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蒼綠的樹葉伴著徐徐微風在空中搖曳,穿梭在如畫般地馬路上,捕捉一寸寸光影里的斑駁,秦天享受在其中。
越來越臨近馬路的盡頭,模糊的人影立刻讓司機警惕了起來,急促地說道:“老板,您看前面……”話畢,車子停在了原地。
后座的秦天,凝視著前方,陷入了思考當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車內(nèi)寂靜得很,直到李成杰開口打破了這份令人壓抑的沉寂:“人在做,天在看,你總有落網(wǎng)的那一天!”
看押李成杰的男人一個拳頭打在了他的身上,原本疼痛的感覺,在這一刻卻讓他變得十分興奮。
“許峰,繼續(xù)往前開,看看究竟是誰來拜訪咱們了?!鼻靥斓哪樕暇谷痪`放出了笑容,讓人摸不著頭腦。
對面原地等待的一行人,靜靜地看著他們向自己駛來。
如此打草驚蛇,顧宗程只是想放手一搏,所幸他還是上了套。
半年前,無意中在秦天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那張老照片,泛著黃印卻抹不掉已有的事實。尋蹤覓人好找,但就怕隱姓埋名,就算是找到了刻意隱瞞自己身份的人,讓他承認也不是一件易事。當初為了能讓林陳遠出來,顧宗程可是下了一番工夫,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林陳遠才答應了自己。
待秦天的車子緩緩停下,張逸杰悄悄地將手伸進口袋里準備掏槍時,顧宗程知道眼神扔了過來,在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從車上最先下來的是李成杰和看押他的男人,男人用槍頂在他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地挪向他們。隨后許峰一邊手持著槍,下邊替秦天開車門。
“別來無恙啊,陳遠?!鼻靥炜匆娏株愡h,稍微驚訝了一下。
“老秦,花枯了、風停了,你也收手吧!”林陳遠拄著拐杖慢慢向前,遭到許峰的大聲喝止,只見秦天擺擺手才做罷。
“我的生意一沒偷二沒搶,做得好好的,你讓我收什么?”
兩人之間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場,使得周遭的人不敢上前。
“胡說!是你讓別人傾家蕩產(chǎn),也是你讓別人妻離子散,你的心無比骯臟,骯臟到所有令人發(fā)指的生意在你眼里只有金錢的利益。”看著秦天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谷子頓時怒火中燒,準備往前繼續(xù)走時,被身旁的顧宗程一把拉住。
“不許動!”顧宗程嚴厲的眼神瞪著谷子,才讓她意識到肆意辱罵對面的人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情,因為禍從口出的真諦從不會錯。
“這丫頭真是像極了秦陸?!绷株愡h口中的名字一說出來,秦天的臉色微變,嘴角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緊蹙的眉頭。
“我不像誰,我就是我自己!”谷子最不愿意聽到的就是這種話,反駁了回去。
“你,看到我就沒點想說的嗎?”秦天審視了谷子許久,緩緩開口,朝著顧宗程問道。
“你想聽什么,何不跟我去警局里,好好地聊聊呢?!鳖欁诔绦Φ?,仿佛這一切是多么地輕松簡單。
“你們可以看看身后,再來回答我的問題,我會給你們你們思考的時間!”
眾人紛紛回頭,身后湖面上排列著的船只快艇從遠處緩緩駛來。
“你個老狐貍,就憑這些人真能覺得把我們怎樣嗎?”張逸杰迅速舉起手槍,朝對面開了一槍,這一巨響震耳欲聾。
許峰敏捷地將秦天護在身后,快速做出反應,連跑帶拽著他躲到了車子的后面,藏好身子后,朝張逸杰的方向連開數(shù)槍。
槍林彈雨似的情景,谷子被嚇得挪不動腳,一臉的恐慌和措不及防。
“老大……對不起!”張逸杰才意識過來自己的錯誤舉動,導致現(xiàn)在慌亂的局面。
無暇顧及張逸杰的悔恨,顧宗程只想著如何不讓大家受到傷害。
眼看著子彈不斷地穿梭在空中,林陳遠大聲吼了一句,頓時全場安靜了下來,只見他繼續(xù)朝著秦天的方向走去。
“為什么非得用這種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呢?”
