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夢的腳上忽然燃起了和赤炎之火,青離之火完全不同的火焰,是黃色的火焰,原來妘小沫果然是祝融氏的后代,只不過她最多能在腳上燃起這火焰,和兩國的王族之血點(diǎn)燃的全身火焰相比,是差得遠(yuǎn)了。
兩人一觸即回,都中了對方幾招拳腳,霧隱被妘小沫踢中了三腳,而妘小沫卻被霧隱打中了五掌。兩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兩個孩子此刻似乎已經(jīng)打得控制不住自己,收不住手了,霧隱也將世子百里暮云告誡的不要打傷了妘小沫的話語拋在一邊。
兩人各自積蓄著元?dú)?,?zhǔn)備再次出手時(shí),能將對方擊倒。
百里暮云見事態(tài)發(fā)展完全出了自己的預(yù)料,只希望有人能出來阻止他們,他看向百里夢等人,發(fā)覺她們臉上也都帶著焦急之色。
就在這鬧得不可開交之時(shí),一名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緩緩走了過來,可惜霧隱和妘小沫兩人視線都放在對方身上,對于過來的老人都沒有察覺。
這老人看到霧隱,全身一震,就在此時(shí)霧隱和妘小沫兩人向?qū)Ψ經(jīng)_去,這老人再也顧不得什么風(fēng)度,人如一陣疾風(fēng),來到二人之間。兩個孩子的出手全都打在這名老人身上。
兩人駭然之下,后退一步,霧隱這才看清,這老人原來就是他在尋找的姬隱。
見到老人后,霧隱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慢慢流失,他撲到姬隱懷中,淚如泉涌,哭道:“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姬隱伸手摸著他的頭發(fā),說道:“我知道,是我無能,沒有阻止住戰(zhàn)爭的發(fā)生?!?p> 百里暮云知道這是曾經(jīng)教過父王在內(nèi)的赤炎國地位最為尊崇的王師,姬天河,他立刻向老師行禮。其他幾名孩子,包括妘小沫在內(nèi),也紛紛向姬天河行禮。姬天河又拍了拍霧隱的后背,讓他從自己的懷里出來,對著妘小沫說道:“怎么打架竟然用到了祝融之火?難道非要?dú)⒘怂豢擅???p> 妘小沫說道:“我……”
姬天河說道:“好了,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要注意,你們妘家的祝融之火,可不是隨便亂用的,更不能對一個孩子動手,回去吧?!?p> 姬天河偏袒霧隱,大家都看得出來,妘小沫何嘗不是個孩子呢?幾人不敢辯駁,都跟著百里夢,灰溜溜地走了。
百里暮云對霧隱說道:“咱們也回去吧,晚課就要開始了。”
姬天河說道:“世子先回去吧,我有些話,要和這孩子說?!?p> 百里暮云說道:“是。”然后在侍衛(wèi)們的護(hù)送下,返回王宮去了。
霧隱拉著姬天河的手說道:“我,我一直在找你?!?p> 姬天河說道:“我也想你,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回屋談?!?p> 在屋里坐下后,姬天河告訴了霧隱自己真實(shí)的名字,姬天河。并問霧隱這段時(shí)間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來到了王宮,和暮云世子在一起?霧隱正要訴說,這時(shí),一名侍衛(wèi)匆匆趕來,說道:“王宮此時(shí)正在舉行招待蠻夷國大王的宴會,世子讓霧隱過去參加?!?p> 姬天河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去吧,既然知道我在這里,咱們有的是時(shí)間說話。”
霧隱站起身來,看著姬天河,依依不舍的神色表露無遺,姬天河又對著他擺了擺手手,霧隱這才去了。
看著霧隱變得如此強(qiáng)大,姬天河不禁感到欣慰,他喃喃地說道:“破曉,你在天有靈,能夠看到孩子到了這種成就,也該感到滿意了吧?!?p> 就在十年前的一天夜里,姬天河正在屋中打坐,試圖突破奇門竅穴,進(jìn)入天穴的境界,可是總感覺力道已經(jīng)夠了,就是無法突破最后一層屏障。這時(shí),百里破曉帶著一名年輕的姑娘推門而入,說道:“師父,我和玄月輕舞被人追殺,而輕舞已經(jīng)懷了身孕,償若我遭到不幸,希望我和她生下的孩子,能夠受到師父的庇護(hù)?!?p> 姬天河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是誰這么大膽?敢來追殺與你?”
百里破曉說道:“是滄海,他也喜歡輕舞,可是輕舞是青離國的人……”
青離國的人,在赤炎國自然沒有立足之地,盡管身為王師,姬天河也不敢突破這層底線。他心道,冤孽啊,真是冤孽。再加上百里滄海的世子身份,他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姬天河問道:“赤炎國已無你們立足之地,你有何打算?何不找個偏僻的鄉(xiāng)村,躲上一躲?”
