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籌款賑災(zāi)
一月本應(yīng)該是個開心的日子，因為馬上就要到歲首了，熱熱鬧鬧的，有的吃有的玩。可惜啊，洛九天只帶了山芙，便出發(fā)前往涼州賑災(zāi)。城門口洛九天的一眾酒友前來送別，她抱著京兆府尹韓西鳳痛哭流涕。
“小鳳啊，你要幫我照看好摘星樓??！”
“你放心，我在樓在！”
“好姐妹，夠義氣！”
“你要照顧好自己啊！涼州滄州地寒，我們也沒什么好送你的，這些銀兩是我們募集的，也算是對你賑災(zāi)的支持！”
“小鳳啊，你們真是我的好姐妹，認(rèn)識你們今生何其幸哉！”
說完，一群人又抱頭痛哭，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圍觀。
“王爺，該出發(fā)了！”
山芙無奈地提醒洛九天該走了，在城門口都嚎了半個時辰了，再墨跡就趕不到下一個驛站了。
“小鳳啊，我走了，你們要想我?。 ?p> “一路保重！”
馬車都走出了老遠(yuǎn)，洛九天還在探出身子揮手告別。城門口的一出鬧劇，很快便傳開了，景陽王被任命為欽差大臣到?jīng)鲋轀嬷葙c災(zāi)，可先斬后奏。洛九天每到一地便高調(diào)宣揚一下，以至于，她途經(jīng)每個地方時，百姓都提前在城門口圍觀，傳說中的景陽王什么模樣，洛九天也體驗了一會古代版的大明星出行。
各路鄉(xiāng)紳富商乃至大小官員，也紛紛排隊請她吃飯，但洛九天都閉門謝客。
“王爺，你為什么不會客呢，還可以讓他們捐點銀子出來！”
“笨山芙，我要是去了，才不會拿到什么銀子呢！放出風(fēng)去，就說澤州張家給景陽王送禮五千兩！”
“張家不是我們的人嗎？”
“說別人送禮，誰承認(rèn)啊？”
洛九天白了山芙一眼，這丫頭，腦子怎么轉(zhuǎn)不過彎呢？
“我現(xiàn)在手中權(quán)利大，對于那些人來說，是把雙刃劍。我既可以滅了他們，也可以抬舉他們。他們請我吃飯，不外乎是為了拉攏我，但卻摸不清我的喜惡。那我就給他們一個獻媚的機會，讓他們有門路來討好，低價五千兩。等我們到了涼州，銀子差不多也湊齊了！”
“哦，原來如此，我這就去辦！”
洛九天看著山芙樂顛顛地身影，嘴角輕輕上揚。今夜得演一出好戲，壯大一下那些人的膽子。
澤州最大的南院里，洛九天正玩得興起。澤州在廣陵的南邊，離海比較近，氣候比廣陵好，每天都是艷陽高照，心情都要好上很多。澤州并不是去往涼州的必經(jīng)之路，反而繞遠(yuǎn)了，洛九天此舉原因有二。其一澤州人比較會做生意，是個商人聚集地，比較富饒，來這可以募集賑災(zāi)款。其二此地種植棉花，她得來考察推廣。
“王爺，張老爺?shù)搅?！”山芙悄悄的走到洛九天身邊，高聲說道。
“快請！”
洛九天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整了整衣裳。
“草民張福拜見王爺！”
“誒，張老爺客氣了，請坐！”
洛九天起身相迎，甚是客氣。轉(zhuǎn)身對身邊的幾名男子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本王有要事要談！”
“是，王爺！”
山芙待他們出去后，便把門關(guān)上。
“小人參見王爺！”
見眾人出去后，張福立馬站起來對著洛九天行禮。
“現(xiàn)在沒有外人，不用拘禮。去年的棉花培植得怎么樣了？”
洛九天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產(chǎn)量不多，去年主要對品種、土壤、氣候進行了檢測，看哪個地方更適宜種植。經(jīng)過對比產(chǎn)量，品相，得出的結(jié)論是西北地區(qū)種植，原棉色澤好，單棵產(chǎn)量高。中部陽光較充足，熱量條件尚好，土壤肥力中等，年降雨量適中，
正常年份呢，棉花質(zhì)量會很好。但中部不好的是什么呢，中部河流較多，雨季容易使棉花發(fā)霉，各有利弊。”
“你們抓緊用棉花做衣服，并在各地推出！朝庭這邊不用擔(dān)心，我會為你們打點好一切！”
“是，謝王爺！開春后，是棉花的種植季節(jié)，可是到了七八月份確是雨季，河流沿岸的種植區(qū)會有一定風(fēng)險。各大堤壩的質(zhì)量問題堪憂，我擔(dān)心，雨量一大，會決堤。”
