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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公主修仙記

第四回 姊妹相逢

千金公主修仙記 蕭瀟上 6515 2018-07-03 13:10:00

    “你當(dāng)我不敢下來嗎?”玉兒從梁上躍下來,聲音微微顫抖,做好了拼命一搏的準(zhǔn)備。

  在躍落的過程中,飛劍始終在一尺之外對準(zhǔn)她的咽喉,不遠(yuǎn)也不近,不偏也不倚,倒是恪盡職守,不講情面。

  玉兒只得收起拼命的打算,老老實(shí)實(shí)落下來,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原地。

  飛劍對她的示好表示出完全的不信任,待她站穩(wěn)后滴溜溜繞著她轉(zhuǎn)了3圈,劍格上的兩個黑點(diǎn)像兩只眼睛審視著她。

  飛劍繞圈可不是一件清爽事兒,寒泉汩汩滔滔傾倒著冰水,身軀從內(nèi)到外結(jié)了厚厚的冰霜,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眼看飛劍沒有要饒過她的意思,玉兒懵逼了,一瞬間變成了傻子?!昂呛?,呵呵,呵呵呵……”她裝瘋賣傻地笑,自覺比哭還難看。沒想到飛劍吃的便是這一套,不再繞著她驚心動魄地轉(zhuǎn)圈,停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審慎地觀察她的肢體語言與面部表情。“呵呵呵,呵呵呵……”她東施效顰般再一次裝瘋賣傻,這回飛劍徹底被她征服了,放棄了警戒,搖搖擺擺地,似乎是慶祝勝利。

  飛劍放縱得夠了,調(diào)轉(zhuǎn)身子征求白衣女子的意見。白衣女子好像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像沒有點(diǎn)頭,飛劍卻已經(jīng)獲取了至關(guān)重要的信息。這個信息看來對玉兒有利,飛劍飛離了她,忽兒便升到了一丈多高的空中。

  玉兒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發(fā)覺得汗流浹背,衣衫俱濕。

  飛劍并未飛回白衣女子衣袖中,徑直飛向了被綁在大堂右側(cè)的美姬。

  美姬一點(diǎn)也不害怕,反而笑臉相迎??磥硭皇堑谝淮闻c飛劍打交道。

  飛劍見到美姬好看的笑心情很是淋漓暢快,劍尖抖了抖,像人點(diǎn)頭問好打招呼。它當(dāng)敵人是敵人,當(dāng)朋友是朋友,智商不低。

  美姬裂開嘴,回報以更為陽光燦爛、碧空如洗的爽朗笑容。

  飛劍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美姬又笑了笑。

  ……

  玉兒瞅得心煩,難不成他們就一直打啞語?豈不是欺負(fù)她是個外人!“美姬呀美姬,沒想到你也重色輕友!”她在心中發(fā)泄著不滿,顯然把飛劍當(dāng)作了男色。

  飛劍如此過分,竟然掉轉(zhuǎn)身用劍柄輕輕碰了碰美姬的臉蛋;美姬更沒廉恥,竟然開出一臉的玫瑰,含羞帶露,在劍柄上磨磨蹭蹭,恨不能以身相許……

  玉兒委實(shí)有點(diǎn)怒了,突然又覺得自己沒臉沒皮,生的是哪門子氣?生美姬的氣?生飛劍的氣?生白衣女子的氣?荒誕不經(jīng),愚蠢,可笑……

  飛劍豎立了起來,跳起了勝利的舞蹈,忽然便低下了頭,待玉兒明白過來,美姬身上綁著的拇指粗細(xì)的繩索斷成了5、6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劍也割斷了綁在蕭彌身上的繩索。

  飛劍辦完了事,得意洋洋地飛了回來。經(jīng)過玉兒身前,玉兒站得筆挺筆挺,生怕打擾了飛劍,被再一次惦記。飛劍根本就沒有理會她,飛向白衣女子,“噓”的一聲,消失在白衣女子的衣袖里。

