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姨媽來了,我請了3天假。這三天季先生每天都派人送來瓜果、點心和信。
幸好我文言文學的不錯,還能湊合看懂。用我自己的話翻譯過來就是:
小茶,你身體怎么了?需要我過去看看嘛?
我會認繁體字,但是不怎么會寫。靈機一動,我去甲家書房,找了本線裝書,從里面找我要的字,然后寫在信里回復他:
謝謝先生關心,不需要啦,我只是正常的每月一次,不用擔心,只是反應有些大,過兩天就好。
季先生畢竟是醫(yī)者,這些他應該都懂。不能跟別人說的可以跟他說,這些生理問題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我覺得不用對他避諱,不說實話反而會讓他瞎擔心。反正這些在現(xiàn)代也都是盡人皆知的,我對這個拉個手就能臉紅的時代也是醉了……我真是好爺們的說~
第二天來的信是這樣的:
你昨天不在館里,病人們都問我你怎么不在。我實在解釋不過來了,只好貼了個告示在門口,告訴大家你身體不適休息幾天。望你盡快好起來回來上班。
我回到:
辛苦啦!今天還是感覺不太好,明天還需要休息一天,后天準時來上班。
第三天不光是信還有一大堆東西:
今天身體好些了嗎?病人們帶了好多東西給你,讓你補身體。少吃辣椒,多喝熱水。明天見。
季先生好暖心啊,多喝熱水這句話真是倍感親切~~~~怎么感覺不管時代怎么不一樣,這句對女生來說總是那么的讓人感動和實用……
我回信到:
好些了,明天見。
第四天,流量已經(jīng)很小了,基本上可以不用擔心側(cè)漏,而且肚子也不怎么疼了。但是起色還是需要幾天才能恢復,畢竟是大量失血啊,這三天血都快流光了……
話說,我流的還是紅色的血液,難道不應該是金色的血液嗎?……現(xiàn)在無法聯(lián)絡博士他們沒辦法搞清楚,而且最近也不做夢了,真奇怪……
今天我來上班了!季先生從里間出來迎我,“身體恢復了?”
“恩,不影響做事了?!蔽倚呛堑幕氐健?p> “你氣色還是不太好,吃點補氣血的藥吧。”他拿出一包包好的藥,遞給伙計,交代道“去把藥煎了,小茶的?!?p> “得嘞!”伙計麻溜的就去煎藥去了。
季先生是如此的細心,只要看我的臉色就知道我需要什么了……他的太太能有這么細心的丈夫該是多么幸福??!有點羨慕她呢……
今天,病人似乎傳開了我病好了回來上班的消息,人數(shù)很快開始飆升……
我實在有點招架不住,開始有點眩暈……
里屋加了一個桌案,兩個桌案分別放在房間的兩側(cè),我們兩個同時給不同的病人看病。季先生看出我累了,他皺了皺眉,對他面前的病人說了句“稍等,我就來。”然后,起身走過來,攙起我的胳膊,“剛恢復一些就勉強,交給我就好,你去休息一下吧?!?p> 我說:“不礙事,病人很多,耽誤不得?!?p> “養(yǎng)好了身體能幫助更多人……”
他這么一說就連我面前的病人都勸我了:“是啊,姑娘臉色蒼白,還是快去休息吧……姑娘身體養(yǎng)好了才能為我們這些窮苦百姓造福?。 ?p> 這是一個老婦人,她說話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原來我對他們來說這么重要啊!我必須要養(yǎng)好身體,精神百倍的幫助他們,能多幫一個是一個!
“夫人,謝謝你……”
“謝什么,應該是我們謝謝你……”
旁邊的那個病人也說道:“是啊是啊,姑娘好心腸,心疼我們這些窮苦百姓,不坑我們錢,有時候還不收錢。該我們謝你?。 ?p> “謝季先生吧,這都得他點頭……”我把實話說出來了,歸根結(jié)底季先生才是大善人,沒有他的支持不肯能做到這些。
正在這時,伙計帶著一個穿著講究的人進來,季先生認得。來人進屋先施一禮:“季先生,有請您和這位姑娘跟我走一趟?!?p> “稍等,我們準備一下就來?!边@人誰啊,季先生居然立刻就答應了。我還沒答應去呢。
來人退出了房間,去大門外等候。
“去哪里?做什么?”
