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陽帶來的光芒筆直地射在了谷子的床前，躺在床上的谷子感覺舒服極了。
“柚子，你等會兒想吃什么？”谷子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柚子，用慵懶的聲音問她。
“一定是要喝瓦罐湯的清晨呀！”柚子張開雙臂，打了巨大的哈欠，聲音由飽滿變得低小。
“什么口味的？”問著問著，谷子的眼皮扛不住耀眼的光芒，漸漸合上。
“等會兒到了店里再挑吧！”
“我可不想動，我等會兒要給我爸發(fā)個消息，讓他給咱帶?！?p> “老佛爺，等會兒需要小的伺候您吃飯嗎？你這也真夠懶的，自己不可以出門買早飯嗎，早起能讓你掉幾斤肉？”柚子的聲音聽起來困頓至極，還帶著些不屑。
“那你倒是起來啊，你起來了，我就不讓我爸帶了。”
兩個人在床上賴了五六分鐘，終于從溫暖的被窩里逃離了出來。
“谷子，我的那些行李先暫時放你家，等我在灌城找到了工作之后，立馬就搬走。”
柚子從身后環(huán)抱住正在刷牙的谷子，讓谷子一驚，口中的牙膏泡沫噴了出來，驚訝道：“起開，你要干什么，被我媽看到了還以為咱倆怎么樣了呢？”
“成嗎？”柚子眨巴著那雙還未清洗的大萌眼。
“請先擦掉眼屎?！?p> 柚子立刻松開手，從旁邊的紙屜里抽出一張紙，背對著她擦了起來，嘴里不悅道：“我不要面子的??？”
“柚子姐，你想放多久就多久，我給你看著。”
徐海棠也是剛起來，蓬頭垢面的出現(xiàn)在了二人的面前，模樣甚是好笑。
“還是弟弟爽快，趕明兒柚子姐請你吃飯！”
說完，柚子愉悅地哼起了小曲，而海棠邊笑邊擠牙膏，與柚子一唱一和。完全忽視了谷子的存在，仿佛洗手間里只有他們二人一般。
雖然外面有陽光，可是溫度卻不高，一陣寒意沖擊著柚子。海棠見狀，立刻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惹得谷子醋意大發(fā)：“你個小崽子，怎么從來不見你對我這么殷勤呢？誰是你親姐，誰是你姐？”
“你身上不是裹的呢子嗎，冷？”
“答非所問?！惫茸雍哌炅艘痪?，別過腦袋看向他處。
“沒見到她哆嗦嗎？”
“切，那也是她作，誰讓她穿個皮衣，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p> “當(dāng)面講我壞話，夠種！”
嬉笑間，三人來到了一家早餐店前。
“一份拌粉和一罐雪梨肉餅湯。”柚子抬頭瀏覽完菜單，點好之后又看向谷子姐弟倆，挑眉問道：“你倆好了嗎？”
盯了許久，當(dāng)谷子脫口點菜時，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來源顯示春城。
“您好，哪位？”
“我是秦雪，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就要到灌城，晚上留點時間給我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p> 秦雪話落，但是谷子并沒有立即接話，想了想才回復(fù)到：“......行吧，那等會兒，你把地址和時間發(fā)給我?！?p> 掛斷電話，谷子一臉的不安，秦雪來到灌城，莫非專程為了繁子程的事情？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接完電話一臉愁容？”一個電話的功夫，柚子的雪梨肉餅湯已經(jīng)上來了，她正喝著。
“一外地朋友今天來灌城了，今晚約我見面，這人你不認(rèn)識。”
“哦。”飯間，谷子一直想著秦雪的來意，今天又不是周末，她不用上班嗎？究竟是不是與繁子程的事情掛鉤，是他出了事？一系列問題接踵而來，想得她腦袋都要爆炸了。
送走柚子，海谷子回到家中，竟然特地洗了個澡，還化了個淡妝。
“喲，今晚那人是一男的啊，竟化妝了！”海棠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臉吃驚地問著谷子，聲音更是高了八度。
“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所以不能遜色?！焙９茸舆€專門換了一件壓箱底的衣服，因為那件衣服她一直不舍得穿，生怕弄壞弄臟，畢竟是花了她半個月的工資。換上了新裝頭，判若兩人。而出門那一刻，正好碰上回來的徐母，徐母看見谷子也是一個吃驚，剛想發(fā)問，卻不及谷子快步跑出。
“你姐怎么了？”徐母只好問海棠，可是海棠哪里知道原因，雙手一攤搖搖頭。徐母便沒再說什么。
谷子來到秦雪約定的地方，推開門進(jìn)去，就見秦雪坐在位子上思考著什么，眼睛不知看著哪里，可是那么地?zé)o神，沒有聚焦。
“嗨！”來到秦雪身邊，谷子先是打了聲招呼，才將秦雪拉回現(xiàn)實中，秦雪抬頭的那一刻，先是一怔，隨后嘴角彎笑著，說道：“請坐?！?p> 兩個女人坐下之后，互相看著對方，全身上下掃量個遍。