  空氣中彌漫著蘭草的香味,尸臭隨之消散,好像甚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玉兒姊姊,”美姬快樂地喊道,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就曉得會遇上你?!?p>  玉兒想佯作炎涼,但不管用,美姬在她身上亂摸亂親哩!兒時的記憶猛然間涌滿了心胸,甜蜜而美好,就連一起分食一個饅頭的鏡頭也是蜜汁色的,溫馨感人動情快樂難忘……一瞬間忘記了剛才的不滿,抬起手臂回應(yīng)她的熱情:“好妹妹,你又瘦了,顴骨高聳,好不讓人可憐!你看看,臉上的是甚么?紫衫鬼沒有欺負(fù)你嗎?他們自有報應(yīng)……”望了白衣女子一眼:“那就是那只狐貍,她引我來的,不知曉她有甚么目的……甭看她,甭看她,一旦被她注意你就倒霉了……”將美姬的臉板過來。

  蕭彌走了過來,臉上滿是風(fēng)霜,額上的傷疤反而不那么顯眼了:“蕭某見過玉兒郡主,玉兒郡主武藝又長進(jìn)了,‘嗖’地一聲便上到了房梁上,我尚且不及哩!”打量玉兒:“比美姬高了一頭哩,出落得亭亭玉立……”

  美姬撅著嘴道:“我早說過要與玉兒姊姊住在一起,便日日可與姊姊一起練武,是爹爹不同意……碎葉的風(fēng)沙能讓我長得亭亭玉立嗎?不長成胡楊木就的謝天謝地了!”突然在玉兒臉蛋上親了一口:“愛死姊姊了!”

  蕭彌溫暖地道:“是你自己要纏著爹爹的好吧,碎葉城哪里比得上長安?爹爹也不想住在哪里,爹爹的江南那才是好山好水吶!唉,甭說了,越說越顯得爹爹老了。玉兒郡主,我得拉她過去謝過救命恩人……”說著,扯美姬箍住玉兒的手。

  “她不是狐貍……”美姬被扯離玉兒的那一瞬在玉兒耳邊道。

  蕭彌已經(jīng)跪倒在地,美姬朝玉兒笑笑,轉(zhuǎn)過身軀,也跪了下來。兩人行的是三磕三拜的大禮。

  白衣女子冰冷的聲音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溫度,雙手卻背在身后一動不動:“蕭將軍不必如此多禮!這些紫衫客乃混沌教‘紫衫使者’,無惡不作,殺他幾個,百姓少些煩惱?!贝蠓绞芰耸拸浥c美姬的跪拜。

  玉兒見了憤懣不平,心道,雖然瞧不見你的臉,卻也猜得出你不過20出頭年紀(jì),竟敢受我蕭叔叔三拜,如此托大,“哼!”轉(zhuǎn)過頭不瞅曉霜尊主。

  蕭彌從地上爬起來道:“尊主娘娘說的極是!可惜蕭某武功淺薄,殺不了他們,反被他們欺負(fù)。慚愧,慚愧?!?p>  白衣女子安慰道:“蕭將軍大可不必自責(zé)!這些雖然只是混沌教的一蝠、二蝠使者,武功卻不俗,又常使出些陰毒手段,我宗尋常的弟子一個尚對付不了一個,似這般5、6個成群,只怕10名弟子也對付不了。這事蹊蹺,還得細(xì)細(xì)查究。混沌教如此大舉行動,上一次已經(jīng)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闭f罷,陷入沉思,良久方抬頭道:“只怕是要阻我正道匡扶天下!”