“尚書府,出診。”季先生緊皺憂心忡忡的樣子。
“為什么叫我去,季先生自己去即可?!蔽移婀郑袝胁∪私屑鞠壬タ锤陕镞€要先生帶著我?我是個新人,叫我去能做什么。
“這正是我擔心的。你的醫(yī)術百姓相當認可,內(nèi)人病種我也束手無策,你也給治好了,這事都傳開了。估計這次的差事不會簡單……”
“哦,那我去好了,順便也去那尚書府看看,開開眼,呵呵”我興奮的不得了,還沒講過真正的尚書府什么樣子,這下正好真實感受一下。一想到那些大宅院里的精美裝飾和講究的陳設,再到氣派的侍從丫鬟陣容,好像知道是不是和電視連續(xù)劇里演的一樣。一想到這里我就忍不住咧嘴樂,完全忘了季先生還在身邊盯著我的臉看呢。估計這神態(tài)嚇到他了,“在想什么?
半天我才回神:“我需要準備什么?”
就這么去,去了你只管跟在我后面,千萬別自作主張,有什么事情交給我處理。”
門口已經(jīng)停了一輛馬車,車廂暗紅色,布滿了刺繡的銀色花紋,雖然不大但很精致。來人不能久等,我們很快上了馬車。那人自己騎著馬,車夫趕起了馬車迅速的出發(fā)了。
到了地方,車子挺穩(wěn),季先生拉著我下了車,我往四周一看,這不是我剛來時候的那個小巷子旁邊的尚書府嗎?
跟這還挺有緣分的啊,轉(zhuǎn)一圈又回來了。
這次能進去看看了,不錯啊,里面的樣子一定讓博士很好奇。我今天就代替他好好考古一番……
到了門口立刻有仆人出來迎接我們,領著我們進了府內(nèi)。果然,這跟我參觀現(xiàn)代遺留的庭園不同。庭園深深,園林精致,雕梁畫棟,顏色鮮艷亮麗,沒有被百年的雨水沖刷,一切都是那么的嶄新,到處都有人精心管理。這個時代能住在這樣的庭院里,真的很享受……
迂回走了很長的回廊,來到一個獨立的小庭院,進了小庭院,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旁邊還有一個婦人和若干仆人站著。此人頭發(fā)黑白色相間,濃眉,小眼,眼角有魚尾紋,灰色的長胡子,衣著華貴深藍色重磅絲綢寬袖長衫,面料上繡有銀絲花紋,隱隱泛光。他雙手放于背后,眉頭緊鎖,神色焦慮。他向季先生走過來,眼神卻盯著我看……
“季先生,好久不見!”
“尚書大人!今日如此焦急是為何事?”季先生施一大禮拜見道。
“我孫兒病重,想請您給看看……”他對季先生說完,就又看向我,并且還上下打量著我。
他身后的夫人,衣著也很奢華精美,還被仆人簇擁著,估計是尚書夫人吧。她拿著手帕微微擦著眼角,無限傷心的樣子……
“在下定當盡力!”季先生又施一大禮。
我不會那么多禮數(shù),我真就多在他身后看著聽著。
“先生請!”尚書大人引季先生進了屋內(nèi),然后看了看我。我覺得他似乎是也讓我進去的意思,我就跟著季先生后面一起進去了。
屋內(nèi)陳涉極其講究,但是空氣不太好,有那種重病人的氣味。進門來到里間是一個大帷帳的木床,雕刻的花紋十分精美。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頭發(fā)沒有梳起,烏黑但沒有光澤的長發(fā)散落在枕邊。他虛弱的喘著氣,似乎很干咳的樣子。他跟虛弱不粗不細的黑眉,長長的睫毛,很立體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臉龐,五官組合起來還算俊俏。他身上蓋著淺綠色的綢緞面的被子,現(xiàn)在是初夏,正常人用不到被子,除非是他在發(fā)冷發(fā)燒。
可能是聽到有人來了,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了站在床邊的我們。我一直盯著他的臉看,除了看他長的咋樣,也看看他的癥狀,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雙眼皮,褐色的眼瞳,因為生病眼神無光暗淡。
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突然目光定在我這里。四目對視了一下,我趕緊收起目光往左右看看,然后低頭。我不能也那么盯著他看,看兩眼得了,我可不是花癡,我是來幫忙看病的。
“孫兒,我請季先生來給你看看……”
他似乎要說話,但是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聲音。他皺了皺眉,眼睛閉上,好像很氣惱自己說不出話,難道是他嗓子出了問題?
