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穹廬又仔細看了看他們所得到的情報,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心中已經(jīng)動搖,謝行之所言多半如此,他再次問夜泛舟:“夜卿家怎么說?”
夜泛舟想了想說道:“若真是如此,那霧隱也太狡詐了,只是我們安排的眼線,怎么會被他所識破呢?”
謝行之說道:“我想,當我們的人在西秦山伏擊他一事,就已經(jīng)足夠讓他生出警覺?!?p> 軒轅穹廬默然,派人在西秦山埋伏一事,是他親自下令,并且說明要將其活捉,后來讓霧隱僥幸逃脫,據(jù)活著回來的人所說,若非想將之活捉,而是將其殺死的話,他們應該已經(jīng)得手了,結果人沒捉到,反而讓他因之找到了他們在望月城的眼線,以后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得了。
軒轅穹廬沉思時,諸臣都不敢打擾,過了一會,軒轅穹廬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問道:“你們看,能不能讓幻象大師再出手一次?”
眾人都沒有回答,軒轅穹廬又問了一遍,夜泛舟說道:“以微臣估計,應是不可能之事,上次他幫我們將霧隱的紫炎消去,還是看在先王與他一席之地的份上?!?p> 軒轅穹廬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要重新討論一下,如何才能保住煙波城。”
謝行之忽然說道:“只要大王狠得下心來,愿意置霧隱于死地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軒轅穹廬知道他要說什么,他說道:“那是最后的方案,唉,當初若非你們強行要將他從星月城召回,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說道這里,他似乎忽然醒悟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改口道,“不說這些了,對于煙波城的守衛(wèi),你們有什么注意?”
望月城,練兵場。
霧隱在對畢方部落進行訓練時,自己也不斷加強血脈的運行,在這幾年的征戰(zhàn)中,霧隱總認為自己的武功已經(jīng)夠高,可是遇到像幻象這樣的人,君熱火這樣的人,總能給他一種,武功是沒有止境的一種感覺。
記得姬隱曾說過,習練血脈之術,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退的意思,并不是指他的武功倒退,可是在這個人人都在進步的情況下,自己相對于他們,就是倒退。
畢方部落的戰(zhàn)士非常能吃苦,霧隱教了他們三天,他們的進步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每日上午,霧隱指點他們,下午他們就自己練習,霧隱則在城主府中練習無影弓,城主府中的幾棵樹,都快讓他射禿了,他想起銀月首領在攀上懸崖,去采集萬劍龍筋藤之時,自己曾將紫炎附著于利箭之上,無影弓射出的雖然是無形元氣,可是元氣應該也和羽箭一樣,能夠被點燃才是。
想到這里,霧隱先讓雙手點燃紫炎,然后拉開無影弓射出一箭,可是雖然元氣被射出,但還是沒有形狀。
銀月首領見他勤于習練,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但霧隱又似乎露出了麻煩,她走過來問道:“可有什么想不通的?”
霧隱說道:“我在想,為什么不能將射出去的元氣也點燃呢?”
銀月首領說到:“這是因為你通過弓弦射出的元氣,并非直接來自你的身上,而是經(jīng)過了一道轉換,你的元氣在射出以前,其實已經(jīng)被輸入到弓弦里,在這個過程中,你的元氣就不能被點燃了吧?!?p> 霧隱仔細想了想,這才頹然道:“看來我是妄想了?!?p> 銀月首領問道:“你是怎么做到只在手臂上點燃紫炎,而其他地方?jīng)]有點燃紫炎的?”
霧隱將問道的途中遇到君熱火一事說給她聽,銀月首領說道:“或者你不用無影弓,直接將元氣發(fā)出,或者能夠點燃也說不定。”
霧隱跳了起來,解下離炎劍和無影弓,讓銀月首領幫他拿著,他讓全身都點燃紫炎,然后雙手前身,將一股元氣推離體外,果然,隨著元氣的離開,他的手心里出來一道火舌,可是只有一尺遠近。
達到這種效果,霧隱感到很滿意,他回過身來問銀月首領:“如何?”
銀月首領說道:“這有何用?你何不試試將這些元氣扔出去?”
霧隱一怔:“什么意思?”
銀月首領說道:“要讓這段元氣離開你,就像這樣。”銀月首領手里拿著一個蘋果,她一甩手,蘋果脫手而出,落入院子中的一個池塘里,“喏,看到了沒有,就是這樣?!?p> 霧隱問道:“這怎么可能?元氣是無形之物,離開我的體內,就會消散,蘋果可不會。”
銀月首領說道:“那在元氣消散以前呢?能去多遠就多遠?!?p> 霧隱點了點頭,他嘗試著將手上凝聚的元氣甩出去,那元氣離開他的體內不到一尺,便宣告熄滅消散。
銀月首領說道:“做得很好啊,照著這樣練下去,我看元氣會被你扔得越來越遠,終有能夠隔空傷人的一日?!?p> 霧隱說道:“那要何年何月?”雖然這樣說著,可是他依然勤練不休,只是這種習練,十分消耗元氣,全身的元氣,似乎經(jīng)不了多久,就被他折騰一空,可是他逐漸發(fā)現(xiàn),每當全身的元氣消耗殆盡,在此培煉出來的元氣似乎更充盈更渾厚,也不知這是錯覺,還是真的如此。
就這樣,他和整個離炎軍上下都進入一種苦行僧般地習練,不知不覺中,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茵若和令狐月兩人聯(lián)手到來,茵若的臉上帶著頹然之色,霧隱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還是假做不知,問道:“怎么?你們流民軍的習練結果如何?是否能夠超過其他的離炎軍?”