“老秦,你喊來湖面上這一群人,不等于不打自招嗎,那你何須再去掩飾你犯過的錯誤呢?”
“想想秦陸,要是她還活著,見到你如今這般樣子,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林陳遠的三連問,讓秦天再次陷入了沉思中,尤其是聽到了秦陸的名字后。
“就算秦陸去了另一個世界,你不考慮考慮你們之間的孩子嗎,你不怕他們知道他們的父親做了……”說到最后,林陳遠頓了頓,不語。
林陳遠的語言激將,秦天的防線一直堅固地防備著,到現(xiàn)在才算是慢慢坍塌了下來,激動地問道:“秦陸是不是還活著?”
看到林陳遠搖搖頭,秦天沸騰的熱血再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笑嘆道:“說這么多,有什么意義?”
對著秦雪,林陳遠緩緩伸出了手指,他的手在空中顫抖,谷子猜想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想把秦雪的下落告訴秦天的吧。
順著林陳遠的手勢看過去,秦天終于把目光放在了秦雪的身上。
雖然秦雪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眼里滿是憎恨,且冰冷無情。
“她是?”打量了許久,秦天才發(fā)覺這個女孩兒是多么地似曾相識,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秦陸的影子,帶著期盼,開口問道。
“沒錯,她就是你和秦陸的女兒?!?p> 聽到答案,秦天整個人像是石化住了,慢慢地,他的眼角溢出了淚水。
“老天捉弄,老天捉弄?。 卑橹靥焱蝗坏母呗暣蠛?,湖面上的隊伍已經(jīng)集結(jié)登岸,朝著谷子她們跑來。
“怎么辦,怎么辦,他們跑過來了!”最沒見過世面的谷子,從頭至尾,心都是懸在嗓子眼的,面對涌來的壞人,只能不斷地退縮在顧宗程的身后。
“秦天!”一直默默無聞的譚書念突然開口,頓時消散了谷子內(nèi)心的恐慌。
面對呼喚自己的秦天,再次抬起頭來看向他們,譚書念正朝著自己走來。
“終究到底,我在你心里永遠都只是那個人的替代品,是嗎?”譚書念一邊質(zhì)問,一邊不斷地走向他。
“媽,不要過去……”看清往前走去的人正是譚書念,譚朝大喊完,便要過去拉他,卻被顧宗程一手拽住,使了個眼神示意,在告訴他,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個結(jié)果。
“敢背叛我,你認為你有什么資格發(fā)問我?”秦天無情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尖上戳了一刀子。
“你才是感情的背叛者!”忽然的嘶吼,在場的人再次一愣,秦天也是一樣被嚇了一跳,從未見過她有這般模樣。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如此哭泣,想也是感情的問題,谷子不禁地心疼起譚書念。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我可從來沒有逼迫你。”
這一段話,化身成利刃重重插在了譚書念的身上,大吼道:“你干嘛不直接說我賤呢,是我譚書念不要臉地倒貼你秦天!”
二十多年前的夏日,譚書念興奮地背著書包,手里緊緊握著冰汽水,狂奔在暴曬的太陽底下。學校操場的大樟樹底下,是他最愛來、必來的地方,她想這次也不例外。
正是這天,譚書念知道了一個秘密,看見了他的一生所愛,秦陸。
秦陸是文學系的系花,放眼望去,全校找不到第二個能與她媲美的女生。
“書念,你怎么過來了?”兩人曖昧的氛圍因為譚書念的到來打破了,頓時二人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秦天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問起她。
“啊……我……我……剛才我買冰汽水中了一瓶,然后又買了一瓶,給你們喝吧,再見。”結(jié)巴的聲音,譚書念察覺心里的悲傷正涌上心頭,在掉下眼淚之前,急忙地將手機的冰汽水遞到了他的懷里,便轉(zhuǎn)身往前跑,直到秦天的聲音在后面越來越模糊。
想起這往事,譚書念的心猶如在鍋里煎炸著,痛不欲生。
“媽,別哭了,您還有朝兒呢!”譚朝急忙跑過去,一把摟住快要哭暈過去的譚書念,不停地幫她擦掉眼淚。
“你還是人嗎?”谷子的心早就躍動不安,看著哭成淚人的譚書念,跑了過去,不斷地握住她的手,嘴里也在不斷地譴責秦天。
谷子憤怒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秦陸,秦天的記憶再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這也是他經(jīng)常做的噩夢,夢里,秦陸掐著自己的脖子不斷地催問道:“秦天,你欺騙了我這么久,為什么?”
