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雖是憂心忡忡,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再沒有什么把柄在孟夜藍手中,孟夜藍哪來的理由要奪走他的豆腐店,如此一想不由地硬氣了許多。
“孟夜藍,我這豆腐店遠不比茂源錢莊,卻每年也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你想奪我的豆腐店,想也不別想!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
“二叔,這可由不得你答不答應(yīng),如今你有災(zāi)禍在身,想要消災(zāi)減難,唯有將這豆腐店轉(zhuǎn)到我的名下,方可消了這災(zāi)禍。”孟夜藍朗聲道。
二老爺自然不明白孟夜藍的意思,覺得孟夜藍是在有意恐嚇?biāo)?,不屑道:“胡說,我有什么災(zāi)禍?少在這危言聳聽!”
孟夜藍搖頭一嘆:“二叔啊,你對我做了那么多虧心事難道就不知道反省反省一下嗎?非要我來提醒,這樣怕是不好吧,畢竟我是個晚輩,多少想給你留些面子的,不過,你這么執(zhí)迷不悟,那我只能提醒提醒你了?!?p> “二叔,你可還記得那趙成新手中的契書,上面寫著每年要給他一成分紅,這些年一直沒有結(jié)算的,算起來的確數(shù)目不小?!?p> 二老爺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趙成新手中的契書,本是二老爺做的假,想用這張契書來恐嚇孟夜藍的,要不是后來陳顧源及時出現(xiàn),孟夜藍險些著了二趙成新的道。
此時,孟夜藍提起這張契書,二老爺不以為然,契書是假的,趙成新的分紅也是子虛烏有的事,孟夜藍拿趙成新的契書說事,對二老爺而言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
二老爺冷笑,孟夜藍也是冷笑,對于孟夜藍來說,趙成新這張契書大有文章可做,只是二老爺沒有意識到這張契的危害性。
“二叔,之前你讓趙成新拿著這張契書來誆我,我險些著了趙成新的道,幸虧我家相公深通大越國律法,才識破了你們的詭計。害人終歸是害己,二叔,你有沒有想過,趙成新會拿這張契書反過來訛?zāi)??這契書上可是有你的筆跡、簽字和畫押的,趙成新若是反咬你一口,你脫得了身么?”孟夜藍說道。
二老爺一聽,心中猛的一沉,孟夜藍說得的確有道理,雖說這是二老爺自己一手設(shè)計用來坑害孟夜藍的陰謀,但要是被人利用了,反倒會引火上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二老爺?shù)念~頭開始微微冒汗,不免有些慌亂起來。
“哼,這是一張無效的契書,所謂的分紅也是子虛烏有,又如何會被人利用?”二老爺自我安慰一番。
孟夜藍卻是搖頭:“二叔犯下這等錯誤,實在不該,趙成新是何許人?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趙成新若還是二叔的人,他自然不敢拿這張契書說事,可若趙成新不是二叔的人了,那就難保他不反咬你一口。趙成新如今收押在官府,這可是二叔親自叫的官差把趙成新帶走的,試想一下,趙成新還會把你當(dāng)主子嗎?像他這種小人恐怕早就在算計二叔了?!?p> 二老爺重新癱坐地椅子上,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要是真如孟夜藍說的,二老爺可就要賠慘了,每年一成的分紅,二十幾年一起結(jié)算,二房雖說家底子不錯,但也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
孟夜藍走上前去,替二老爺?shù)股弦槐?,安慰道:“二叔別急,我有辦法把趙成新手里的那張契書拿回來,您看那豆腐店……”
二老爺一聽倒也順了些氣,暗里卻還是一肚子的火,他那間豆腐店每年的受益也不少,孟夜藍僅憑趙成新手上的一紙契書就想得到那間豆腐店那是不可能的,二老爺也絕不會答應(yīng)。
“孟夜藍,僅憑一紙契書就想得到我的豆腐店,你未免想得也太輕巧了吧,我還沒老糊涂,別以為我好糊弄?!倍蠣攲⒉璞频揭慌?,忿道。
孟夜藍不急不緩地說道:“如果說,您因為趙成新這張契書要吃官司呢?”
“吃官司?我能吃什么官司?孟夜藍,你少在這小題大做,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受不起這驚嚇?!?p> “呵呵,二叔,我可沒嚇您,您想想,您讓趙成新拿這張契書來訛我,這可是詐騙啊,我若是去告官,您能不吃官司嗎?”孟夜藍呵呵一笑。
二老爺神色一緊,陡然發(fā)現(xiàn)孟夜藍還真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本以為孟夜藍一個黃毛丫頭,什么都不懂,拿契書嚇嚇?biāo)?,至少可以解恨,哪曾想,孟夜藍竟揪著契書的事不放,步步緊逼,讓二老爺損失了一半的銀子。二老爺一直想不通,這孟夜藍怎么就懂得這么多,莫不是陳顧源在后面做參謀?
看著二老爺緊張得不行,孟夜藍當(dāng)下沉聲道:“二叔,您若不答應(yīng)把豆腐店轉(zhuǎn)到我的名下來,那一半銀子我也不要了,索性就讓趙成新告你去,當(dāng)然,我也會告你的,后果如何,二叔應(yīng)該會清楚?!?p> 二老爺端起茶杯,手抖得厲害,他勉強地喝了口茶,泛起一股痛苦之色,心中懊悔至極,悔不該去得罪了孟夜藍這個大克星。
想著自己的一半銀子,還有那間豆腐店,二老爺心如刀割,即便知道自己理虧,也舍不得把自己的財產(chǎn)就這么給了孟夜藍。
二老爺暗忖一番,知道繼續(xù)跟孟夜藍對著干已經(jīng)沒有任何勝算了,倒還不如委屈求情。
可是,二老爺能博得孟夜藍的同情嗎?二老爺心里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顧源侄兒,我辛辛苦苦勞累一輩子,好不容易攢下這點私產(chǎn),卻要拱手讓人,讓我怎么活???好侄兒,你就行行好,放過我這個老頭吧?!倍蠣斅冻霰葜瑢﹃愵櫾纯耷蟮?。
陳顧源本就心軟,二老爺這一番哭求,同情心立刻泛濫起來,當(dāng)即對孟夜藍說道:“娘子,你看二叔都被你逼成什么樣子了,二叔縱有不對,我們做晚輩理當(dāng)禮讓一二,我看豆腐店的事就算了吧,二叔也不容易,你就別再鬧了,好歹咱們也是一家人,得饒人處且饒人?!?p> 孟夜藍嘿嘿一笑,表示不領(lǐng)情,她偏要鬧,偏要鬧得二老爺屈服,偏要把那間豆腐店奪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