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時分,春日的陽光總是比夏日的要溫暖些。
清云到了張師明家門口,就聞到陣陣燒糊的味道。他打開院門,只見葉清木三人黑著臉,衣服被燒得到處都是洞,樣子可笑至極。清云見此,哈哈笑道:“你們干什么?這么大的人了,還玩兒火?”
葉清木頂著個像被燒糊的臉,看著清云嘻嘻笑道:“你去買點雞腿啊,雞翅膀啊,什么的?!?p> “買那些東西干什么?”清云走進院中,看著三人的樣兒不免又笑了笑。
葉清木蠱惑道:“我們把那裝置研究出來了,你想看的話,就快去買?!?p> 清云一拍大腿,似是明悟的叫道:“是了,是了,你們研究出來了,想吃點東西犒勞犒勞自己。好,我這就去買!”他卻不想,研究個裝置怎么會弄成這般模樣。
春日里,烤點東西吃想必是極其美味的。
熊熊的火焰向天而立。嫩黃的雞腿用刀割點小口,裹上生抽、糖和許些的鹽;滾燙的油脂被烤了出來,再灑上點醬料和蔥花,香氣四溢。
清云呆立在地,看著葉清木三人吃著雞腿,看著那裝置連著煤氣罐在地上呼呼地噴著火焰;他十分驚異的說道:“這,這東西是這么用的?”
“不然呢?”葉清木咬著雞腿肉,滿嘴流油。
“不,不是?!鼻逶谱ブ植恢撛趺幢磉_,“人家張恩毅不是可以用這東西上天嗎?”
葉清木嗤笑一聲,說道:“還上天!我們技術(shù)不夠,只能這么用。再說,這玩意兒還少了重要的東西。”
寧杰幾口把雞腿啃完,油膩的雙手拉著葉清木的道袍,說道:“我還想吃雞翅!”
葉清木咬了一口雞腿肉,大聲說道:“要吃自己烤去?!?p> 寧杰拿了根鐵簽,裹了布,穿上雞翅就在火上烤著。清云急得不知該怎么說,只得在原地跺著腳。葉清木見寧杰烤的方法不對,大喝道:“誒,不是這么烤的?!?p> “那是怎么烤?”寧杰望著葉清木疑惑的問道。
葉清木一把奪過寧杰手中的鐵簽,在雞翅上做了幾道工序,再遞還給寧杰,說道:“現(xiàn)在再烤?!?p> 清云見這三人似乎不理自己,不由大聲說道:“誒,我說,你們就研究出這個來?”
葉清木吃完雞腿,眨著眼睛向清云不耐煩的說:“都說了,這裝置少了東西,能給你烤東西吃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干嘛?”
楊科把嘴中的雞骨頭一吐,說道:“我說,小明,少了的東西不會是這家伙藏起來了吧?”說著,就指了指清云。
葉清木三人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看著清云。清云被這三人看得發(fā)毛,不禁解釋道:“我藏起來干嘛?我有病?。课铱墒敲爸L(fēng)險從那小子身上扒下來的呢。”
葉清木低著頭又穿好了一個雞腿,舔著嘴說:“那沒辦法了,這東西只能這么用了?!?p> 清云無奈的坐在地上,看著葉清木三人的樣子不禁有些頭大。但他還是說道:“我說,你們吶,要烤東西不知道用柴火嗎?或者是在煤氣灶上烤,也行啊。你們這么浪費煤氣,有意思嗎?”說罷,撐著頭坐在那兒不住的嘆氣。
葉清木聽了清云的話語,想想也對,這么浪費煤氣干嘛。想著就關(guān)了煤氣的氣閥,在院邊抱了些柴火放到院子中。楊、寧二人把煤氣罐搬了進屋,收拾了一下,就點燃的柴火。
