“。
“那就先看看灑家的吧!”只見霍云鵬拿出了一對玉佩,“鴛鴦蝴蝶佩,不簡單啊!看似平凡,可大有來頭!”青衣書生喃喃說道。
這物件到底有何不同,眾人疑惑,云雀道:“潘大哥,有什么來頭,你快說啊!”
“云鵬兄,是您來說,還是由在下來介紹!“潘大河道,
“論鑒寶方面灑家卻實不如潘兄,還請大河兄弟道來!”霍云鵬暗喜,心想:他若說對,我正好由借機(jī)表明心意;若說錯,我在旁糾正,正好壓倒他,顯擺我自己,好在梅姑娘面前爭回面子。
“大家可看到這蝴蝶上雕了一對鴛鴦看到?jīng)]!”潘大河道,云雀接了過,一看,樂道:“還真有!”,“誰去取一碗水來,把些物放進(jìn)水里,上面就會呈現(xiàn)一對鴛鴦在戲水!”潘大河又道,
“水來了,快放水里看看。”云雀好奇心強(qiáng),不一會就端著一碗水,跑了過來,急切叫道,果不奇然,在碗水上面,隱隱約約看到一對鴛鴦!“真是個好寶貝!”云雀歡呼道,“只不過這東西雖好是個舊物件,這物件是三十多年前燕沖天和苗佳秀的定情信物,在下雖不知道云鵬兄是從哪里弄來的,只不過當(dāng)壽禮不太合適吧!”潘大河出言暗諷道。
霍云鵬本想借此機(jī)會,表明心意,卻被潘大河給玩下去了,氣得咬牙,又不好在佳人壽宴上發(fā)脾氣,故作平靜,直直微嗔道:“灑家這東西雖不好,但也是灑家花了大力氣才弄來送給梅紅姑娘的,全全代灑家對梅艷紅姑娘的一片癡心!灑家這物件不好,想必大河兄弟送來的賀禮千好,萬好了!”
“不敢,倒是可以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庇谑?,潘大河拿出一寶盒,打開寶盒,取出一對玉鐲,然道:“這是在下偶爾得到一塊上好的天王玉,請玉器大師金大堅親手為梅姑娘雕刻的翡翠玉皇鐲,只有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梅姑娘花一般的美人!”
“哼!“霍云鵬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幅破手鐲?!?p> “梅姐姐,妹妹的賀禮雖比不上這兩位大男人,但一針一線一珠都是奴家花了一個月為您親身做的,您看看,怎么樣,可好!”云雀從身后拿出一件珍珠汗衫,“好漂亮??!妹妹可真有心,這是妾身見過最好的禮物了!”梅艷紅樂道,并拿起來亮了亮。
“各位的禮品真是光鮮奪目,貧僧只為梅施主求得一長命符,真是汗顏了!”崇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言道。
“大師過謙了,有心就好,孰不知禮輕情義重!”梅艷紅見大師不好意思,開解似勸道。
“啊哈哈!一個和尚跟煙花樓頭牌姑娘情義重,這是要別人知道還不笑死啊!”李三郎大聲笑起來。
“李三郎!”霍云鵬指其怒道。
“你太失禮了!”潘大河也大聲斥道。
云雀從后面推了李三郎一下,道:“你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敢胡說,小心姑奶奶撕亂你的嘴!”
“別一個個板著臉,劍拔弩張,開個玩笑吧!今天是梅姑娘的生辰,應(yīng)該高高興興慶祝一下,開心就好!”,李三郎冒冒失失開了個玩笑,眾人雖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嘴上不說什么,但心里也不快,潘大河,霍云鵬更想抓住機(jī)會,好好治治李三郎,好在梅艷紅面前示好。
“李三郎,你也老大不小了,玩笑怎能瞎開,這話一出,光顧自己過嘴癮了,卻替大師和梅姑娘想過沒有,多尷尬啊!”潘大河依然斥道。
“我們的禮品都奉上了,還不知李三郎禮品可帶來了沒!”霍云鵬問道。
“東西不好,大家別笑話!”李三郎隨即拿出了一個錢袋,競?cè)〕鲆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眾人頓時傻了眼,云雀更是大聲叫了出來:“好大的夜明珠啊!”,“你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鄱大河甚重問道,李三郎淡淡說了一句“皇宮”,眾人驚別道“皇宮”。
“你知道這是什么寶物嗎?就往外物帶!”潘大河道。
“俺哪知道,只覺得好看就帶出來了!”李三郎道。