百里破曉說道:“滄海已著落刑司全國緝拿輕舞,我們在赤炎國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我打算帶著輕舞渡過滄之江,到青離國去?!?p> 姬天河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既然她的身份在赤炎國已經(jīng)被人發(fā)覺,你們到了青離國,隱姓埋名起來,滄海便也拿你們沒有辦法了。好,我答應(yīng)你,償若你死了,我替你照顧你的孩兒。”
百里破曉大喜,拉著玄月輕舞給姬天河磕頭,姬天河立刻阻住住,說道:“輕舞既然懷了身孕,就不用多禮了,唉?!?p> 兩人攜手離去,姬天河在暗中護(hù)送二人到了滄之江畔,路上替他們打發(fā)了幾波刑司追蹤他們的人。滄之江早有他們準(zhǔn)備好的小船,二人劃船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償若不是百里破曉的尸體被青離國的人送了過來,姬天河還不知道這對璧人已經(jīng)身亡。他想起了百里破曉的囑托,不敢耽擱,立刻起行去了青離國。
可是青離國人海茫茫,他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們的孩子呢?也許孩子也不幸夭折了吧,但是沒有找到孩子的尸體,他終不能就這么回去。
這樣一城接著一城的尋找,七年后,他才找到了這個孩子,那是他無意中見到孩子脖子上的玉佩,這才肯定她們的孩子沒死。他要教他武功,讓他變得強(qiáng)大,讓他成為一個像他父親百里破曉那樣的人物。
他曾擔(dān)心孩子受到傷害,可是有一次,他發(fā)現(xiàn)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人在暗中保護(hù)這霧隱,此人似乎是來自青離國王族的人,這人雖然沒有教霧隱武功,可是霧隱平安地長大,此人功不可沒。
等他開始教霧隱血脈的運(yùn)行之后,忍不住失望透頂,這孩子雖然能在無意間觸發(fā)赤炎之火,可惜血脈太也纖弱,他只能先教他一些外門功夫。他曾聽他的師父說過,青離國的王宮中,藏有鳳血培元丹,能夠改弦易張,讓纖弱的血脈變得磅礴,他不顧自己的生死危險(xiǎn),來到青離國的國都,云頂城,并成功潛入青離國的王宮。
青離國王宮守衛(wèi)何等森嚴(yán),更有無數(shù)高手侍衛(wèi)潛伏在暗中,他第一次來到王宮,根本不知道那小小的一枚鳳血培元丹放在何處,但一名神秘的黑衣人,在暗中幫助他,姬天河至今不知此人是誰,他的云頂城王宮之行,如在云里霧里,拿到鳳血培元丹后,他不敢再停留,立刻趕來給霧隱服下。
償若沒有戰(zhàn)事的發(fā)生,該有多好!姬天河聽說了赤炎國國主百里山河的野心,他要去阻止這名暴君,不得不和霧隱分別。此后,這孩子的去向,他再也沒有聽到過。
等他來到百里山河面前,百里山河不敢不敢尊師重道,可是對于他的相勸,不僅不聽,反而認(rèn)為他心向青離國。姬天河被囚禁在炎之宮,不準(zhǔn)離開,要不是今日他看到妘小沫的祝融之火,也不會從屋中出來,便也不會見到霧隱。
霧隱的成長,真的讓他感到老懷彌慰,只是他在這王宮之中,嬌縱蠻橫的王公貴子之間,能否找到他的立足之地呢?
迎接蠻夷國大王赫連珠峰的晚宴,在王宮的迎賓殿中盛大地舉行。煙霞城中有權(quán)有勢的人,都接到邀請,上千人坐在殿中,濟(jì)濟(jì)一堂。眾人宴席中間,留有一片空地,那是赤炎國留出來用歌舞娛賓的地方。
霧隱來到這里,見到這么多人,一時(shí)不知要坐在何處,他踮起腳尖,四處查看百里暮云的所在,卻只看到?jīng)坝康娜祟^。一名侍衛(wèi)來到他旁邊,說道:“世子在等著你吶,快跟我來?!?p> 百里暮云的席位在百里山河下面的一張桌子,論資格霧隱本來做不到這里的,可是有百里暮云邀請,誰又敢拒絕呢?百里暮云讓他坐在自己的旁邊,問道:“你怎么認(rèn)得姬天河老師的?”
霧隱答了句:“以前見過的。”百里暮云見此處不是說話的場合,便不再深問。霧隱四處看了看,整個迎賓殿中,人人臉上帶著喜悅的神色,似乎完全忘了,遠(yuǎn)在滄之江畔,正在發(fā)生的戰(zhàn)爭。
和百里山河坐在一席的只有赫連珠峰和他的兒子,赫連辰光。陪在主位上的,都是百里氏的長輩,百里暮云對于自己沒有坐在那邊感到有些氣憤,畢竟他和赫連辰光是同一地位,為何卻讓他做了次席?但少年的煩惱,很快被盛大的歌舞所吸引,轉(zhuǎn)眼便忘了干凈。
一聲渾厚的鐘聲傳來,宴席開始,數(shù)十名穿著絲蘿的少女從殿外涌了進(jìn)來,隨著樂師的樂曲響起,開始翩翩起舞。這些少女都是精挑細(xì)選,經(jīng)過專門的培訓(xùn),然后才能在這里進(jìn)行表演。她們整齊劃一的動作,柔弱無骨的舞姿,博得了陣陣喝彩。
赫連珠峰和赫連辰光二人雖然為西域蠻國的大王和王子,可是在他們那邊的苦寒之地,何曾見過這般曼妙的舞蹈?赫連珠峰畢竟是大王,還能從觀者的角度,進(jìn)行賞評,那赫連辰光已經(jīng)看得眼神迷離,口角流涎,完全沒了王子該有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