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鴻飛的辦公室里燈還亮著,他坐在辦公椅上低頭看文件。
他的坐姿端正筆直,因為經(jīng)歷過征戰(zhàn)沙場廝殺,他身上有一種傲然的壓迫感。
挑起的眼角是他深邃分明的五官中最矛盾的地方了,立體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柔和了他的冷漠疏離。
蘇北昭站在一旁,把一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
“孟總,上次你被人追殺的事情,查明是和霍燁城有關(guān)系,只是背后的主使還沒有查出來。”
孟鴻飛把手里的文件扔開,閉上眼冷冷地聽蘇北昭的話,旋即霍然抬起銳利的眸子掃了蘇北昭一眼。
蘇北昭背后冷汗涔涔,到底還是頂住了孟鴻飛的壓力。
孟鴻飛看了蘇北昭許久,才冷靜了一些,他低沉著聲音說,“繼續(xù)查,另外,霍燁城就不要再關(guān)注了,我已經(jīng)把他處理掉了?!?p> 蘇北昭愕然,飛快地看了孟鴻飛一眼,對上他凌厲的身形,答了一聲是。
孟鴻飛把筆放下,揉了揉眉心,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個錦盒,“這是韓嘉倫送來的?!?p> 蘇北昭也看了那錦盒一眼,“是,上次在今夜戈,想必孟總忘記了拿赫敏的畫的畫?!?p> 蘇北昭琢磨不透孟鴻飛的心思,赫敏另一幅畫是孟總派人去買的,這樣看來,孟鴻飛對赫敏是有心思的。
撇開孟總的家世地位不說,孟總個人也是很卓越的。只要孟總使些手段,就算是赫敏現(xiàn)在有男朋友也不可能不對他動心的,可孟總卻一直都在隱忍,或者說在壓抑。
“放著吧?!泵哮欙w不再看那錦盒,“給韓嘉倫的賬戶打二十萬?!?p> 蘇北昭應(yīng)聲退下去。
他的辦公室很大,裝潢設(shè)計都給以極大的威懾力,在這間辦公室里,無論是暗黑色真皮沙發(fā)還是辦公桌都顯的單薄了些,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墻壁上的一幅字,筆走龍蛇,酣暢淋漓,只是沒有落款。
窗外的天空早已被黑暗吞噬,投射在地上的是拉長了的剪影。
孟鴻飛把錦盒打開,拿出那根原木的小木條在手里把玩,他低著頭,下巴堅毅。
他笑的時候是極好看的,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像是暈染開來的一幅立意深遠的邱墨山水,但他很少笑,眉頭因為長期皺著而有了淡淡的夾紋。
他的嘴唇也是習(xí)慣抿著一條直直的線,扳著臉的樣子總是讓人不敢靠近。幾乎沒有人會因為他年輕而敢在他面前放肆,他總是無形散發(fā)著出來磅礴氣勢。
宋瑤……
他把這木條收起來,復(fù)又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
當日自己有心捉弄她,故意說了一條錯的路子,結(jié)果她真的就深信不疑地往那條路走。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蠢笨的小孩,自己的雙腳就不受控制地跟著她。
見到她和一個宮女交談起來,他覺得好像她還聰明了一些,應(yīng)該會意識到自己走錯路了。
他轉(zhuǎn)身將要離開,卻聽到“撲騰”一聲,再想到剛才那個女孩的旁邊是一個湖,頓時臉色變了變。
只見那個小姑娘在水里掙扎著,小臉刷白,沒有一絲血色,小手攥著枯樹枝。
這雙手剛才還在拽著自己的衣角,跟自己說她迷路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慌張過,仿佛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嚨,胸悶的喘不過起來。
母妃地位不高,雖得圣上隆恩,他更多的時候都在韜光養(yǎng)晦,若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他就算不袖手旁觀,也要思量兩番。此刻,他卻是沒有任何遲疑就跳下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