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來?!彼h然間帶他到了一個山洞,冷,最直觀的感覺。
隱藏的及深,越往深處走那空氣中所彌漫的味道越重。
步入山洞,便有一股詭異的風(fēng)呼嘯而過,寒得徹骨,石壁縫隙間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蘚,滑不溜手,單是站在山洞里就不自覺地脊背發(fā)涼,這是個天然的儲物室。
這可是蛇妖最喜歡的地方,一如它們冷血。
蝴蝶對潮濕的地方最是敏感,這地方濕氣會醞濕翅膀,法力大打折扣。他倒是不怕,難道第一天便要帶他來殺蛇?給他燉湯滋補?
轉(zhuǎn)過幽暗深邃的山洞,轉(zhuǎn)眼又是一個幽暗深邃的洞。路過幾盞油燈,在意想不到的角落又是幾盞燈,輾轉(zhuǎn)回旋,像走在迷宮里一樣。
越走越深,越走越困惑,紅君已經(jīng)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等會兒要他殺蛇它可是沒有力氣。
但看蝶無心的樣子是對此地極為熟悉,連機關(guān)暗門在何處都知曉。
她不好好修煉,倒騰這么深的山洞干什么?
“到了沒有,這座山是被你挖空了嗎?”他現(xiàn)在是完全不信是來殺蛇的,哪個蛇蠢的挖這么深的窩,被人埋了都不憋屈。
“到了?!彼妓鏖g,便冷不丁的被這句話恍回了神。
在那深處崖角之間,布著一張細密的蜘蛛網(wǎng)。蛛絲上,網(wǎng)著塊狀物,粘著顆顆露珠——是血滴。八條彎曲分節(jié)的腿,一個圓球似的腹部上布滿紅色斑點,全身赤黃色。
“這是?”他不敢想象。
“我為你準備的軀體?!彼院喴赓W,他如今只剩元神形態(tài),他需要這個。
“六眼沙蛛,還是與黑寡婦結(jié)合過的沙蛛,你費了多大勁弄到他的。”
不怪紅君如此震驚,六眼沙蛛是蜘蛛一族中毒液最強、最兇、也是最稀少的物種。
他們常年高傲,不群居,像個隱居者。但哪怕如何低調(diào),在蜘蛛里他們總是能排的上名號。
更何況,他身為蜘蛛一族的為數(shù)不少的紅寡婦,地位已是斐然。
如今竟然有個現(xiàn)成的六眼沙蛛,傻子才會放過。
他也不跟蝶無心客氣,猛的便鉆進那蛛體內(nèi),冷的打了個寒顫。
“你什么時候開始滋養(yǎng)這蜘蛛的,我以前也沒聽你說起過對我蜘蛛感興趣?!彼喼碧矚g現(xiàn)在的身體,完全符合。
若以他的意識結(jié)合這具軀體,定能發(fā)揮最強的妖力。
“五個月前的時候,我去那人族的石印山,在那處不遠的戈堆灘。”她停頓了一下,看他并無異常,點砸吧嘴繼續(xù)說:“那有只黑寡婦正在產(chǎn)子,我覺得跟你挺像,便把她肚子剖了,將這只蜘蛛取了出來?!?p> 很顯然,聽到此話后,紅君正在融合的步驟忽然一停:“黑寡婦,我跟她最不對付,你存心的?!?p> 他一直強調(diào)自己是紅斑寇蛛,這回怎么也賴不掉了。
“然后我就想著你那真身不知道化了沒有,不能總讓你在我的翅膀里待著,便尋了處山洞,恐嚇了只還未成精的斑竹妖,將這蜘蛛仍舊養(yǎng)著。”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紅君心里是感動的,有些痛。
當他不知道,黑寡婦產(chǎn)子,身旁必定是重重護法,況且肯定隱蔽的極好。哪有是她說那般碰巧,這傻蝴蝶,真教人怪撓心的。
怕這具軀殼長不大,又怕那俗血玷污,不知又是從哪里費盡心思找到的斑竹妖,植物類的成精是最難得的,巴不得能在一個地方長長久久,想必為了他,這片竹林也是特意為了那只斑竹妖所修葺的。
罷了,她不想叫他知道,他便裝作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