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簡約說了一下自己釋放敵方副將一事,和對方世子結(jié)交倒沒有說,青離國人暫時不知他霧隱的部落聯(lián)盟軍在流紋馬場,所以此次又是大出所料,流紋馬場的興旺,也系于自己是否在此,他要是晚來幾日,或者流紋馬場已經(jīng)改了姓了,變成了軒轅馬場。
殷商河聽了他的話半晌無語,心中對大王頗不以為然,霧隱講義氣,正是他這些草莽之徒所推崇的,和王族那些只談血緣,只說忠心的行為自然格格不入,過了一會說道:“你擅放敵方將領(lǐng)一事,雖有不妥,可是在你所立大功之前,算不得什么事啊,為何他要如此呢?你可以向他稟明解釋的?!?p> 霧隱搖了搖頭:“現(xiàn)在再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我和他之間只剩下唯有用血才能洗得清的仇恨!”
殷商河尷尬地一笑,他對軒轅氏再不滿,畢竟還不到與之決裂造反的地步。只是這樣一來,他在中間的地位就非常尷尬了,他曾受到霧隱的恩惠,如今王命又不可違,他正是左右難做。
霧隱知道他的處境,說道:“我身后有數(shù)萬精兵,就是沒有你我交情,你也難以踏入馬場一步,而我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咱們何不你我便宜,勝過便宜軒轅那小賊?”
殷商河心中一動,問道:“怎么個你我便宜?”
霧隱說道:“你手下有三萬士兵,借一萬兵于我,回去復(fù)命,就說和我霧隱一場大戰(zhàn)打下來,傷亡萬人,這樣你便有了藉口,同時也不用真的打?!?p> 殷商河嚇了一條:“這,這能行得通?”
霧隱點了點頭:“我讓馬場宰殺一些牲畜,將血在周圍灑上一些,做出打過仗的準備,那就沒有問題了,我也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正缺人手。殷將軍,跟著軒轅氏有什么好?你等我站穩(wěn)了腳跟,便跟著我們聯(lián)盟軍一起打天下吧,待遇總比你現(xiàn)在要強?!?p> 殷商河眼珠子左右轉(zhuǎn)動了一會,霧隱這樣勸說,就是奉勸他起來造反了,一瞬間,他想到了許多,終于頹然道:“此事以后再說,至于借兵給你,倒也可以,但你千萬不能出賣了我,否則大王要知道我借兵給你,我殷商河將會死無葬身之地了?!?p> 霧隱露出真誠的眼光:“你可以打聽打聽,我霧隱這么多年來,可有做過背信棄義之事?只有人負我從沒有我負人的!”
殷商河一咬牙:“好,就這么辦,好在這些士兵都是我們門派找來的,不至于出賣了我們,破碎念!”
一名身材高大的精壯漢子來到殷商河身后,殷商河說道:“破碎念原是風火門的門主,你們原來都是見過的,他現(xiàn)在是偏將,手下有三個營的兵,每一營有三千多人,三個營便有上萬人,便讓他跟著你吧。”
破碎念也對霧隱上次仗義相幫而感激,說道:“能跟霧隱將軍一起共事,乃是我的榮幸。”
霧隱拉住他的手說道:“希望能和破碎門主共襄義舉,乃至做出萬古不朽之大業(yè)!”
破碎念說道:“謹供霧隱將軍差遣!”
兩人四目相對,都哈哈大笑起來。
殷商河退兵之后,霧隱也不能言而無信,立即讓流紋羽宰殺了數(shù)百頭牛羊,放的血在關(guān)隘附近四處潑灑,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這里真的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而宰殺后的牛羊,自然是用來滿足了這些士兵的口腹之欲。間中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流紋部落外面探查,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有了這一萬天罡軍的加入,霧隱感到時機來臨,而且新加入的一萬軍給馬場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他們擇日便要出發(fā)。
流紋羽在馬場里掘了不少的坑,上面用石頭和泥土搭建出爐子,里面用木頭生火,爐子外面用來烤制馕餅,為霧隱的出發(fā)做著準備。
吸收了天罡軍的部落聯(lián)盟軍進行了整編,霧隱在頭一晚的會議上探討用什么名字為好,最后大家一致認定離炎軍最合適,他們中的人有的來自青離國,有的來自赤炎國,而且仇恨所指,就是兩國的王族,他們除了對青離國窮奢極侈的軒轅氏感到不滿以外,經(jīng)過星月城和百里英明一戰(zhàn),對于百里氏的背信棄義也是切齒痛恨,所以離炎軍有向赤炎青離兩國尋仇之意,也有重建一個新國的野望。
加入了天罡軍后,這隊離炎軍人數(shù)達到三萬六千人,霧隱拋棄將軍的稱號不用,還是改為主帥,同時他將這批士兵分為三部分,一部分為弓箭兵,數(shù)目為一萬人,由銀月首領(lǐng)任將軍,同時她也身兼副帥的職位,嘎恭為弓箭兵的副將。新加入的天罡軍一萬人,還是由破碎念為將軍,天罡軍中的人由他來編排,霧隱和銀月首領(lǐng)的命令只需要下達給他就行了,最后剩下的一萬六千多士兵為中流軍,取自中流抵住的含義,將軍為相里原,副將為高山云鎖和黑熊山兩人,其他的部落首領(lǐng)有的擢升為營指揮使,有的依然為千夫長。
整個離炎軍編排完畢,最高首領(lǐng)自然就是主帥霧隱,下面分為三軍主副將,營指揮使,千夫長,百夫長,什長,到每個士兵,整個離炎軍的結(jié)構(gòu)算是編排完成,能是霧隱指揮起來如臂使指,軍令可以迅速傳達到每個士兵的耳朵里。
雖然他們更改了名字,可是身上所傳的還是青離國的軍服,銀月首領(lǐng)提出此時,霧隱想了想說道:“暫時不用換了,這身衣服在我們攻打望月城的時候,還能起到想不到的作用呢?!?p> 銀月首領(lǐng)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著他會心一笑,霧隱從她的這個笑容里,感到一切的噩運都被扭轉(zhuǎn),事情朝心中所想的方向新進的感覺。
經(jīng)過簡單的配合訓(xùn)練,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他們便辭別了流紋羽,離開流紋馬場,向望月城進發(fā)。
行軍的前方,由十六帶著一百名精干的弓箭兵在前方探路,防止他們被敵人的探子發(fā)現(xiàn),就起不到奇兵制勝的效果。十六此人機靈過人,初領(lǐng)此任務(wù),一場興奮,表示一定會做好先行兵的任務(wù),霧隱訓(xùn)斥了他一頓:“不是先行軍,而是作為偵查的探子軍,償若出了什么差錯,我要了你的腦袋!”
