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飛機要運輸那些處于危險邊緣的人,道路還沒有清理通暢,大雨滂沱,所以他們現(xiàn)在還走不了。
“好,我隨您回去!”反正災(zāi)難后的恢復(fù)還需要許多時間,她回去照顧弟弟也是一樣的。
詹耀祖聽見詹九這么說,松了一口氣,只要女兒能回家就好,同時他也明白,自己一時半會兒離不開這里,等到了基地,給小雅和姑姑報平安,也叫她們放心。
天空中,仿佛一個無底洞,雨水越下越大,等詹九一行人到達基地,下面已經(jīng)是一片汪洋大海。
焚夙眉頭一皺,出任務(wù)的時間是五個小時,下面的基地根本不可能全部移除,除非他們舍棄了一部分物資。
飛機高空中來回盤旋,查看著下面的情形,祈求尋找到基地的人,看著下面滾滾洪水,讓人暈眩。
頭頂上,電閃雷鳴,情勢險峻,稍有不慎,他們有可能被雷劈中,就此隕落。
原本緩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特別先前為了減刑叛變的人,目光流露出豺狼虎豹之色。
漸漸出現(xiàn)了不滿的聲音:“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先自救,至于這里的人,等這場大雨過后再來搜救!”
“對?。∥覀兛墒菫榱嘶蠲派蟻淼?!”
“呸~活該!這就是背叛老大的下場。”
“你特么閉嘴!”
“誒!怎么打架?。 ?p> ……
機艙里混雜著各種聲音,還有打架的聲音。
詹九臉色鐵青,護住詹耀祖,避免他被誤傷,至于其他公益人,被同行的東十區(qū)的人護著,沒有受到牽連。
就在飛機里一片混亂的時候,焚夙正冷靜的看著下面的一草一物,只是眼睛里的冰冷,暴露了他此時不平靜的心情。
飛機里的事情他也沒有下命令阻止,任由著他們自己發(fā)酵,相互沖突。
詹九同樣看著下鹽村的一草一物,希望可以看見新修的基地,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恐怕連氣象局都沒有預(yù)料吧!才讓這支救援隊也陷入泥潭。
飛機里的沖突仍然在繼續(xù),漸漸傳出來血腥味,詹九眉頭一皺,看向被暴打的男子,目光如炬。
視線轉(zhuǎn)向還在施暴的男子,快步走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打開機艙門。
狂風(fēng)暴雨瞬間傾入飛機,淋濕眾人,冰冷的冷意從肌膚上傳來,讓他們一激靈,也讓他們冷靜下來,看著詹九的動作一動不動。
“你嚇到我了!”詹九看著眼前粗獷的男子,把他往外面傾斜。
男子嚇得腿一抖,反手握住詹九的手腕:“你給老子放手,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嘖~我好怕呀!”詹九話音剛落,男子已經(jīng)從飛機上墜落下去。
看著男子下墜的身影,詹九在嘴里呢喃:“我都說你嚇到我了,還不信,這下嚇到我了,手一抖,就掉下去了。”
眾人“……”有了詹九的粗暴舉動,嚇得眾人不敢再造次,飛機里安靜了許多。
詹九拍拍手,把飛機門關(guān)上,回到詹耀祖身邊坐下。
剛剛坐下,詹耀祖就握住她的手,詹九一愣,隨后安慰性的看了一眼他,然后閉目養(yǎng)神。
下鹽村上空,啾啾用精神力控制著男子,翹著二郎腿。
主人,越來越矯情了,明明是因為這群人動作太多,已經(jīng)嚴(yán)重威脅飛機安全飛行,她才動手丟人的。
現(xiàn)在,她還不想這玩意兒去死,非要它拖著他,在它眼里,這個人,就是一個腦電波,一個它都嫌棄的腦電波,還救他干嘛!
