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南媽媽一巴掌打的眼眶通紅,抬頭不解的看著她。
南媽媽面色難看道:“還不趕緊將這不省事的賤蹄子給帶走,撕爛她的嘴!”
三進(jìn)門里的姨娘們過的安分,屋里的丫鬟媽媽們自是不敢嚼舌根。
雖說此事只是盤問,的確沒問出個幺蛾子來,但暗地里總會落實的。丫鬟稟話說了實情,卻也是最不該說的。
“南媽媽,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媽媽饒了奴婢罷.....”
丫鬟拎不清門里的規(guī)矩,被人拉去收拾,一張嘴都打爛了,還沒明白事理便又被賣了出去。
南媽媽回去院子跟自家夫人稟話。
三夫人聽后挑了挑柳眉,“這祝嶺倒是心思重?!?p> “心思重不重的,凡事合了夫人心意才好?!弊>殴媚镞@親事本就不該定,即便眼下還未曾落定,但也有了苗頭。
自家夫人作為主母,如今還真是為難了。
三夫人聽了這話,冷笑一聲:“你晚些去知會一聲,讓人明兒個上主院來受教罷?!?p> “曖,老奴一會就去交代?!蹦蠇寢屝乃技?xì),自家夫人交代的用意哪能不明白。
而南湘園這邊春林去了,院子里的人心思都未曾見好。
祝九連著幾日下來不曾多言,趙媽媽瞧在眼里急在心里。
“姑娘,這事兒過去了,日后當(dāng)心些便好?!壁w媽媽說著,將拿來的糕點放在了桌上。
祝九聽得這話,看了她一眼,“的確需要當(dāng)心些,不過我與七姨娘未曾有過瓜葛,她為何要向我下次毒手?”
聽自家姑娘如此問來,趙媽媽也倍感疑惑。
轉(zhuǎn)念一想,不禁低聲道:“莫非是主母授意....”
“不是她。”祝九篤定的否了趙媽媽的猜測。
主母對這事兒確實耿耿于懷,但真正心里熬不過的另有其人。
祝九這兩日多是在思忖此事,七姨娘也不是個拎不清的,她又怎會替旁人辦了這事兒。
送來的物什本也是她屋里的,既是要做,斷然不會做的如此明顯。
思來想去,祝九便想到了冬陽宴上與祝嶺說過幾句話。
這會祝九和趙媽媽正在屋里閑聊著,外頭紫銅進(jìn)了屋來,方才趙媽媽打發(fā)了她去庫房那邊拿花茶。
人進(jìn)屋稟話:“姑娘花茶拿回來了,奴婢遇著了云姨娘院子的主事媽媽,說云姨娘染了風(fēng)寒,過幾日再來?!?p> “我知曉了,那便過幾日就是。”云姨娘前幾日個打發(fā)了人來說今日來小坐,臨了又不來了。
無非是因院子里去了個丫鬟,云姨娘又不是個愛招惹是非的。
門里的姨娘們一個個謹(jǐn)慎的很,如今與她走的近,不是好事。
紫銅點了點頭,末了又說起了七姨娘院子一個清掃丫鬟被處置的事兒,“也不知是犯了何事,被南媽媽給處置了。那丫鬟的嘴兒都打得稀爛,這會子從后門拉了出去,賣給了人伢子,估摸著也是去紅巷了?!?p> “這等事兒你怎也說給姑娘聽,莫不是這些日子不夠糟心添堵呢!”趙媽媽聽得這話當(dāng)下便呵斥了起來。
祝九面露無奈,擺了擺手,“無妨,不過是閑談罷了?!?p> 見紫銅被呵斥的委屈,祝九笑道:“也辛苦你跑了一趟,桌上的糕點是剛送過來的,你拿下去與春杏一塊用了罷?!?p> “奴婢謝姑娘賞?!庇懥速p,紫銅心思好了起來,端著糕點出了屋去。
趙媽媽瞧著自家姑娘心思這樣軟,不免勸說:“姑娘,屋里的丫鬟們可不能這樣慣著,日后讓她們心氣高了,怕是要踩到主子頭上去?!?p> “錢財縱然能使鬼推磨,卻不能真正的收買人心。趙媽媽瞧著這屋里有幾個真正上心的?”祝九挑眉看著她,隨即又道:“趙媽媽如此嚴(yán)苛,不若早早的另尋了去處?!?p> 雖說趙媽媽是護(hù)著她這個姑娘,可凡事有輕重,不該計較的便不計較。
趙媽媽一聽這話,紅著眼眶愣了半響,“姑娘若嫌老奴不中用了,也不該說了這話傷老奴的心?!?p> “媽媽想明白便好,若是想不明白的,便告知我想去哪兒,我定好生安頓?!弊>挪辉俣嘌裕杆芟氲猛ㄍ覆藕?。
聽得自家姑娘的話,趙媽媽眼角泛淚出了屋子去。
紫銅和春杏正在外間吃著糕點,屋里的話也聽見了。
見趙媽媽被姑娘訓(xùn)了話,紫銅抿嘴偷笑,人剛走出去便與春杏說道:“趙媽媽可真不通人情世事,平日里做錯點兒事就得挨她訓(xùn)。好在姑娘明事理,若不然可苦人了。”
聽紫銅這般說,春杏瞥她一眼,順手的將她手里的糕點拿了過來,“既然糕點堵不上你這張嘴,索性也別吃了?!?p> 說完,人便抬步出了外間去。
紫銅氣惱瞪了她一眼,高聲說道:“也不知是誰,平日里挨訓(xùn)的多,就是這般個命罷了?!?p> 這話春杏聽了也沒搭理,隨后拿著糕點去了趙媽媽住的屋子。
當(dāng)日趙媽媽被祝九訓(xùn)話后,連著幾日不曾主事。
南湘園主事的先前就只有趙媽媽,眼下祝九想想也是該挑個丫鬟主事。
這會子叫來了園子里的丫鬟和媽媽們交代。
瞧著人都到了,祝九說道:“日后都是在這園子的,你們上心,自是短缺不了。春杏跟我時日長,凡事拿捏的準(zhǔn),日后便在跟前主事兒罷?!?p> 聽姑娘點了她的名兒,春杏是沒想到,眼里蓋不住欣喜激動,當(dāng)下便跪了下來:“奴婢謝姑娘厚待,往回奴婢沒能上心的,往后定是事事上心不敢馬虎。”
春杏念著自己姑娘好,上回唯獨(dú)她得了金粒子,也是因這自家娘才有銀錢去請大夫。
即便是沒落得個主事,也會盡心盡力伺候。
“天兒涼,你這般跪在地上,回頭莫不是想討了藥罐子去?”祝九這話一說,春杏不由得速速起身:“奴婢才不愿討了藥罐子去,姑娘可也不能有這物什賞,奴婢盼著姑娘身子好呢!”
“哎呀,姑娘是不知曉,這兩日春杏姐姐嘴巴都抹上蜜了,說話一句比一句中聽。”這會子說話打趣的丫鬟叫南林,前兩日才撥過來。
當(dāng)下一開口,屋子內(nèi)丫鬟婆子瞧著春杏面色漲紅,不禁個個掩嘴發(fā)笑,祝九身邊也難得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