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卿取出獼珠,輕聲念到,“獼鏡,獼鏡,請你回溯三十年來,九幽競技場發(fā)生的實景?!彼庖婚W,獼珠飛上半空。
幽月心慌意亂的撲上去,一柱熊熊烈火襲上高空,與此同時,暴雨飛針連連急射。
夢卿化成雪花躲過射擊,風(fēng)雪過境,把疾馳而逃的幽月凝結(jié)成冰霜。
東方裔伸手一喚,獼珠瞬息間出回,“事實已經(jīng)證明,是幽月殺了彗,夢卿,你想怎么處罰,都隨你?!?p> 幽月心灰意冷的怒道:“奕蘭,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讓妹妹欺負(fù)我?”
剜哈哈大笑,“原來你們在閑扯家務(wù)事,既然這女人已經(jīng)不受奕蘭王待見,不如我替你們代勞,殺了她!”
“不必!”夢卿斷喝一聲,青光骨劍出鞘,一步一步逼近。
幽月困在冰雪里,竟無法逃脫,驚嚇的急呼,“嫣夢卿,我好歹也是天庭仙倌,你要以下犯上嗎?更何況是茗泱傳播疫癥,才讓彗病倒在此,你應(yīng)該找她算賬,如今她已晉升為天后娘娘的貼身女侍,若不信,可以去查?!?p> 夢卿瞇了瞇眼睛,定睛一瞧,幽月果然已修得金仙之體,“那又怎么樣?你忘恩負(fù)義,還有什么好說?”
夢卿揮手一斬,一雙玉腿被齊根切斷。
幽月慘叫一聲,頓時矮了一截,美麗的仙裙下流出汩汩鮮血,剜揮拳而上,想要?dú)瑴幺E,夢卿卻旋身擋住。
“愚蠢,殺人不死,你是在給自己招禍嗎?她可是你們天庭的仙倌?!必嘣俅翁嵝?,收回罡力時,差點把自己傷到。
幽月跌倒在血坡中,咬牙切齒的發(fā)誓道:“嫣夢傾,你為了一個魔禽,誅殺仙倌,你等著,我會告上天庭,讓你血債血償?!彼苫ò?,極速逃遁,不忘帶走兩條血淋淋的雙腿。
碧珩陰鷙的眸子滿是煞氣,甚是冷肅駭人,“嫣夢卿,你果然夠膽,連仙倌也敢殺,仙魔兩界,就沒你容得下人嗎?”
夢卿看著他就有些愧疚,垂下眼簾說道:“是我對不住你,若你有恨,可以砍我三刀,絕不反抗。”
一句話讓三人驚異,夢卿卻全無抵抗的背轉(zhuǎn)身去。
碧珩上下一打量柔韌的身姿,為她特有的氣韻而悸動,深眼眸一閃,鄙夷道:“三刀哪里夠?我旭華家族少了多少人,你就給我回去,造多少人?!?p> “呸!你娘的色胚!”東方裔深諳男人的占有欲,怒火燃燒,把夢卿摟在懷里,“有膽,你們先過了我這關(guān)。”
碧珩冷峻的一張臉,忽然化生成青龍,昂昂清鳴響起,圍著兩人旋轉(zhuǎn)。
剜也加入陣地,化成麒麟獸踏著紫氣騰飛而來。
東方裔把夢卿推到身后,招出冰魄玄溟劍,化成千萬把冰劍迎風(fēng)而上。
想以一人之力,與兩獸較量。
片片劍光如急風(fēng)驟雨包裹住兩獸,每一劍都快若虛幻,每一劍又都是真實,劍氣鋒利,煞無可擋,星羅密布,形成地獄困殺陣,讓兩獸全力以赴,也難逃劍網(wǎng)。
三十萬雄兵在側(cè),無疑是最堅實的后盾,激昂的龍吟響徹云霄,召喚來的魔兵卻無法破陣。
夢卿看到的只是寒冰搠雪的神奇,卻不知這劍陣是東方裔創(chuàng)造出的絕殺陣。
她看了一陣,雙方不相上下,不由忿忿,東方裔駕馭冰靈根的法術(shù),竟比我還更勝一籌。
看著三人飛入云霄,打的難解難分,索性一轉(zhuǎn)身,鉆入九幽競技場。
夢卿吹奏著安魂曲,進(jìn)入殘恒斷壁的地下,這里徒留一座大坑,原是峽谷中的山坑,堅實的土丘,被陳年累月的鮮血,染成一道道丹霞,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彗,對不起,連累你受苦,我只能砍下她一雙腿作為懲罰,但是,很快我會和她有一場較量。
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想留住你們是這么難,來世愿你心想事成,修成正果。
夢卿用祭奠朋友的儀式告別彗,看起來有些迷茫,站在山崖上,咧咧的山風(fēng)席卷著她的衣袂,仿佛隨時都要拉她墜入深淵。
東方裔見夢卿不見蹤影,抽回冰魄玄溟劍,放兩龍出逃。
三十萬強(qiáng)兵蜂擁而至,呼呼喝喝的叫囂著,把兩龍趕出崆觀界。
東方裔找到夢卿,靜靜地注視她淡若輕煙的雪影,走過去,將她冰冷的身子一把擁進(jìn)懷里,“夢卿,想開一點,這世道本就如此,朋友越走越少,敵人是越殺越多?!?p> 夢卿閉上眼睛,腦海中的殺戮和背叛,也隨而去,成了過眼煙云,尤記得貝殼島上,那些短暫的回憶,依然暖人心田,“我想去鮫人族看看?!?p> 東方裔心底一松,孩子氣的惱道:“你就不能留下來陪我?最討厭貝殼島,成天受你的氣,還要配合你扮演父神母神?!?p> 夢卿凝視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里面的笑容特別溫暖。
漸漸的笑容升溫,俊目閃著灼熱的光,十分晃眼,里面承載的愛意太濃太烈,似乎要將眼前的人吸進(jìn)去,融化成水。
