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止是司空鳴一人對這李軒臣充滿了惡感,就連不說話的齊恒都說了句“此人,該殺!”而陳康更是惡毒的把他祖輩都問候了一遍。
但這并不能讓柳水洋感到更好受,經(jīng)過一系列的了解,眾人得知了尉遲弘懿正準備西行去找那李軒臣,冤有頭債有主,他要去幫柳水洋報仇。司空鳴把剛剛拍得的冰弦贈與了尉遲弘懿,親自送他們到了西城大門。
人間就是如此,荊棘攪碎紅塵,陷阱藏于人心,混亂與扭曲總會在無形中傷害到毫無準備的善良人。只有當你緊握住殺人的刀時,世間的麻煩才會對你退避三舍,但它們并不會遠離你,時刻都會張著血盆大口,對你嚴陣以待。
就像這會兒,司空鳴剛剛轉(zhuǎn)身向著簪花樓走去,左丘繁就從城門之上疾速墜下,并且手中提著一柄猙獰的鐵器,他的出現(xiàn),對于司空鳴從來不是善意的。
司空鳴反應極快,他猛的抽出背上的刀,與左丘繁交錯而過,撩起一陣的火花,然后二人落在不同的方向。
沒有絲毫的遲疑,司空鳴轉(zhuǎn)身連踏出數(shù)步,雙手握緊素衣,不留余力的想把這家伙殺死在這里。與此同時,左丘繁總有自己的后路,他先司空鳴幾步就跳入了贛江中,司空鳴這一刀撲了個空。
待他跑到江邊后,左丘繁一抹影就消失不見了。
在贛江畔找了半天,都沒有再見到那個熟悉的黑影,司空鳴只得就此作罷。
在左丘繁一而再再而三的磨礪下,司空鳴的反應能力、機警狀態(tài)都得到了很好的磨練,但毫無疑問司空鳴必須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每想到這家伙陰魂不散的樣子,他甚至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總得留出一絲警覺。
回到簪花樓,拍賣仍在繼續(xù),不知道這是第幾件了。
見司空鳴面色不好,唐明貞在司空鳴落座時順口問道:“出什么事了?”
司空鳴長出一口氣,拿起桌上的一塊小糕點丟入嘴里,憤慨道:“又遇到左丘繁了,還是讓他給逃了?!?p> 呂婉茹插話道:“這家伙膽子可真夠大的!”
周正陽滿是笑意的拿起一塊糕點道:“所謂藝高人膽大,就是如此,小子,你不想個辦法,遲早會著了他的道?!?p> 司空鳴托住臉頰,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繼續(xù)道:“我倒是想!還不是得怪前輩當年沒有斬草除根,要不哪兒來這么些事?,F(xiàn)在我對于他來說就如同有殺父之仇,換做是我,我也得這么糾纏?!?p> 說罷,他抹了一把臉頰,正聽到樓下這件拍賣品還鑼鼓聲陣陣,從他進門時這兒就在敲,怎么算也得上百萬兩了,他不禁好奇的向場中望去,想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讓這些人不肯放手,而樓上的各位沒有半點反應。
望了一眼場中,只見到臺子上擺著一本書。
司空鳴問道:“那是本什么書,這么多人搶?”
陳康仿佛一個沉迷在書本中的儒士,仔細的讀著書中的一首首詞,試圖想找出一點貓膩。他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好像是什么武功秘籍來著?!?p> 唐明貞瞪了一眼陳康,說道:“瞎扯,我看你是看什么都像秘籍,這是半部《天工術(shù)》,里面是些機關(guān)陷阱的要點與精髓。”
司空鳴點點頭,這東西也只有下面那些人會需要了,樓上這些個豪閥士族中哪個府上沒幾個通曉機關(guān)的大師,所以也就不需要這玩意兒。
下面這些人之所以搶得熱鬧,多半是些想學卻無處從師的家伙,這東西向來是不傳秘術(shù)。江湖上上乘的機關(guān)遁甲之術(shù)少有流傳,而流傳都只是在少部分人手中流通,而這部分人幾乎都是得了某某機關(guān)大家真?zhèn)鞯募一铩?p> 有了這半本《天工術(shù)》就相當于一腳踏進了機關(guān)之流的大門,稍用點功夫,摸索到其中的春典,也就十有八九能與機關(guān)大派搭上關(guān)系,說不定還能被囊收為外門弟子,學到一些平??钠祁^都得不到的真東西,學成就可謂是一術(shù)千金,賺回個百八十萬兩銀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不說那些高妙的機關(guān)術(shù)有多值錢,就說說平常一點的,比如說兩軍交戰(zhàn)所用的云梯、攻城車、塔弩這些東西,可不都得會機關(guān)術(shù)的人倒騰,而且極易消耗,消耗了找誰買?還不得那些會機關(guān)術(shù)的人,打仗打的是真金白銀,這話一點沒錯,除去糧餉,大部分都被那些工匠給賺去了。
司空鳴望向唐明貞,問道:“這東西你不想要?”
唐明貞鄙夷的望了一眼場中的那半本書,回答道:“這東西在唐家堡有全本,早就看過了,算不得什么高妙機關(guān),要說機關(guān)術(shù)還是前輩們寫的手稿來得有意思?!?p> 此時,一個三十六天罡毫無征兆的落在房中,他面無血色,快步直行到趙廣勛身邊,俯身到趙廣勛耳邊說了幾句,趙廣勛猛然站起身,滿臉的不敢相信,緊接著他無所適從的拍了拍身旁的欄桿,眉頭緊鎖,眼珠子直轉(zhuǎn)悠。
忽然,他對房間的眾人道:“我們得回益州了!”
花萼會還沒有完畢,就提前離場,而且不止是離場,而是直接離開了豫章郡。不僅是在場的江湖看客茫然,就連司空鳴等人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粗糙的收拾好行李,與簪花樓樓主花長春告別后,眾人就登上了返航的行程。
水路逆流太慢,這次是直接走的陸路,而且還是走的有驛站換馬的官道,幾乎馬不停蹄的往益州趕。每天都有人源源不斷的給趙廣勛送來情報,每次接到情報他的臉色都難看幾分。
人人都感到事情不妙,出大事了,可趙廣勛不說,眾人也無從得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直到一行人到了益州境內(nèi),趙廣勛才稍稍的松口氣,并向眾人袒露道:“蠻戎聯(lián)兵,益州南關(guān)失首,方睿武父子雙雙殉職,如今它們一路北上,益州已經(jīng)失了興古、永昌、建寧三郡!”
聽了這話,司空鳴腦瓜嗡的一聲,這過了建寧郡可就是朱提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