  蕭彌轉(zhuǎn)身拉過玉兒熱情介紹道:“尊主娘娘,這位是趙王的嫡女玉兒郡主,自小便跟了尉遲先生的那位,您可曾見過?”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我見過她,她卻不曾見過我。”

  蕭彌向玉兒介紹:“玉兒郡主,這位女神仙乃劍道玄女宗掌門曉霜尊主娘娘,今日若不是她,我們都做了冤死鬼?!闭Z氣中滿是景仰。

  玉兒故作驚訝道:“啊,她是劍道玄女宗尊主……怎么可能?難道不是狐妖?即使不是,也只一個年輕女郎……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美姬急急為曉霜尊主辯解:“姊姊,你弄錯了,這位神仙姊姊位高名重,真是天下聞名的劍道玄女宗尊主娘娘,有求必應(yīng)、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這回我們從北海前來,一到漠北便被這幫惡賊咬住,幾十人騎全都死了,只剩下父親和我。我們躲進(jìn)這座驛館,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找到了!他們殺了店主全家,連一個聾啞的店小二也沒放過。他們把尸體裝起來,要運(yùn)回天山制成臘干。我們都以為活不過今日,天可憐見,降下了這位神仙姊姊!”也是一臉的景仰。

  玉兒心中信了,嘴上卻道:“我還是不相信……聽尉遲先生說,玄女宗尊主娘娘是何等的大仁大義,為救別人一命,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怎的會使出如此手段?”

  曉霜尊主面紗后臉的輪廓線條柔和,聲音依舊冷冰冰地沒有一絲感情:“哼,我們玄女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如此手段!”

  玉兒提高了聲音:“那個關(guān)丁卻是無辜的,殺無辜者,便是濫殺?!?p>  美姬搖著玉兒的手道:“姊姊,那關(guān)丁不是尊主娘娘殺的,是被黃蛇兒咬死的。只要沾那黃蛇兒吐出的一絲毒氣,人就會暈倒;被黃蛇兒咬到了,見血封喉,立馬就死。爹爹,你說是嗎?”

  蕭彌咬牙切齒道:“正是!混沌教的人都不是甚么好東西,西域的百姓最恨他們,經(jīng)常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屠戮,無惡不作……”

  美姬岔開話題道:“姊姊,真有一只白狐引你來到這里嗎?上次離家出走,這次被白狐拐走,你姨不被你活活氣死呀!”

  玉兒撇了撇嘴道:“她才不氣吶!3日前一大早就去皇宮參加慶典,這會兒正花天酒地吶。”其實(shí)姨并不喜歡那種場合,她像玉兒死去的母親一樣,溫婉清心,只好讀書禮佛崇道,每一次她從皇宮回來,都要大睡3天3夜。后來她發(fā)明了一個法子:身在皇宮,神游太虛。竟還能在夢中與人對答,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

  美姬好奇道:“聽說天皇天后經(jīng)常舉辦這樣的慶典,大肆鋪張,狂歡無度,經(jīng)常鬧出笑話,連西域各國都在議論?!泵兰嗽谖饔?,心在中國。最最留意的便是關(guān)于中國的種種,哪家的皇帝死了,又新立了哪位皇帝;哪家的太后不守婦道,私會年輕男子,一夜春宵后便殺人滅口;哪家的公主極善吟詩作對,兼又有沉魚落雁之貌,上帝格外地恩寵……偶爾也有玉兒的說法,各國幾十、上百位郡主之中數(shù)她名氣最大。但凡聽到關(guān)于玉兒的說法,她會立馬告訴說客,她與玉兒可是有過命交情的姊妹……

  玉兒揮了揮手道:“我曾經(jīng)參加過一次這樣的慶典,沒啥子意思……”她參加的唯一慶典便是赟哥哥登基稱帝后不久舉行的酒宴。赟哥哥兩只眼睛朝天,說話拿腔拿調(diào),完全是另一番做派,跟當(dāng)太子時大不相同。她預(yù)感到赟哥哥忘記了她,果然,在宗室子弟拜見赟哥哥的小場合,她的名字便如空氣一般從赟哥哥耳邊隨意流過,并沒有擾動赟哥哥的一根汗毛……自此后,但凡皇宮的集會,玉兒一律加以回絕。