“不,我沒有,我沒有,要怪只能怪你爸爸!”在他們看來,秦天的情緒不知怎地崩潰了。
“老板,怎么了?”許峰見狀,連忙扶住秦天。
“我沒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秦天強行冷靜了下來。
此時,他的人馬早已將他們圍成了圈。
“你是愛陸……嗎?”秦天再次將目光放在了秦雪的身上,柔情地問著。
“秦陸給她改了名字,叫……你自己問她吧!”林陳遠隔在兩人中間,愛陸這個名字若不是提起來,恐怕他會永遠忘記。
“愛陸!”譚朝重重地一拳捶在了地上,五指的指中鮮血淋漓,一個箭步,沖到了秦天的面前,拽起了他的衣領(lǐng),怒吼道:“愛陸,愛陸,既然那么愛那個女人,干嘛還要把我母親牽扯進來?”
“少爺……”許峰看見來人是譚朝,也無法上前去分開二人。
“我是你父親,你要對我出手嗎?”剛才的柔情轉(zhuǎn)眼間變成了無情,變在秦天的臉上,看在譚書念的眼里,她緩緩開口道:“朝兒,你過來?!?p> 回頭看看疲累的譚書念,再看看冷酷無情的秦天,譚朝朝天空吼出了自己的不滿,撒手往后推了下把秦天,便跑回到譚書念的身邊。
秦天也沒想到譚朝會推自己一把,好在身后有許峰擋住自己。
秦天帶著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神盯了母子倆一會兒,繼續(xù)將目光放在了秦雪的身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若是你真的在乎你孩子的想法,譚朝對于你而言不也是你的孩子嗎,所以她能改變你的想法嗎,那你還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嗎,這樣做有意義嗎?”谷子再次一股腦地說出了這些話,不然憋得心里難受。
“你是個什么東西,我在和我的家人說話,什么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插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他的底線,即使在再怎么欣賞谷子,也容不得他人對自己威嚴的挑釁。
“你連東西都不是,還敢對我指手畫腳,你家里沒有人從小教你不能隨意辱罵他人嗎?”秦天的話燃起了火線,谷子滿肚子的怒火爆發(fā)了出來。
“你個臭丫頭!”許峰察覺到了秦天的怒火,替他將槍朝準了谷子。
“你要是敢動,我就崩了他!”秦雪的動作也令許峰始料未及,她小跑到了距秦天一米之外的地方,舉著槍對著秦天。
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場景,讓谷子緊緊地閉著嘴巴不發(fā)出聲音,對于槍,她還是害怕的。
秦天也未想到一言未發(fā)的秦雪竟是這樣和他開口說話的。
“許峰,放下槍?!笔盏角靥斓闹噶?,許峰才將槍放了回去。
“好了,你可以放下槍了?!?p> “讓他們撤退,否則我不確保什么時候給你一槍?!鼻匮┑淖炖餄M是不屑,甚至不愿再將目光放在秦天的身上。
若不是秦天的默許,許峰應該會扒出手槍跟她對峙。
看著將他們包圍的人不斷地往后撤退,谷子的心里默默地升起了敬意,羨慕而崇拜地看著秦雪。
“我很不喜歡跟討厭的人再費口舌,而且我的父親只有一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秦雪的話說得很明白了,秦天的身份他絕對不會認!