葉清木把雞腿放到柴火上烤著,又把那裝置扔給了清云,小聲的罵道:“沒用的玩意兒,還給你?!?p> 清云接過裝置,燙得他縮了縮手;他似乎氣急,狠狠地把裝置扔在地上,提著腳不斷地踩著,嘴里還罵道:“垃圾東西,爛東西,爛東西,還害我白白擔(dān)心了幾天。爛東西,爛東西……”
楊科一見,便笑道:“你這么踩,可真就爛了?!?p> 清云又狠狠地踩了幾腳,撿起裝置又往地上砸;待得氣消了,把裝置向墻上一扔,自己卻坐在地上罵道:“嗎的,爛了就爛了,垃圾東西。”
葉清木三人看著好笑,但卻憋著笑、烤著東西。清云拿起一個雞腿,學(xué)著葉清木的樣子加工了一下,穿上鐵簽、裹上布,就在火上烤著;似乎這樣可以發(fā)泄他心中的郁悶。
葉清木忍著笑意,向清云問道:“你這下午來又是干嘛?不會就是想看看成果吧。哈哈哈?!彼K究還是沒憋住,捂著肚子笑著。
清云把嘴一撇,小聲罵著:“嗎的……”
葉清木三人在一旁嘻嘻的笑著。清云似乎是想起了正事來,抬頭對葉清木說:“小明,我跟師父說你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guī)煾妇桶才拍忝魈毂仍嚒.?dāng)然,比試對手是我!”
葉清木聽罷,忽的大叫道:“那你說的還算不算?”
“不算了?!鼻逶茢[了擺手,“這東西有屁用,當(dāng)然不算?!?p> 葉清木跑去把那裝置一撿,搖晃著說:“當(dāng)初你可是說幫你藏起來而已,如果不算了,那我就把你偷的這東西拿給你師父看?!?p> 清云想起身一抓,不過葉清木向后跳了跳,就沒抓著。清云作罷,只得嘆道:“行行行,那算?!鳖D了頓,又解釋道:“不是偷,是順!”
歡樂的空氣充滿了小院,伴著春日陽光的溫暖,很是令人舒心。
次日清晨,張師明回到家中,帶著葉清木三人去了天師府。
天師府是龍虎山中最重要的宮觀,靠上清古鎮(zhèn),臨瀘溪河,面對天門山,依山傍水,氣勢雄偉。
整個天師府是古代王府樣式的建筑,有府門、大堂、后堂、殿宇和花園等部分,建筑工藝精湛,十分華麗。其建筑的布局又成八卦形,統(tǒng)合道家風(fēng)格,別有一番韻味。
府門前青石鋪地,兩只石麒麟各立一邊。青瓦紅墻朱門,六個紅燈籠高掛,立柱上又有黑底金字對聯(lián)。上書:麒麟殿上神仙客,龍虎山中宰相家。
進府門走一百二十步,便到二門。二門也是朱墻青瓦,但卻橫梁雕紋;這雕紋藍金相合,祥云打底,透露出自然的祥和。立柱似是被歲月染的發(fā)黑,可上面的對聯(lián)卻耀耀生輝。對聯(lián)寫道: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
這種樣式的對聯(lián)在天師府中處處可見,亦可知曉在這龍虎山中對道的敬畏和領(lǐng)悟。
張師明領(lǐng)著葉清木和楊、寧二人穿過二門,轉(zhuǎn)轉(zhuǎn)悠悠,便到了王師殿外。只見殿外場地頗大,殿側(cè)一顆古樹蒼翠,高大異常。
數(shù)不清的道士在殿外分坐兩邊。殿前首座上,一個頭發(fā)雪白的道人神色嚴(yán)厲;他面色蒼老,卻神采奕奕;穿著墨黑色的道袍,顯得莊重而嚴(yán)謹(jǐn)。次座有四,清瀘在首,清云在尾,卻見受傷的清溪和清回也是來了。
張師明把楊科和寧杰引到一旁落座。葉清木踏身殿前,躬身行禮。
何時來的微微晨風(fēng),蕩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