  美姬羨慕道:“姊姊好福氣!要知道,西域各國雖然經(jīng)常議論大周皇室的種種緋聞,但依舊把參加大周皇室的宴會當(dāng)做一生中最大的榮幸,津津樂道一輩子,甚至兩輩子、三輩子……”

  玉兒點(diǎn)著美姬的鼻子:“沒想到你也愛慕虛榮……還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那不成了烏龜王八蛋?千年王八、萬年烏龜……”

  美姬炎炎地道:“姊姊出生大周皇家,自然體會不到我等平民百姓的小期待小愿望……”嘴貼在玉兒耳邊,吐氣如蘭:“我最期待的便是有機(jī)會結(jié)識另一位李溫將軍,說不得的英俊瀟灑、溫文爾雅、體貼細(xì)心……人生苦短,如果讓我見到,我會……我會……”捂住了臉,指縫里漏出“咯咯”的輕笑。

  玉兒拉開美姬捂住臉的手道:“我倒是沒有想到皇宮宴飲還有這么一個功能,倒不能再說赟哥哥的壞話。妹妹是真想去?姊姊將此事放在心上,回去便給赟哥哥、麗華姊姊專門上一道奏折,不說別的,只說有一個叫美姬妹妹的,與我玉兒自小同床共被,不是嫡親的妹妹,勝似嫡親的妹妹,人又長得漂亮,性情又溫婉,品行又高潔,唯一的便是無緣結(jié)識皇室或門閥的年輕公子,今后但凡再有皇家集會,一定得給我美姬妹妹在顯眼的位置留個坐兒。美姬妹妹的幸福便是我的幸?!褂幸患铝钊藫?dān)心,我那赟哥哥是個多情種子,假如他看上了你,那該如何?”

  玉兒“吃吃”笑個不停:“是真有其事,那天左大皇后尉遲熾繁便是參加集會被赟哥哥看上的,強(qiáng)搶了過去,她的前夫宇文溫為此一病不起……”

  美姬嬌嗔道:“姊姊倒越來越會說笑,天皇怎么會看中我這個平民女子?便是看中了我也不從……除非是你的李溫將軍看上了我……”將臉埋到玉兒懷中。

  玉兒抱住美姬的臉道:“妹妹哪是平民女子?蕭將軍可是梁國的大將,也曾經(jīng)是齊國的外戚……”心中有幾分羞澀,卻故作大方:“李溫雖然只有一個,如果妹妹對他的喜歡超過了我,便盡管拿去……”剛說完,便覺得自己是個沒皮沒臉的,倒能公開說起這樣的事兒。

  美姬做了一個鬼臉道:“那我老實(shí)不客氣,直接去江陵將李溫將軍給領(lǐng)走了,以后想見他,便要到我這兒打個借條……呵呵,嘻嘻,嘿嘿……”樂不可支。

  玉兒使勁捶打美姬,美姬還手,兩人鬧個不休。

  白衣女子皺著眉頭,只與蕭彌說話:“自去年一別,又近一年,蕭將軍回過碎葉嗎?有甚新奇事兒沒有?”

  蕭彌聲音里滿是無奈:“哪里回得了?西突厥可汗一心要征服西域,去碎葉的路上烽煙四起,許多客商不僅丟了貨物,還丟了性命。本想走北海之濱繞道前往碎葉,卻又遇到了百年不見的大雪災(zāi),不知凍死了多少牛馬、家畜,開春后自然是更慘烈的掠奪戰(zhàn)爭……大突厥汗國爺有不小的損失,因此我極力勸諫,萬不可南下侵?jǐn)_大周,一旦結(jié)了仇恨,以大周面前的國力,只怕會招來滅頂之災(zāi)……佗缽大可汗好歹聽進(jìn)去,卻又有人進(jìn)讒,要扶持高紹義、高寶寧一伙人……我此番前來,正是要將此事稟告給趙王,不料撲了個空,趙王遠(yuǎn)去了甘州……誒!”