令狐月?lián)u了搖頭,說道:“時間太短了,雖然他們訓練得都很努力,可是練兵哪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霧隱對茵若說道:“怎么說?既然不能比其他的士兵好,那就不能安排你們打頭陣。”
茵若說道:“若是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可以……”
霧隱搖了搖頭:“這兩日,我們的大軍就會出發(fā),沒有時間供你們習練了,等咱們打下煙波城,你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到時候我相信你的流民軍一定能夠成為離炎軍中最強的一支軍隊?!?p> 茵若說道:“可是流民軍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爭取到煙波城的土地,他們希望用自己的戰(zhàn)功換取其他流民的生存根本?!?p> 霧隱溫言說道:“那也要能在戰(zhàn)爭中活下來才行,你們訓練不足,若安排你們打頭陣,不僅是對你們自己不負責,還是對其他離炎軍的不負責,試問你們在前方不能達到戰(zhàn)斗的效果,后邊的人如何進行配合呢?”
茵若無言可答,霧隱向令狐月使了個眼色,令狐月會意,拉著茵若離去了。
當天晚上舉行了戰(zhàn)前的安排,相里原的中流軍留下一萬人守城,其他的士兵共五萬多人,全部出發(fā),霧隱和破碎念帶著原來的天罡軍一萬人打頭陣,從西門開始襲擊,吸引城防的注意后,霧隱將會連夜帶著一批中流軍潛入城內,像當時攻打星月城那樣,從里面將城門打開,自從他的紫炎回來后,霧隱對于這種攻城,充滿了信心。
茵若的士兵和其余的中流軍各自有相應的安排,除了輔助攻城的士兵以外,他們還在五個地方進行了埋伏,一方面對付可能出現(xiàn)的離炎軍,一方面是等煙波城的守軍出來以后,在各處堵截,嘎恭則和銀月首領一起,對各方的人進行應援,出發(fā)時大軍帶著兩頭戰(zhàn)鷹,在天上隨時監(jiān)視各地士兵的動向,一旦發(fā)現(xiàn)青離軍,就向他們報告。
這是霧隱第一次以這么大的優(yōu)勢去攻打一個小城,那是勢在必得了,由于他們給云頂城的假消息,會讓他們誤認為自己的攻城之戰(zhàn)還在一個月之后,所以在他們的襲擊之下,煙波城不應能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
隨著各軍安排妥當,霧隱帶著大軍出發(fā),來到煙波城時,由于有十六在前方肅清敵人的探子,所以知道他們兵臨城下,煙波城似乎才剛剛察覺,煙波城的城主看著城下的離炎軍,喝著茶說道:“怎么只來這點人?”
按照計劃,霧隱讓天罡軍在煙波城的西城門外扎營,準備從第二天開始,就開始對城門進行輪番攻擊,攻擊幾日后,將守城的士兵主力都吸引到西城門,霧隱找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帶人從城墻處偷襲。
破碎念以前雖然是一個幫派的幫主,可是此刻已經(jīng)對于將軍一職輕駕就熟,他獻策:“附近樹木很多,我們可以砍伐下來一些,然后將樹干的一段削尖,用來攻擊城門,唯一的難點就在于如何攻到城門下?!?p> 霧隱說道:“這樣攻城是尋常的攻城法,你看煙波城的城門上也有相應的防御,城門外的吊橋被升起,我們想要帶著這段巨木沖到前邊,就要將護城河填出一條路,就算完成這一步,來到城下,城樓上還有火油淋下等措施,等到我們真能有效地開始攻打城門時,最起碼是在半個月以后,到了那時,青離軍的援軍也開到了,所以說,這并非一個好的攻城方案?!?p> 破碎念點了點頭:“主帥說得不錯,是我眼界太短淺了?!?p> 霧隱說道:“不,我們還是要砍伐樹木,做出樣子,否則,怎么能騙過他們呢?”
連續(xù)幾天,離炎軍都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攻城的準備,這天中午,鷹仆忽然沖了進來,說道:“主帥,我們在南方發(fā)現(xiàn)了一支軍隊,人數(shù)在三萬人左右。”
霧隱問道:“離我們有多遠?”
鷹仆說道:“只有二十多里!”
二十多里路,急行軍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霧隱問道:怎會這樣?在這種天氣下,鷹兒不是能夠看到一百多里的地方么?
鷹仆說道:“鷹兒能夠看到的是從別處趕來的軍隊,這支軍隊應該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的?!?p> 霧隱問道:“那他們此刻向我們這邊趕來了?”
鷹仆搖了搖頭:“鷹兒告訴我,那支軍隊,是沖著流民軍的方向而去?!?p> 霧隱一震:“遭了!立刻通知銀月首領,準備趕去流民軍那里,同時讓流民軍做好迎敵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