飛機里陷入安靜,所有人不自覺的挪開,離詹九遠一些。
詹九對此并沒有太大感覺,飛機里本來就小,現(xiàn)在又裝了這么多人,十分擁擠,他們讓開,她空氣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多時,詹九就明顯感覺飛機在下降,透過窗戶,她看見了在一處山頂,搭建了許多帳篷,應(yīng)該是新基地,老基地已經(jīng)被洪水覆蓋了。
飛機平穩(wěn)降落,詹九帶著詹耀祖下來,跟著前來迎接的人進入新的帳篷,登記身份信息。
接下來,眾人又恢復(fù)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時候,啾啾也把男子帶到看守的地方,給他扣上了鎖鏈,這才回到詹九身邊。
閑來無事的詹九和詹耀祖投入了救援工作,雖然許多地方被大雨淹沒,但還有沒有被淹沒的地方,需要她們?nèi)ゾ仍?p> 大雨仍舊沒有停歇的下,天空仿佛破了一個洞,不停的漏水。
飛機一架一架飛來,又一架一架的飛走,只有詹九和詹耀祖留了下來,繼續(xù)搜救任務(wù)。
本來詹耀祖也是要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留了下來,連帶著詹九也留了下來。
由于洪水的上漲,下鹽村多了許多船只,出來運送屋子外,還負(fù)責(zé)把這里的人送出去。
每當(dāng)詹九看到此處,就忍不住想到徐流的逃生。
其實他也可以通過飛機逃離,但是那樣目標(biāo)太大,加上東十區(qū)在空中巡邏,他是逃不了的,還是這種傳統(tǒng)的方式靠譜些。
隨著時間流逝,天空放晴,空氣中全是泥土的味道。
但是基地里沒有因為這個就有多高興,一個多星期,多少人還沒有救出來,數(shù)據(jù)報告也出來了。
上鹽村受傷四十五人,四十人確認(rèn)死亡,一百一十二人失蹤,另有五十七在外地打工,小鹽村全數(shù)安全,這是唯一讓他們安慰的地方,下鹽村受傷三十人,六十人死亡,七十人不知所蹤,八十人在外。
那些沒有被救出來的人,仿佛是一只無形的手,扼制他們的脖子,讓他們不敢停歇的去救。
隨著天空放晴,媒體也趕了過來,他們率先報道了鹽縣,后來才來報道三個鹽村。
詹九無心想這些,每天都投入搜救的任務(wù)中,搜尋著,失望著。
同時她也從啾啾那里得知了詹耀祖為什么要留下來,答案也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在于趙雅的一次對話中,他們無意間提到了為人民服務(wù)的軍人,他們身為被保護的一員,卻從來不知道保護人民的軍人是怎樣的生活。
說白了,他們想要體會的,不過是原主的人生,從而了解原主,想讓他們以后可以更好相處交流。
詹九對此只是淡淡‘嗯’了一聲,雖然原主已經(jīng)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這個曾經(jīng)一度是個‘混混’的人,但是原主聽見,也該開心了。
這次的天空放晴后,就再也沒有過強降雨,洪水褪去,露出狼狽不堪的地表給他們。
眾人仍舊搜尋著,詹九也跟著找出了幾個幸存者,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與此同時,被救出來的第一個嬰兒,也就是她救出來的那個孩子,在城里被收養(yǎng)了。
收養(yǎng)他的是一個軍嫂,她沒有生育能力,與軍人丈夫多年恩愛,她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在看見自己丈夫抱來嬰兒的時候,她是高興的。
在得知了男嬰的遭遇后,她決定收養(yǎng)他。
這種在苦難中找一絲溫暖,帶著一絲絲憂傷,很快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基地。
同樣值得高興的是災(zāi)難后的第一胎生了,是一對雙胞胎,是小鹽村的一個新媳婦生的。
兩個孩子都很好,身體健康,基地里的大部分人都去送祝福,除了跑在前面的搜救隊。
他們每天帶著警犬四處奔波,后勤部可以騰出一點點時間去送祝福,他們不可以,他們不能停。
那怕是一秒鐘的時間,都有可能是一條生命的消失,所以他們要不停的搜救挖掘。
詹九作為公益人,時間是沒有硬性標(biāo)準(zhǔn)的,但是她沒有去湊熱鬧,依舊跟著搜救隊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