秦雪的右手搭在嘴角邊，左手?jǐn)噭又Х日f了一句話：“你一打扮，是蠻漂亮的?！?p> “謝謝?！焙９茸哟藭r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什么話，只好回應(yīng)了下中國式禮貌。但是總感覺秦雪剛才的那句話有那么點奇怪，男友的前任夸自己，這是什么，顯然秦雪也是沒有惡意。
“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秦雪沒有回應(yīng)谷子的開門見山，而是喚來了服務(wù)生，看到谷子接過菜單，才開口：“別急，先點杯喝的吧?！?p> “等會兒陪我去逛街吧？”秦雪發(fā)出邀請，讓谷子更加一臉懵?？粗茸右苫蟮谋砬椋匮┯终f：“你不會介意吧？”
谷子下意識地?fù)u頭。
谷子看著對面的女人，筆直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配上一副精致的面龐，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連給她端飲料的服務(wù)生每次過來，都會偷瞄秦雪。
“秦雪，你沒有和繁子程一起去執(zhí)行任務(wù)嗎？”
“我在負(fù)責(zé)其他的案子。”秦雪回答著谷子的問題，但是眼神時不時地在閃爍。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兩人之間的呼吸聲彼此都聽得清。
“現(xiàn)在就出去逛街吧，怎么樣？”秦雪突然說道，她見到谷子沒有異議，起身，主動走到谷子跟前，牽起她的手，笑道：“走吧！”
而這一切都讓谷子始料未及，她的心中一大團(tuán)疑問，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恰逢商場里高峰期，人流龐大、聲音嘈雜。秦雪帶著海谷子進(jìn)了一家又一家的門店，包包店啊、鞋店啊、化妝品專柜店啊、等等商店，可是卻什么都沒買。
“你到底要買什么呀？”終于，谷子疲倦了，掙開秦雪，質(zhì)問道。
“沒想好?！?p> “那你遛狗呢？”海谷子指著自己問道，可立刻反應(yīng)過來，揮掉了手。
?“徐海谷，等會晚飯我請你吃，你找地方吧？”谷子完全沒明白秦雪究竟意欲何為，到底有什么事情，問了她很多變，她總是打馬虎眼一帶而過。
“晚飯，絕對告訴你?！倍匮┙酉聛淼倪@句話，讓準(zhǔn)備開口詢問的谷子再次閉嘴。
谷子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也不愿意讓自己太勞累專門帶她去外面覓食，于是在商場里隨便找了一家小餐館。
服務(wù)員登記完，轉(zhuǎn)身走向前臺。秦雪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子，遞給谷子。谷子疑惑地接過袋子，準(zhǔn)備打開時，被秦雪止住，她說：“等你回到家再拆?！?p> “你帶我走了那么多路，就為了這么個袋子？”
“徐海谷，你認(rèn)識子程多久了？”秦雪端著白開水一飲而盡，認(rèn)真地問她，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曾經(jīng)讓自己一度陷入悲傷的女人，曾經(jīng)讓自己生活一團(tuán)糟的女人，曾經(jīng)愛人的最愛的女人。
“將近七個月了吧...”谷子腦海里算著。
“我認(rèn)識他快五年了，可是最終敵不過你們倆的七個月。”
“秦雪，你到底想表達(dá)什么？”
“希望你好好珍惜子程！”
谷子更加地摸不著頭腦，秦雪說的每一句話，沒有重點，沒有主題，一腦子的霧水。
后來，整頓飯期間，二人未再說過一句話，安靜地扒著碗里的飯。谷子偶爾會偷看秦雪，可是秦雪的眼神至始至終沒有掃向谷子。
“再見?！背酝觑?，走到商場，秦雪輕聲說了聲再見，便頭也不抬地走向馬路邊。一揮手，立刻停了一輛出租車，拉車門、鉆進(jìn)去、關(guān)車門，動作一氣呵成。隨后車子啟動，一溜煙的功夫，消失在了燈紅酒綠的夜市中。
谷子打開通訊錄，看著繁子程的手機號碼，思索了許久，撥打了過去。1秒、2秒、3秒.......60秒過去了，除了嘟聲，沒有響起任何聲音。
裹緊了手里的紙皮袋，谷子隨后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坐在地鐵上，看著吊環(huán)，谷子竟入了迷。一個剎車，夢醒?；亓说郊抑?，客廳燈亮；回到自己的臥室，客廳燈滅。
紙皮袋里裝的是一封信，署名：繁子程。
谷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一張信紙上寫得密密麻麻。
谷子：