季先生用眼神請示了一下尚書大人,然后走上前,坐在床邊給他把脈。
“季先生如何?”
“公子這是風熱邪毒郁結(jié),當以疏風清熱解毒為主……”
“先生看看是不是這個方子?”尚書大人叫人拿過來一張紙。
先生看了看,說:“正是!”
“之前宮里的御醫(yī)來過也是這么說的,開的這個方子。連服數(shù)日依舊沒有起色……”
季先生也皺眉:“公子現(xiàn)在身體虛弱,恐無法靠自身解除毒素……”
公子始終沒有再睜眼,還是很痛苦的樣子。
?
“季先生,這位姑娘也是醫(yī)者吧……”
“是,尚書大人。這姑娘也會瞧病,口碑甚好……”
“嗯,已有耳聞。姑娘,請……”尚書大人終于直面我說話了。
?
關于我的事情居然尚書府都知道啦,古代沒朋友圈,消息居然傳播的也很快??诳谙鄠鞯牧α空媸遣豢尚∮U……不知道傳到尚書大人耳朵里的關于我的傳聞到底是啥樣的?還真想知道呢,呵呵?,F(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抓緊看病吧。
?
我走上前,也坐在了床邊。這青年突然睜開了雙眼,盯著我,眼神里是困惑和探查。似乎要把我看穿。我可顧不上研究他的眼神,我把一只手放在他的額頭,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他雙目睜圓。我聽到從尚書大人身后傳來了一個倒吸涼氣的聲音……分明有6、7個人就站在這里,但此時屋里極其安靜……掉跟針都能聽見。
滾燙的腦門,讓我心中一驚,是高燒!
我收了手,頭也不回的說了句:“拿個勺子來……”
“勺子?……”尚書大人調(diào)門提高的說了一句,然后又說了一句“速去取……”
有人咚咚咚跑了出去,很快下人跑來送來了勺子,我手拿勺子,俯下頭,不顧他瞪著我的雙眼,微笑柔和的著說:“張嘴,說‘啊~~~~’”。
我聽到屋里傳來一陣小聲的竊竊私語。
看著我,一副戒備的樣子,我更溫柔的說:“乖,張嘴,我看看你的嗓子,不然怎么給你治病呀……”
他終于張開嘴,我把勺子倒過來,用勺子把兒壓住他的舌頭,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低下頭靠近他的臉仔細的看他的嗓子。屋里光線充足,但是床頂?shù)尼♂S行┱诠猓腋挠檬峙踔哪樲D(zhuǎn)向床外側(cè),以便看的更清楚嗓子那里的情況。
終于我看清楚了,是嗓子化膿了!白乎乎的濃布滿了扁桃體周圍,濃相當?shù)亩?!怪不得高燒呢!體溫估計得有39了……光是化膿不足以這么虛弱……
我看完嗓子,又雙手把他的臉捧回了原位。
“公子病了多久了?”
“已有8、9日了……”
我的天!化膿成這樣還扛了這么多天,血液里的濃含量已經(jīng)很高了,已經(jīng)進入敗血癥期,再晚了就要器官衰竭了……
“扛了這么多天了!再晚了臟器就要衰竭了!”
“衰竭???……姑娘可有法子相救?無論是何代價,都盡管提出,只要能救孫兒,再名貴的藥材都不在話下!”
“你們這所有的藥材都不管用,時間來不及,等有效了早就衰竭而亡了。我得回去做藥,現(xiàn)在立刻就得回,不能再耽誤了!”
“來人,速速準備馬車,送二位回去取藥。”
我們又上了那輛那車:”麻煩您送我們吉慶綢布店,謝謝?!瘪R車迅速日程,飛奔而去。
“小茶,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公子的病嗎?”和我并肩坐在馬車里的季先生焦慮的對我說。
“試試吧”我撩著轎廂的簾子,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這可不是兒戲!”季先生急的喊了起來,“那可是尚書大人家的公子!你應了,如果治不好,會丟了性命!”