夢卿不知不覺心跳加速,背肌劃過一股電流,驟然一驚,忙轉(zhuǎn)過身去壓下莫名的悸動,輕聲叮囑道:“你現(xiàn)在是...越發(fā)強(qiáng)大了,原本我不必操心,但是這世上高手如云,據(jù)我所知,天帝的時空術(shù),就十分神奇,能速回到從前,想殺人向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空間法術(shù)是你的獨(dú)門絕技,不要指點人參透,他們夫妻一體,你最好低調(diào)點?!?p> “知道了!”東方裔頓感溫暖又不舍,從后面抱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沁心心脾的冷香,“說來空間術(shù)還是你帶給我的,當(dāng)初在貝殼島,我逃逸了一次,是一位上神傳授了訣竅,后來我融會貫通,反而開辟出空間傳送門。
你不會怪我吧?其實,那時候我就想過,要撇下你,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依然放不下,若你心里還有一絲留戀,記得來找我,人生還有數(shù)萬年,我愿意一直等你?!?p> 東方裔懷抱溫暖,聲音低沉而磁性,夢卿耳后一熱,那種奇怪的感覺擊中心間,她震驚在當(dāng)場,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是如此不同,數(shù)萬年的確是漫長的歲月,但是她有什么資格去耽誤他呢?
“哎,你干嘛呀?”夢卿突然發(fā)現(xiàn)東方裔居心不良,居然按上她的心房,羞惱萬分的掙扎起來。
東方裔狠狠的扣住她,手下一軟,忍不住捏了一下,“好軟,我想住進(jìn)去?!?p> “混蛋,你給我滾開?!眽羟浠娠L(fēng)雪疾走而走,不忘扔出冰雪塊襲擊他。
東方裔伸手連招,冰塊變成了冰床,他躺在上面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我等你一萬年,當(dāng)然要等出個結(jié)果,我種下一粒水魄,就等我們的愛情開花結(jié)果。”
他見夢卿帶著兩只精靈,逃的極快,一陣惋惜,她是一道雪影,終是留不住呀!索性雙手結(jié)印,為她開啟一道光門。
想到剛才的親密碰觸,心里劃過一道暖流,一陣悸動,“不用感動,我會一直等你,嫣夢卿,我喜歡你!”
他大聲呼喊,使用飄渺傳音,一字不漏的響在夢卿腦海,讓她暈乎乎的回過頭來,匆匆看了一眼。
東方裔修長的身軀,孤單的坐在冰床上,變成了一個白點。
“色狼,呸,終于可以離開他了?!眽灮ň局鼛?,忍不住嚷嚷,“小七,你可千萬別被他誘惑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可不想留在魔界,我還要回瀧崎宮找爺爺呢!”
藍(lán)星卻不認(rèn)同,“女孩子嫁人就是要舒心,東方裔懂得因勢而謀,又回回保護(hù)小七,男子不好色,是因為你不夠顏色?!?p> “呸,你都學(xué)壞了,別再見他了?!眽灮ㄠ洁煲痪?,突然發(fā)覺女子也好顏色,夢卿雖然表現(xiàn)的不明顯,但是此刻神情迷茫,很難說沒動心,“那你說他們誰的顏色好?”
藍(lán)星笑道:“男子不論顏色,論實力,你看著時空門,瞬息間直同萬里,誰人能做得到?東方裔還有堅實的后盾,才智與實力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早晚會是一方梟雄,小七定然不會受委屈?!?p> 夢卿聽到兩精靈爭論,頗有同感,可是她的家在天界,終有一天,還是要回來的。
墳花嬉笑連連,夢卿回過神來,前方是一片汪洋,他們已經(jīng)回到天界的海角,海龍王嘲風(fēng)的地界。
頭上是藍(lán)天,身下是碧海,波濤翻滾,一陣陣蓬勃的靈氣襲來,都在歡迎他們到來,讓人愉快的想要大叫。
夢卿忍不住跳入大海,這才是回家的感覺,每一個汗毛孔都舒適的展開,將沉積百年的晦氣一掃而空。
“小七,我收到良宵爺爺?shù)膩硇牛瑳]想到,剛到靈界就收到他老人家的傳音?!眽灮ㄔ诤C嫔巷w行,激動的歡呼一陣,果然聽到良宵爺爺?shù)幕貜?fù)。
“小七,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宮主已經(jīng)回到瀧崎宮,說好的五十年,五百年了,還不想回家嗎?”
夢卿看起來不怎么高興,墳花連忙回道:“良宵爺爺我們剛從魔界回來,還沒有喘口氣呢!”
“你們不都到天界了嗎?回來也快了。”良宵老人歡喜的笑著,想到這些年寂寥的仙山生活,終于可以回復(fù)熱鬧了,“哎呀!太好了,我給你們準(zhǔn)備好吃的去,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p> 墳花歡騰的跳入海,噴了一口海水,哈哈大笑,藍(lán)星也高興的傻笑,唯有夢卿唇色蒼白,心緒難寧。
“夢卿,你怎么了?”墳花擦擦海水,關(guān)心的問道。
夢卿沒有回答,把他們收去空間,一頭扎進(jìn)大海深處,向靈界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