  玉兒聽到蕭彌提起自己爹爹,不禁鉤起了對爹爹的思念,她與爹爹的關(guān)系向來親密,當(dāng)年離家出走,為的就是親姨搶走了爹爹……忍不住心中凄涼:“我也數(shù)月不見爹爹了……蕭叔叔如果去找爹爹,我便與你一同前去!”

  今年開春,奉了天元皇帝旨意,趙王與其他4王便都帶了部分家小赴各封國就國。趙國封在洺州襄國郡,趙王便帶了幾位王子前去,才呆了一月有余,又接到天元皇帝的詔令,便奉詔巡視甘州、涼州。因有皇命再身,路過長安時,只在長安停留了短短10日。

  “爹爹寫信來說,日日忙得不行,大周與吐谷渾的戰(zhàn)事時斷時續(xù),突厥的西部可汗也經(jīng)常殺到玉門關(guān)與陽關(guān)挑釁,不甘寂寞、遠(yuǎn)隔千山萬水的波斯人也屢屢派出間諜前來……軍情、政情、民情復(fù)雜,爹爹經(jīng)常通宵達(dá)旦的忙著……我與姨甚是擔(dān)心爹爹的身體,她中過好幾次箭傷,有一處在腰間關(guān)鍵部位,如果休息得不好,便會發(fā)作起來……好在尉遲先生給爹爹制了些膏藥,勉強(qiáng)能夠?qū)Ω哆^去!我日日想念爹爹,有時想得過份了,便做夢飛去邊關(guān)……唯一的好是爹爹不時有家書寄來,總會在信末我提一句:玉兒可好?除了這一句,另有一句:不可惹你姨生氣,不可驕橫刁蠻,一切但聽尉遲先生吩咐……哼,每次都是這么幾句,倒讓我心煩!”玉兒故意道,其實(shí)心中挺溫暖。

  蕭彌柔情道:“趙王日理萬機(jī),能提郡主一句已經(jīng)是萬般寵愛了!卻提過其他人沒有?”

  玉兒不滿道:“是沒提過別人,但爹爹帶著三弟去了封國,帶著大哥、二哥去了邊鎮(zhèn),四弟如果不是才會走路,五弟如果不是尚在襁褓,估計(jì)爹爹也要帶去的!”她對爹爹意見最大的便是這一點(diǎn),多次向爹爹提過,爹爹一笑之后依舊沒把她與其他男孩一視同仁,她自然不能理解趙王另有深意……趙王所娶的3個正妻中,跟他時間最長、最受他寵愛的便是玉兒的親娘,她死在趙王蜀州總管的任上……

  姊姊的不滿,美姬自然要附和:“姊姊說的極是。但凡爹爹總是寵愛兒子一些,這是當(dāng)?shù)耐ú?。我爹爹向來也不理我,沒奈何,我只好一個人玩兒。姊姊,我們好不容易相見,可要好好聚聚,說幾天幾夜的體己話!我有好多話想跟姊姊說吶?!本o緊抱住玉兒。

  蕭彌對兩個姑娘的不滿表現(xiàn)出百分之兩百的無限同情,尤其是對玉兒,有一份長輩對晚輩的特別欣賞。美姬是他女兒,喜怒哀樂可控制在指掌之間,當(dāng)下便訓(xùn)斥美姬道:“你省得甚么,卻也胡言亂語,趙王對玉兒郡主的深厚感情是你能臆測的嗎?等你們長大了,做了爹娘,便能真正體會到爹爹對女兒的愛……”

  美姬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姊姊甭聽他的,一旦說不贏道理,便會橫加訓(xùn)斥……我早習(xí)慣了,并且無限地同情,因?yàn)樗麅?nèi)心無比脆弱……”

  蕭彌待要再說,覺得場合不對,自己一把年紀(jì),難道真要與女兒分出個對錯?還當(dāng)著劍道堂堂玄天曉尊主的面……便調(diào)轉(zhuǎn)頭去,向曉霜尊主稟告:“突厥國佗缽大可汗信了王子庵羅的讒言,欲扶持高紹義恢復(fù)齊國……”

