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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橫十三州

第一百一十章 梁二

刀橫十三州 君困 2065 2018-09-04 11:10:31

  十來騎身披甲胄的揚(yáng)州輕騎穿鬧市而來,街上略顯擁擠的人流,迅速往兩邊避讓,瞬間是人擠人,生怕這些絲毫不見減速的官家老爺傷到自己,就算把自己踩死在這兒了也得自認(rèn)活該。霎時(shí)間是雞飛狗跳,原本祥和一片的街道變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因?yàn)槿巳旱耐妻?,一個(gè)三四歲的小女孩撲倒了在了路中央,不知她的父母被人流推到了什么地方,她手中拿著一個(gè)糖人,小眼神里充滿了迷茫與恐懼,因?yàn)樵フ鲁睗?,這一下白衣裳上弄得是一身污泥。

  她朝著人流望了望,人頭攢動,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父母親的身影,焦急與無助之下她嚎啕大哭起來。就在這時(shí),馬隊(duì)已經(jīng)沖刺到了她跟前兩三步的距離。在最前方的甲士面目冷木,看見了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愿,見到這一幕兩旁的百姓有心無力,絲毫不敢上前阻止,唯恐連帶自己也被踏成肉泥了,膽子小的扭過頭去,膽子大的緊緊的盯著那路中央的小不點(diǎn),或驚懼,或無奈。

  天下十三州,人都是三六九等分,當(dāng)官的何嘗把九等賤民放入過眼中,在他們的幾乎與畜生無異。

  司空鳴微微扭頭卻是瞳孔一緊,剛剛看到這一幕。

  縱使他有一流的水準(zhǔn)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況且輕功并不是他的強(qiáng)項(xiàng),就這時(shí),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人群穿到路中間。左手一把提起小女孩,抱入懷中,右手順手一劍從馬的脖子上風(fēng)雷般劃過,馬頭瞬間飛了出去,血如潑出去的水一般灑出。

  但是馬匹并沒有停止奔跑沖刺,仍舊向著他二人撞過來,黑影將孩子護(hù)入懷中,那連馬帶人奔來的一騎撞上黑影的后背,巨大的沖擊力之下,黑影若泰山魁巍不動,穩(wěn)如磐石。而那匹馬在沖擊之下,整個(gè)身體糾葛擠作一團(tuán),馬背上的甲士被著突如其來的停頓,順勢甩飛出去,頭破血流,在地上滾了好多圈才停下來,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司空鳴這才定睛看清楚那個(gè)黑影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就是趙廣勛在乘龍山上收入麾下的齊恒。

  后面跟來的馬匹立馬勒住韁繩,二話不說,抽出馬上掛著的揚(yáng)州制式佩刀,就向著齊恒砍去,齊恒冷哼一聲,長劍劃過一個(gè)弧線,就把拔刀人的整條手臂給砍了下來,不等后面的人做出反應(yīng),齊恒疾掠,幾步就與馬隊(duì)拉開距離。

  他懷中的小姑娘哪里見過這等血腥場面,望著渾身是血的齊恒,就如同看一樽地獄來的魔頭一般,既不敢哭,也不敢鬧,一副癡愣愣嚇傻了的模樣。

  齊恒把她放回地上,聲音低沉的道:“快去找你的媽媽吧!”

  這一句話才喚回了小女孩的精氣神,她四處張望下,人群中擠出一對夫婦,慌慌張張的跑到孩子身邊,連謝謝都沒說,就抱著孩子倉惶逃竄入人群。

  這時(shí),馬隊(duì)讓出一條縫隙,一個(gè)公子哥騎著一匹泥黃色大馬從縫隙中露出頭來,他身穿揚(yáng)州上等錦緞,瓜子臉,單眼皮,眼角上挑。他神態(tài)自若的看了一眼狼藉的街道,他連問都不問是怎么回事,指著齊恒說道:“哪里來的直娘賊,給我拿下!”

  此人能在這豫章郡城中跋扈至此,全仰仗著他身居豫章郡郡守的爹,他是豫章郡守梁文成的二子梁柄升,郡城中的百姓私底下都叫他梁二,在這里就是簪花樓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得令后一隊(duì)人馬擺出陣勢,將齊恒圍入其中。

  雙方的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周圍的百姓卻是看得津津有味,連幫忙說話的想法都沒有,倒是嬉笑著猜測這家伙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條街。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shí),一旁樓閣頂上,一溫潤的聲音朗聲道:“好你個(gè)梁二,大清早就見血,可真氣派!”

  梁柄升抬頭,正見一青衫公子負(fù)手立于樓頭,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身段出塵,一柄鏤空雕花的直刀在腰間顯得是他整個(gè)人是仙氣飄飄,司空鳴觀他的臉頰大概就知道他是誰了,他有著與花羽靜如出一轍的容貌。

  這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花家大公子花羽輝了。

  梁柄升冷笑一聲道:“花羽輝,你這是要幫他?”

  花羽輝拜拜手笑道:“我可沒說!”

  聽著花羽輝沒有要幫這家伙,梁柄升仿佛是松了一口起,他是來看熱鬧的這就好辦了,把抬頭注目的眼神收回,望向陣中表情木訥的家伙,剛欲下令絞殺。

  卻不料花羽輝繼續(xù)說道:“他可是益州王帶來的人,你敢殺嗎?而且,與他同行的小狂徒就在對面的茶館里喝茶,你要跑可得趕快了,這小狂徒暴打益州鎮(zhèn)南將軍兒子的事你可聽說過了?他好像對我們這樣的紈绔都沒啥好臉色!”

  梁柄升聞言往茶館望去,剛好與司空鳴四眼相對,司空鳴不禁對花羽輝浮出一抹敵意,這家伙是想拖自己下水!

  司空鳴也不好再在一旁看戲,從茶館里走出來,也不望樓上的花羽輝,他喃喃道:“花家可真是好客,出門喝個(gè)茶都有人照應(yīng)!”

  街道上的老百姓紛紛為司空鳴讓出一條路,眼中止不住的期待,看來今兒有場好戲看了。

  梁柄升雙手對著司空鳴抱拳道:“閣下大名,如雷貫耳!”

  司空鳴沒有搭理他,反而對著趙恒道:“我說你要救人,要?dú)⑷?,動作就麻溜一點(diǎn),這都過了好久了,這群人還活蹦亂跳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被司空鳴無視,梁柄升重新望向樓頭的花羽輝,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消失在了那兒,不用深思,這家伙是故意來挑事兒來了。

  梁柄升攥緊拳頭,如今可是騎虎難下了。

  不料齊恒突然收劍,什么也沒說,朝著甲士走去,攔路的甲士望向梁柄升,梁柄升飛快的點(diǎn)點(diǎn)頭,意思是讓他走,這給臺階了自己不下,就有些愚蠢了。家父雖然是天子麾下的封疆大吏,可與益州王直接叫板不是讓人貽笑大方嗎?

  齊恒離開了,這架也就打不起來了。

  司空鳴帶著唐明貞洋洋灑灑的向著梁柄升走去,說道:“我說梁二,幫我一個(gè)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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