十六吐了吐舌頭,帶人去了。
他們白天躲在樹林里休息,晚上行軍,又專找人跡罕至的山野間行走,和上次接近星月城一樣,一直來到望月城城下的山林間,都沒有被人發(fā)覺,這其中,十六的功勞自然功不可沒,霧隱大大地夸獎了他一番。
望月城是雄城,所謂雄城,就是建筑在高地上的城,這種城擁有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守城的人占著以高攻低的便宜,而攻城的人相反,要仰攻,自然大為不利,其中雄城的佼佼者,就是青離國的國都云頂城,建筑在一座又高又平整的山頭之上,那是雄到不能再雄的帝王之城。
有雄就有雌,而雌城則沒有這么好運,往往處在地勢低洼的地方,或者在一邊靠河,城中的地面的高度低于水位,這兩種城都非常容易攻克,曾被洪水淹沒的江川城就是雌城中的表表者,雌城并非是考慮戰(zhàn)爭而建立的,乃是從前人們自發(fā)聚集,逐漸從山村演變成的城池,這種城的規(guī)模有限,也沒有多少軍事價值。
而霧隱的離炎軍所要面對的就是這么一座雄城,不僅如此,這座雄城也同樣擁有護城河,只是和星月城一樣,城門的吊橋始終是放下來的,畢竟誰都想不到霧隱會大膽到前來偷襲望月城,而望月城的城主軒轅輕塵也是霧隱的老熟人了,霧隱曾經(jīng)救下了他被擄走的女兒,軒轅輕塵不僅沒有感激,反而要將他捉拿,王族之人的以怨報德,霧隱是早就看得透了。
可是他將如何攻打此城呢?他回頭看著破碎念,一種無法遏制的感覺升了起來,他說道:“你是青離國天罡軍的人,我一路想來,都是要不要讓你賺開城門,可是這樣的話,除非將守城軍全部殺死,否則你們的殷商河將軍就會被敵人知道,他是和我們一伙的,這樣豈非就害了他?”
破碎念又只能想不到這點呢?他也是由此顧慮,因此對這種戰(zhàn)略,提都沒提,他身為門派中人,最講究的就是個義字,對霧隱是如此才加入的他,對殷商河亦是如此,才不愿出賣了他。
霧隱接著:“我現(xiàn)在有個主意,就是趁著天黑,我從后面假裝像你追殺,你帶兵來到城下,用天罡軍的身份入城,城門一旦打開,我們提前埋伏好的離炎軍就一擁而上,這樣不僅你天罡軍不會被青離國所懷疑,我也能趁機進去,打軒轅輕塵一個措手不及?!?p> 破碎念問道:“據(jù)聞這軒轅輕塵非常精明,他會上這個當嗎?萬一他不開城門放我們進去,豈不糟糕?”
霧隱說道:那便以威逼利誘之,你說奉大王之命,攻打流紋馬場,所得戰(zhàn)馬都在此地,若果來軍追殺過來,將戰(zhàn)馬奪走,大王將會怪罪,而拿了戰(zhàn)馬便是一場功勞,他心念在此,得失之間,他便想不了這么多了。
破碎念問道:“可是我們現(xiàn)在只有兩三千戰(zhàn)馬啊?!?p> 霧隱說道:“兩三千就夠了,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p> 商量妥當,他們離炎軍分為三部分,一部分五千士兵跟著破碎念去喊門,銀月首領(lǐng)帶著弓箭兵假裝追敵,而剩下的兩萬多兵則有霧隱親自帶領(lǐng),埋伏在離望月城不遠處的樹林里,一旦軒轅輕塵打開城門讓破碎念進去,趁著他們趕馬進城之際,霧隱帶兵順勢沖擊進去,而銀月首領(lǐng)此時跟上來,一是解決城頭上的士兵,二是跟在霧隱帶領(lǐng)的士兵之后,遠距離攻擊守城軍。
由于所有的離炎劍所穿的都是青離軍軍服,為了區(qū)分敵我,離炎軍的士兵手臂上都用白布系上,這樣他們知道誰是敵軍,而敵軍卻很難一眼分辨出他們。
分派完畢,他們便開始布置,由破碎念帶著五千士兵繞到遠處牽著馬向望月城趕去,相隔數(shù)里,再由銀月首領(lǐng)帶著弓箭兵假意追擊跟上,而霧隱則率領(lǐng)著剩下的兩萬多人,悄悄來到了離城最近的樹林中,他們在樹林中緩緩行進,就是怕暴露了自己,惹起敵人的警覺。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當破碎念來到望月城下時,在士兵喝問前,他已自報了身份,要求進城,而守城軍做不了主,飛奔向軒轅輕塵匯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