“這個問題我再思量一下，如何處理，目前，先加大西北的種植區(qū)，河流沿岸，適量推行！”
“王爺，澤州知府趙恒大人來了！”
門外敲門聲響起，洛九天嘴角微微上揚，比她想象的來得快??！
“快請！”
“下官澤州知府趙恒拜見王爺！”
“趙大人不必多禮，請坐！”
“謝王爺！”趙恒坐定后，便笑著說道，“下官不知王爺在會客，多有叨擾，請王爺見諒！”
“小人拜見趙大人！”張福起身向趙恒行了禮，說道，“在下聽說王爺前往西北賑災(zāi)，恰巧手邊有些棉被，想著王爺可能用得上，便來找王爺商量！未向大人稟報，敬請見諒！”
“這是好事，我怎會怪罪于你呢？王爺，這些日子招待不周，下官有愧??！今日聽聞王爺在此設(shè)宴，特帶領(lǐng)本地官員鄉(xiāng)紳前來拜見！”
看著趙恒點頭哈腰的模樣，洛九天感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身份在這個時代多么重要！
“本王特意來到此地，主要是聽聞澤州有一新的物種棉花，可制成棉織物，穿著舒適。陛下聽聞有此物，命我利用此次賑災(zāi)來檢測這種棉織物的防寒性，以便于全國推廣種植！此行乃是公事為重，便不叨擾趙大人了！”
“王爺哪里的話，這棉花要是能大面積推廣，對澤州可是一大幸事，下官這就讓人去將棉花的種植心得整理，推廣種植，為國效力！多謝王爺提點！”
趙恒連任五年澤州知府，撈到不少，在對澤州的經(jīng)濟發(fā)展發(fā)面還是有獨到之處的，才使得澤州百花齊放，各行各業(yè)都很出彩！如果棉花推廣的好，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如此好的政績，怎能錯過！
“本王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后天本王就出發(fā)去涼州了。張老板，我們之間的事就這么說定了，合作愉快！”
“能和王爺合作，是小人的榮幸，我們必當(dāng)全力以赴為國出力！”
趙恒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的，心中嘀咕，這張福什么時候和王爺關(guān)系這么好呢，看來是五千兩起作用了！
“王爺，這趙恒夠有錢的啊，居然拿出六千兩！”
山芙看著手中的銀票，不禁感嘆。昭華的官員，由于國庫緊張，因此俸祿很低。這趙恒的六千兩，相當(dāng)于他十年的俸祿??！
“這趙恒也是個人才，為了自己能有錢可貪，就促進澤州的經(jīng)濟發(fā)展，雖比不了江淮一帶，但這里的百姓都安居樂業(yè)！”
“說來也奇怪，這里的百姓對趙恒是稱贊有加，可他對于朝庭卻如蛀蟲一般！”
“在百姓心中，誰坐皇帝不重要，只不過換了一個繳稅的人。但知府卻不一樣，他是這個地方實際的管理者，只要能讓百姓吃飽穿暖，對于百姓來說就是好官！趙恒這幾年并沒有少繳稅銀上交國庫，他拿那部分可見是多么高明，既不影響政績，又能讓百姓交口稱贊！”
“但那部分并不他的啊，這樣的行為還是個貪官！”
看著義正嚴(yán)辭的山芙，洛九天無奈地?fù)u搖頭。在這樣的集權(quán)制時代，信息不發(fā)達(dá)，百姓只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而皇帝就是他們的天。官員是天派來的管理者，對他們而言，好官就是能讓他們吃飽穿暖，貪官就是讓他們餓肚子。清廉的官你做得再好，百姓并不會全然感激你，能改變一個地方民生的官才是得民心的好官。
“山芙，把這些銀兩去寶昌號換成銀票！”
提到寶昌號，洛九天心中一陣傷感，這段時日子，醉生夢死，為的是演戲給別人看，也為了麻木受傷的心！現(xiàn)在的每一天都是一場硬戰(zhàn)，容不得自己有半分情緒。
澤州一行，景陽王明目張膽收禮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地紛紛效仿，洛九天每到一地就可以收個幾萬兩。消息傳回廣陵城，朝堂上眾臣的臉色不一。景陽王如此行徑是籌到了賑災(zāi)款，可這也打了大臣的臉面啊！昭華的貪腐之風(fēng)愈演愈烈，但誰也沒有搬到臺面上說，現(xiàn)在倒好，百姓們都知道官員獻媚這等丑陋面目，現(xiàn)在就要看朝堂之上的天子作何反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