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你已經(jīng)見過秦雪了。這封信是我拜托她親自送給你，可能她與你說了些奇怪的話，不必去在意。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里，我的生活充滿了樂趣，我眼角的皺紋也因為你變得更深了。和你聊天，你總不按套路出牌，可你卻總說這是跟我學(xué)的招，是你更勝一籌罷了。和你吃飯，你總是要最辣，因為你是灌城人，所以現(xiàn)在的我是個生活在春城的灌城人了。和你看電影，神經(jīng)質(zhì)的你，哭笑搞怪被你詮釋地不能再多。和你在一起，我的心里沒有了壓力，沒有了心煩，沒有了困頓。
謝謝你！
可是現(xiàn)在，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這幾個月中，我認(rèn)真地想了想，我覺得我們還是恢復(fù)如初吧。因為和你在一起，工作的時候總會掛念你，因而總是出現(xiàn)失誤，我對不起黨和人民，更是對不起你。因為和你在一起，我們之間的矛盾日后可能會越來越大。除了你，我還要守候奶奶和阿生。而你，還要守候你的家人，否則，我們兩個都不會開心。
對不起！
春城和灌城之間的距離有一千六百五十多公里，所以我沒有時間親自和你商量這件事情，抱歉。
我們牽手走過的道路，我們曾經(jīng)看過的星空夜色，我們彼此說過的話，我都會珍重。
謝謝你曾經(jīng)愛過我。
在這里我杜撰了離別，沒有征求你的意見，不要太生氣。日后要是有機會重逢，我想看到你的笑容。
再見了，谷子，愿你安好。
谷子，不要來找我，我知道你懂我。
再見了，谷子。
一目一字，谷子看得心痛極了。眼淚如洪水般泄出，沾濕了這張信紙。
谷子慌亂地找到手機，找到繁子程的號碼，撥出，沒有人接聽。
“繁子程，你混蛋......”谷子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無力地趴在床上哽咽，床單都濕了一大片。
徐母聞聲而來，看見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谷子，嚇得徐母趕緊扯開被子?？墒窃匠侗蛔庸迷骄o，急得徐母喊道：“你這臭丫頭，要悶死你自己啊...老徐，海棠，快過來幫忙！”
聽到徐母的求救聲，父子倆閃現(xiàn)在谷子的房間里。
“還愣著干嘛，快幫忙拉開被子，不然你閨女今晚要悶死在里面了?！毙炷傅哪槤q得通紅，雙手已經(jīng)顫抖，可是不敢松懈。
團(tuán)結(jié)就是力量，以一敵眾終究是輸。
谷子滿臉淚痕，頭發(fā)被黏糊的眼淚緊緊沾在了臉上，這模樣慘極了。
“谷子，和媽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徐母也哽咽了，哪看得了谷子這般慘樣，疼在她心啊。
而父子倆從谷子手里抽出了已經(jīng)濕掉一半的信紙，只見最下面那部分的幾行字。
“不就是分手嗎？”海棠的聲音欠揍極了，在他認(rèn)為谷子因為分手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你趕緊回屋去，這沒你什么事了。”徐父呵斥了他一句，將他推出門外?；仡^又輕喚著徐母：“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了，讓丫頭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吧?！?p> 待房間重新只剩下她一人，谷子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一直流淚到天亮。
徐母走到谷子的房前準(zhǔn)備敲門時，卻發(fā)現(xiàn)門是開的，走進(jìn)去一看沒有人。
“媽。”
“誒呦，你嚇我一跳，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徐母被身后的谷子嚇得心跳加速，不停地拍著胸脯。
“九點半有個面試?！?p> “什么？”徐母以為自己幻聽，反問道。
“一份不錯的工作，我們約了面試?！惫茸拥穆曇衾錁O了，所以徐母不禁擔(dān)憂起來，看著徐母的愁容，谷子接著說到：“媽，我沒關(guān)系，就是現(xiàn)在有點憔悴，所以我剛才起來是去煮蛋了，看看熱雞蛋能不能消消腫。我還有點困，繼續(xù)睡去了，您也趕緊回屋再休息下。”谷子擋住徐母，關(guān)上了門，整個人靠在門背上，仰著頭，因為她察覺到眼眶里又濕潤了。
蹲坐在門背后，谷子的視線停留在了窗臺上。窗外，天逐漸亮了起來，抬腕看看手表，站了起來，谷子小聲地行動著，走出了家門。
外面，灰蒙的天空，混濁的空氣。
雨開始直下，愈演愈烈。