“潘大哥肯定知道,給我們講講唄!”云雀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這是百明夜?fàn)N珠!”鄱大河道。
“百明夜?fàn)N珠,就是被當(dāng)今皇上奉為國寶的東西?!被粼迄i驚剎道。
“對,這百明夜?fàn)N珠一共有三顆,原是葉家的傳家之寶,歸葉家三姐妹所有,后來丟失,怎么進(jìn)皇宮的在下不知道,聽說鎮(zhèn)海夫人葉明珠花重金雇人在找!”潘大河道。
“這么貴重的東西,妾身可不好意思收!”梅艷紅道。
“你還是收下吧!總不能讓俺帶回去吧!”李三郎道。
“既然是李三郎的一翻心意那梅姑娘還是收下吧!這寶貝在他身上弄壞了,弄丟了,豈不糟蹋了。各位,這事可大可小,大家一定要保守秘密,守口如瓶!”潘大河道,眾人連忙點頭。
“今天謝謝大家能來,都快上坐,妾身為大家彈上一曲?!泵菲G紅道。
“終于能聽到梅姑娘的美妙琴聲了!”霍云鵬樂道。
“美妙的琴聲,俺聽不懂,重要的是有酒喝就行!特別是梅姑娘這里的女兒紅,那個香甜,那個爽口,叫人流連忘返,俺都不想走了?!崩钊上驳馈?p> 梅艷紅看著李三郎,嫣然一笑,而霍云鵬和潘大河臉色可不好看。
“有歌,有酒,卻沒舞,罕事,但不過在下最近習(xí)得一套劍術(shù),想在各位面前賣弄一下,借此好給梅姑娘助興!”潘大河道。
“好?。『冒?!”云雀高興跳了起來,歡喜叫道。
“李兄,借劍一用?!迸舜蠛拥?。
“你君子劍呢?又怎么知道俺身上有劍?!崩钊蓡柕?。
“李兄身上能藏百件兵器,豈無劍乎。今天是來陪梅姑娘過生辰的,豈能帶兇器?!臂洞蠛拥馈?p> “你們這些君子,就是臭講究?!崩钊呻S即從身上拿出驚鴻劍,扔給潘大河,潘大河接過驚鴻劍,仔細(xì)端祥了一遍,“你這是四轉(zhuǎn)不象神兵吧!”潘大河道。
“你這是舞劍還是鑒寶?,不使還給俺?!崩钊傻馈?p> “那在下獻(xiàn)丑了!”潘大河樂道。
鄱大河舉劍起舞,劍走偏鋒,大開大闔,一時高山流水,一時又沉于低谷,一時快若閃電,一時慢如蝸牛,使得是雜亂無章,讓人看不懂,琢磨不透,想不明白。
李三郎雖專注自己碗里酒,但不時也瞧了幾眼,心里暗自揣摩:好利害的劍法,只可惜潘大河這笨驢發(fā)揮還不到一成,更有甚者,教他的人把劍法順序給巔倒了,刻意在隱藏劍法。
霍云鵬道:“潘兄,劍法不錯,但你使得不怎么樣,好好的一套劍法讓你使成這樣,最重要的是你的劍舞與梅姑娘的琴音完全不合拍,還不如讓俺舞刀來給大家助興,對了,李三郎帶刀沒有?!?p> 梅艷紅道:“霍大哥刀法雖好,但霸氣太盛,真正使出來,妾身這房子恐怕都要被你掀掉,妾身聽說三郎的劍法厲害,天行九劍更是一絕,想必大家都想目睹!”
云雀揪住李三郎的耳朵,叫道:“是?。∈前 ±钭?,你小子可別小氣,壞了大家雅興!”
李三郎擋開云雀的小手,微微地笑道:“行,行,兩位大美女有命,小人哪敢不從?!臂洞蠛又约簞Ψú恍?,不招人待見,于是將驚鴻劍還給李三郎。
李三郎接過劍,運(yùn)氣于劍,劍走龍蛇,身影如梭,一套套劍氣如靈蛇紐轉(zhuǎn),紐紐曲曲,繞繞環(huán)環(huán),一道道劍光如白蛇吐芯,嘶嘶作響,一股股劍風(fēng)如猛龍過江,破陣而來,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于閃電,落葉繽崩,真是一許銀光平地起,百里挑一禁一人!
“劍氣如絲,氣勢如風(fēng),貫穿如虹,好劍法!不虧是南偷燕王李三郎?!背绻夥Q道。
“別人的劍氣是直的,你的劍氣竟然會拐彎,真有你的。不知是怎么練就的。”霍云鵬道。
“想不到你這么厲害,真是精彩!”云雀鼓掌笑道。
“南偷燕王可真了不起阿,舞個劍都能舞得這么厲害,但好像并未使出天行九劍?”潘大河厲問道,眾人驚他這么一說,都默默地看著李三郎。
李三郎笑道:“天行九劍比較霸道,沒有可觀性,只有對敵才能顯現(xiàn)出來。”
而此時,梅艷紅端起酒杯笑道:“多的就不說了,李三郎能為妾身劍舞,妾身已經(jīng)很高興了,大家來干了此杯!”于是,斯斯而盡,眾人亦舉起酒杯,一擁而盡?!昂貌槐M性!再來一壇。”李三郎樂道,正當(dāng)眾人談笑間,忽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