“大不了跑唄!”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好可愛,我打算繼續(xù)逗逗他。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跑哪去?!我?guī)湍阆雮€拖延的計策……”季先生急的腦門都出汗珠子了。
誰說的莫非王土!天下之大,大的不得了!這個時候歐洲應該也很好玩……看他真是急眼了,算了,不逗他了,我又有點不忍心極壞他了,他是真的在擔心我?。∧銊e說,我還真挺感動的呢~~~季先生不但溫文爾雅,耐心細致,而且還這么夠意思!能認識他,真是我的福氣啊。
“放心吧,這病我有把握治好,先生不必擔心!”我笑著對他說。
“真的?你打算用什么藥材?你應該回醫(yī)館,我那的藥材齊全,你可隨意取用??赡慊鼐I布店能做什么?那里沒有可用于制藥的藥材!”季先生好聰明,他察覺到了。
“我用的是特殊的藥材,任何藥店都不會有的?!蔽依^續(xù)打馬虎。
“到底是何藥材?龍鱗?還是上古神方?”季先生一臉認真的問我。
噗嗤,我樂了,季先生腦洞好大啊,恩,那就依他,“對,上古神方!”哈哈,好搞笑,如果他真信我真敢胡說八道……反正說實話也不一定就能說清楚,他能放心就好!
他真的信了!好吧,掩嘴笑……其實我是想哈哈哈大笑,怕嚇到季先生,忍了吧……
“小茶你回來啦!”我一進門,甲六就興高采烈的招呼我,突然看到了我身后的季先生,“季先生……您怎么來了?”笑容僵在臉上。
“打擾了,我陪小茶來取東西?!?p> “取東西?你要帶小茶走嗎?”甲六好像理解錯了。
“是,取完東西馬上就得走。外面馬車在等?!奔鞠壬鷽]覺出甲六話里有話。
“你不能帶她走!要帶小茶走得過我這關!”甲六急了,喊道。
“哥,你搞錯了!我是回來做藥的,給人看病用。病人病重,不能等!哥你就別添亂了……”我無奈的瞟了他一眼,哥哥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敏感了……總感覺他酸溜溜的
“季先生,我去準備,您在這里等下。”
“好……”季先生好像還想說什么,但沒繼續(xù)說。
我猜他可能是想看看我怎么做上古神藥的!呵呵,我其實就是去廚房拿面和面做個面丸子,把消炎藥放里面。上次我也這么做的,嘿嘿嘿,上古面丸子……
這次我打算做個其他味道的,恩,做個甜的吧,不然一吃就知道是個純面丸。于是,我在面里和點蜂蜜,恩,再加點姜粉,做個姜糖味道的。自己也做了個嘗了嘗,雖然我不太喜歡甜食,但是味道真的不錯!把藥加進去,我算了一下,三天的藥量應該是6顆,就按這個口味做了6個,然后我把小小的藥丸子們放在一個帶蓋的小碗里,就跑出了廚房,直接到大堂,拉起季先生,“走!”
季先生、甲六張大嘴吃了驚的,“這么快!”
“恩,耽誤不得,快走!”我心想,一旦器官開始衰竭,什么藥都不管用了,必須上手術臺搶救了,這時代怎么可能!到時候就連我也無力回天了,時間就是生命!請賜予我查克拉,火速回去喂藥!
“車夫師傅,請最快速度回尚書府!謝謝?!奔編煾道疑狭笋R車,我立刻向車夫囑咐道。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就趕回了尚書府。尚書大人也驚訝我的速度。他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給他孫兒治療的過程。他似乎很不放心的樣子,好吧,我理解。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所以我并沒打算遮遮掩掩,就讓他看個清楚吧。
我坐在床邊,打開小碗的蓋子,拿出了可愛小面丸中的一個,在那個公子眼前晃了晃,笑著說:“乖,吃藥~味道不錯哦,嘗嘗~”
那公子盯著我和那丸子,皺眉,想說話又因為嗓子全是膿糊著說不出來,好像是生氣了……
“趕緊張嘴啊,這可是上古神藥,天下僅此一份,獨一無二,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哦……不過……”,我故作神秘的說,“如果你不聽話乖乖配合我,耽誤了時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