公交站臺，谷子突然感覺一陣胸悶，半個身子都在顫抖著，一個不穩(wěn)，踉蹌地滑了一步，差點摔倒，而肩上的包順勢滑在了地上，隨后，她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你沒有事情吧？”站在谷子最邊上的路人發(fā)現(xiàn)了她，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
“小姑娘，要給你撥打120嗎，看你這血色不太好?。俊痹絹碓蕉嗟娜税压茸訃似饋?。
“都讓開點，給人家透口氣，圍起來了反而空氣不流通了?！比巳豪锏囊痪湓?，原本被裹得嚴(yán)實的谷子舒了一口氣，她努力睜開眼睛，在路人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坐在了休息椅上。
“嗡…嗡嗡…嗡”兜里的手機鬧鐘響起，漸大的鈴聲響徹在嘈雜的雨聲中。
?谷子用力地吸了吸幾口空氣，重新站起來，面對著周邊關(guān)心自己的路人，鞠躬道了個謝，不顧雨勢的漸大，在雨中奔跑了起來。跑了沒多久，一個踩空，摔在了水洼里，裸露在外的雙手蹭破了皮，谷子頓時眼含淚水，委屈和不安。
“你是身體哪個部位殘疾嗎，這都能摔倒？”谷子回頭，仰著頭看見那人的一刻，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一時讓人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去哪，我送你?！惫茸酉袷潜蝗颂崆嗖艘粯永?，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人塞進(jìn)了四輪車?yán)铩?p> “你怎么在這里？”谷子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隨手從車?yán)锩黾埥聿潦蒙砩系挠晁?p> “地址！”開車的女人瞥了一眼谷子，只說了兩個字。
“解放路的解放大廈B棟。”谷子報完地址，身體明顯感覺到車速加快。她也沒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的側(cè)臉，一時間都入神了。
谷子從來沒想到，屬于她們兩人之間的故事，就是從今天的這個雨天正式拉開了帷幕，谷子以這狼狽的模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會在這里，這輛車你哪來的？”谷子開口，聲音有點干啞。
可是秦雪沒有回答她。
“你都知道了嗎？”谷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后視鏡里的秦雪，可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她真的都不知道？
“后窗上的那把傘，你拿去用吧?！蹦康牡氐搅?，秦雪踩了個剎車，車子就停了下來，語氣里卻聽不出是關(guān)心還是同情。
剛下車，還未站穩(wěn)，車子極速離去，谷子腳踝處的褲子盡濕。
此時的谷子猶如落湯雞，在各種目光下，低著頭前行。走到閘口處，被保安攔住，問：“陌生客人來訪需要填表備注下，麻煩跟我來這邊?！?p> 隨著保安，來到了前臺，前臺的工作人員吃驚地看著谷子，慢悠悠地遞了一張到訪單給谷子。
谷子坐在一旁填寫時，聽到了那幾個人小聲嘀咕著自己。要說哪家聽力強，谷子的耳朵可是靈敏得要命。
“填好了，我可以進(jìn)去了吧？”谷子終于填完了，不想再聽那幾個人的議論，交給了剛才攔住自己的保安。看到保安的點頭，谷子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上班高峰期，谷子和那些白領(lǐng)擠在電梯里，成功獲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的樓層到了，谷子出來只見一家公司，卻不見名字和其他有代表性的字樣，在樓道里晃了起來。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請問您知道這層樓有間公司叫做盤古科技有限公司的嗎？”
“有啊，這一層都是啊?！蹦腥搜凵裢蛔儯瑤е闷娴难凵窨粗茸?。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徐海谷，請問貴司人事部門在哪里？”
于是男人帶著谷子來到了會議室后，說道：“你先在這里休息下，我去通知人事部門的同事，等會兒就過來?！卑参亢霉茸?，男人離開，會議室里只剩她一人?？粗烂嫔系挠白?，谷子突覺后悔，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不知道有多丑，影響了面試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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