這話,就像是給了秦天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感情牌打完了,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嗎?”秦天試著將目光從秦雪的身上移開,這樣他才能狠下心來,顧宗程就是最好的目標。
然而,顧宗程卻朝著李成杰踱步過去,打手慌亂地用一只手抓住李成杰,另一只手握著手槍對著他。
“再走過來,我就開槍了!”可是他不敢開槍,因為譚朝站在顧宗程的前面,旁邊的秦天顯然是看到了,可并未說話。
譚朝趁其晃神的功夫,一把奪掉他手里的槍。
“李教授,辛苦你了!”顧宗程扶住李成杰,扶著他往自己的隊伍里走過去。
“當初真不該留你!”秦天的這句話雖然帶著敵意,但在他的心底,更多的是一份可惜,因為不為他所用簡直太浪費了。
顧宗程忽視秦天,繼續(xù)扶著李成杰走,直到在秦雅智的前面停下。
見狀,秦雅智心跳了一下,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秦天,我覺得還是從你的嘴里說出來,才會有趣,不是嗎?”顧宗程笑著問秦天,谷子見他這模樣,好奇到了現(xiàn)在這般場景,怎么還能笑的出來。
“你的手段還不錯,蠻高?!?p> 旁人猶如霧里看花,不知所謂,不知道兩人在賣什么關(guān)子。
“你是……”李成杰慢慢反應了過來,看著秦雅智逐漸張大了嘴巴,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問道,隨后又將腦袋看向了秦天。
“沒錯,她就是你女兒。”顧宗程的回答,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讓在場的人再次啞口無言,除了秦天。
“你在胡說什么?”秦雅智一把推開顧宗程,往后撤了幾步,將腦袋轉(zhuǎn)向秦天,在問他是不是事實。
可是秦天沒有任何反應,秦雅智急了,沖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不斷地搖晃,為的就是讓他說出真相。
其實,她也懂了,秦天不說話,不就是默認了這個答案嘛。
“你真是期待嗎,爸爸找你很久了?!崩畛山芊怕暱奁似饋恚瑢ひ捔硕?,沒想到日思夜想的親人就在眼前,可他渾然不知。
秦雅智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本名叫做李期待,她剛出生的那年夜晚,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仍舊熱鬧得不行,外面的天氣也格外地好。沒曾想李成杰還未來得及見她一眼,便不見蹤影。
這個痛,成了毒瘤長在他的心上,過了一輩子。
后來,秦天堂而皇之地告訴他,就是他帶走了他的女兒,只要乖乖順從他的意思,就會歸還他的孩子,可是這一等,等了幾十年。
“你個畜牲,老天怎么容忍你活到今天的?”聽完故事的前因后果,情緒到了,谷子憋不住地罵了句。
秦雅智記事起,十歲那年的一個秋天,福利院里的樹木,開始掉葉子了,微風也見涼,打了一個噴嚏再抬起頭,園長帶著秦天走進了她的視線。沒多久之后,園長告訴她這是她的新爸爸,跟著他回家好好學習。
當秦天伸出他的手掌時,秦雅智警惕性地看著他,有些抗拒,直到他從包里取出一顆石榴遞給她,石榴是她的最愛。
果然,她接了石榴,開心地露出笑容,將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踏出福利院大門,她還專門回頭看了一眼,園長正向她揮揮手。
而秦天停了下來,扳正她的身子朝向自己,再蹲下身來看著她,輕輕地說了一句:“以后你就叫做秦雅智,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看著他伸過來的小拇指,秦雅智竟然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左手里的石榴掉了下去,他再撿回來,她才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他拉勾。
沒想到與他來到青山之后,生活遠遠要比想象中殘酷得多,儼然把她當做了男生來教養(yǎng),武術(shù)、拳擊、空手道…凡是和肢體沾邊的技能,統(tǒng)統(tǒng)必須掌握,肉體上的疼痛,遠比同齡孩子多得多。當然,不光要掌握“蠻力”,腦子里的智慧也是必修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記不住的東西,被鞭子抽多了也就記住了,畢竟是拿血拿肉換來的,怎能再忘卻。不僅如此,等到她再大點,開始帶領(lǐng)她馳騁“戰(zhàn)場”,從此游走于爾虞我詐之間,同樣,這也是同齡人無法超越和比擬的。只不過,她厭倦了,但是不能說,不然換來的是皮開肉綻。三十年,除了裸露在外的肌膚,身上其他的皮膚上都烙有了印記的疤痕,是過去歲月的痕跡,讓她抹不去記憶。
“我好累啊……”話落,伴隨著一道槍聲,秦雅智倒在了地上。
最先跑到她身邊的人,是李成杰,他把她緊緊地錮在懷里,大聲地嘶吼著、哭泣著。
“這下你滿意了嗎?”譚朝起身,朝著秦天打了一拳,這道力度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和怨念。
“許峰,快把鄭醫(yī)生喊來,快!”猝不及防的一幕,秦天緩緩醒過神來,看清了倒在血泊里的秦雅智,心神慌了。
誰也無法體會秦雅智的所想,為什么要突然的結(jié)束生命?