  齊國亡后,齊范陽王高紹義成了齊國皇室絕無僅有的親王,許多齊國亡民便聚集在他周圍屢次興兵抗擊征剿齊國北部數(shù)郡的周國大軍,竟然還以少勝多,贏了數(shù)仗。高紹義故此野心膨脹,在得到故齊營州刺史高寶寧的支持后,與突厥王公大臣相勾結(jié),已然面南稱帝,年號武平……高寶寧有勸進(jìn)之功,被封為丞相。高寶寧久居遼東,有鐵騎10萬,又有契丹、高句麗援兵5萬,實(shí)力不可小覷。現(xiàn)今這一伙人正慫恿佗缽大可汗出兵,東西夾擊大周,妄圖恢復(fù)齊國……

  “我一得知這個消息,便馬不停蹄從漠北趕來??珊捱@幾個紫衫鬼一路跟隨,步步緊逼,以至于此。今得知趙王已赴邊鎮(zhèn),蘇無畏歸隱山林,鄭譯、楊堅(jiān)把持朝政,鄭、楊二人城府深遠(yuǎn),不堪與謀,不知尊主有何見教?”蕭彌滿心期待地望著曉霜尊主。

  曉霜尊主想了想道:“楊堅(jiān)雖然城府極深,卻也還有仁義之心。唯鄭譯、劉昉讒言害國,嫉妒賢良,輕視百姓,不可交也!”

  蕭彌下定了決心:“如此,我便入稟楊堅(jiān),預(yù)作防范,決不能讓突厥鐵蹄南下!”

  曉霜尊主贊許道:“如此甚好!亦可修書一封,傳給趙王,中興周室,還得依賴此人?!?p>  蕭彌拱手道:“謝謝尊主賜教?!?p>  正說著,傳來一陣喧嘩,數(shù)百步騎已列陣院外。原來,那未死的兩個小兵逃回關(guān)城,即入稟守將,調(diào)派兵馬,前來進(jìn)剿。

  曉霜尊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們走,免得與官兵糾纏,徒費(fèi)氣力?!鳖I(lǐng)頭走向后院,抖開一段丈許長的彩綢,稍一用力,舞在空中,提帶著蕭彌、美姬二人逾墻而出,衣帶飄飄,揮灑自如,果真如行云流水。

  玉兒見了,暗暗驚嘆:“輕功尚在尉遲先生之上,世間真有如此高人,卻不就如神仙一樣嗎?”急忙越過后墻,有意學(xué)曉霜尊主,自知東施效顰,大大不如。

  落到墻后,卻哪里有3人的蹤影?夜色茫茫,荒草萋萋,不遠(yuǎn)處山林茂密,延伸到看不清的遠(yuǎn)方。

  “美姬妹妹,美姬妹妹……”玉兒大喊,除了風(fēng)吹草動,并無回音,忍不住在心中責(zé)怪:“好個尊主娘娘,卻拐走了我的親親妹妹,好不曉事的人,說甚么一代宗師……”嘀嘀咕咕了一番,自覺無趣。

  正自猶豫,不知當(dāng)往何方,忽見屋頂上一道白影劃過,瞬間到了跟前。玉兒大喜,落下來的白影正是靈狐。靈狐也甚高興,一張小臉?biāo)查g換了數(shù)種表情,惹得玉兒心酸,好像是她對白狐不起,拋棄了它,害它形只影單,孤苦伶仃……

  “好狐兒,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玉兒說著,朝白狐走去。

  前院軍官已經(jīng)下令,無數(shù)火箭劃過夜空,落到驛館前后,頃刻間燃起熊熊大火。

  白狐望一眼火海,“咯咯”鳴叫,心有悲情,忽地轉(zhuǎn)過身去,頃刻間已經(jīng)到了10丈之外。

  玉兒趕緊跟上,覺得輕功又有些許長進(jìn),有一丁點(diǎn)曉霜尊主揮灑自如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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