谷子想破了腦袋,也沒想透,秦天最終是要投入法網(wǎng)中來的,所以秦雅智在怕什么,害怕他的報復嗎,怕坐牢嗎,還是怕無法遇見新的生活?
血泊中,倒映著天上的太陽,格外地耀眼。
李成杰抱起秦雅智,慢慢走向湖邊,坐在了岸上,看著遠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剎那間,突然站了起來,將她靠在了椅子上后,張開雙手,準備向下倒去……
看到這一幕,多道聲音高呼著“不”,響徹在了空中。
幸虧顧宗程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李成杰,強拖著他離開了湖邊。
“你準備讓她白白死去嗎,你們的仇人就在你眼前,為什么不拿起法律武器去控訴他,給她一個交代?”當顧宗程大聲地呵斥的時候,李成杰一把抱住他,在耳邊說了一串數(shù)字,顧宗程明白,這就是證據(jù)。
在外人看來,似乎李成杰這是在感謝或者宣泄自己的情緒,殊不知實際上他是在給顧宗程提供信息。
“期待和她媽媽都在另一個世界等著我呢,我不能丟下她們!”這是附在顧宗程耳邊說的最后一句話,雙手一推,再次跨向了岸堤,縱身一躍,躍進了湖里。
顧宗程也沒想到,最后李成杰還是走了這一步。
“撲通”地一聲,一道人影隨之撲進了湖里。沒多久,那人拽著李成杰上了岸。
是秦雪,上了岸才看清剛才跳湖的身影是她,剛才所有人都震驚了,只有她清醒著。
嘴里的湖水吐了出來,李成杰醒了過來,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看見陽光的那一刻,他不自覺地用手擋住了雙眼,眼角旁邊的水分不清是湖水還是淚水。
“秦雪……”意識到渾身濕淋淋的秦雪,谷子急忙跑到她的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忽然,悠揚而又急促的警鈴聲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許峰,你快跑吧……”秦天的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驚愕。
“老板,我們一起走?!痹S峰硬是要帶著秦天一起上車,卻被他拒絕。
“你以為你們都跑的掉嗎?”顧宗程終于掏出了手槍,對著秦天他們。
“許峰從未參與過任何的犯罪,放他走吧?!睕]人敢相信這話是從秦天的嘴里說出來的,畢竟是冠名四方的大佬。
“我們警察調(diào)查出來結(jié)果,若他真沒有參與,當然無權(quán)扣押他?!鳖欁诔虉允刂拙€,拒不讓許峰上車,在這抵抗的過程中,鐘隊帶著一幫人抵達了這里。
對于秦天突然的平靜和放手,這是顧宗程始料未及的,甚至也是林陳遠不敢相信的。
秦天的雙手被那副手銬鎖上以后,他突然笑了,那笑聲回蕩在人群中間。坐上警車前的那一刻,他將炙熱的目光放在了秦雪和谷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