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雖然被霧隱暫時擊退,可是銀月首領(lǐng)的傷勢還是不知如何,霧隱來到銀月首領(lǐng)所待的平臺上時,發(fā)現(xiàn)銀月首領(lǐng)并沒有在運行血脈療傷,而是歪倒在地,口中還是在涌出鮮血。
霧隱用顫抖著的手指放在銀月首領(lǐng)的鼻子下人中前,想看看她還有沒有呼吸。
似乎沒有,霧隱有些著急,立刻將元氣向銀月首領(lǐng)體內(nèi)輸去,本來一動不動的銀月首領(lǐng)得到他的元氣,“嚶嚀”一聲醒了過來,見到霧隱安然無恙,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霧隱不敢問她如何,怕她勉力回答,更增傷勢,扶她坐了起來,然后將元氣源源不絕地輸入她的體內(nèi),同時試圖為她療治背后的掌傷。可是他雖有永不枯竭般的元氣,但是卻像是泥牛入海,竟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過了一會,銀月首領(lǐng)似乎好了些,她說道:“如果我死了,你要將我埋在風(fēng)景美麗的地方,這個地方要有瀑布,小溪……”
看到她的樣子,霧隱更是感到害怕,他聽人說過,人在臨死之前,總會有回光返照的時候,過了這個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挽救,霧隱痛苦地喊道:“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他的元氣像山崩海嘯從自己體內(nèi)傳入銀月首領(lǐng)的體內(nèi),輸出的元氣再次超過了他能吸收到的元氣。
但銀月首領(lǐng)的聲音越來越弱,可是她還在說:“我死了,你不準(zhǔn)傷心,不準(zhǔn)為我報仇,你要好好的,帶好我們的離炎軍……”
銀月首領(lǐng)的聲音越來越弱,終于沒有了聲息。
霧隱一聲大喊,聲震云霄,他抱著銀月首領(lǐng)的尸體,從這個平臺上跳了下來,然后茫然地向山中行去,他一路疾奔,不知自己的目的在何處,不知將懷中的人兒安置在什么地方。
難道,她就這么死了么?
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在山中疾行,兩邊的樹木不斷倒退,如果這些樹木就是時光,霧隱希望自己能夠跑得再快些,好讓時光倒流,回到他和她一起來到鐵甲城之前。
最后,霧隱暈了過去。
懷中的銀月首領(lǐng)似乎隨著跌落在地。
等到霧隱醒來時,自己躺在一張窄窄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張黑乎乎臟兮兮的被子,霧隱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自己是誰,只覺得腦中空空蕩蕩的,一種巨大的失落感涌來,卻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掀開被子,來到屋外,外面的陽光刺眼,他忍不住伸手擋了一擋,一個美貌的少女來到他身邊,霧隱胸口像是被大錘子狠狠地?fù)舸蛄艘幌?,這名少女似乎讓他想起了什么人,可是腦中一團糊涂,什么都想不起來,硬要去想,腦中便生出劇烈的疼痛。
這名少女來到他身邊,微笑著說道:“你醒了。”
霧隱問道:“我是誰?我這是在哪里?你又是誰?”
少女說道:“我叫水城靈。至于你是誰,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咱們這是在一個山谷中,山谷名字叫做忘情谷?!?p> 霧隱喃喃地跟著說了一遍:“忘情谷……”
腦海中又傳來劇烈的疼痛,他點了點頭,問道:“為何我會在這里?”
水城靈說道:“我爹下山去賣山貨,不想?yún)s碰到了你,你暈倒在山坡上,我爹便把你帶了回來,對了,你現(xiàn)在感到怎樣?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因為發(fā)病了,所以暈倒在那里?”
霧隱說道:“我記不得了,唉,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一試圖去想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經(jīng)歷了什么,頭就像被刀子戳過那樣疼。”
水城靈說道:“那你就別想了,對了,你還記得你多大了么?”
霧隱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水城靈說道:“唉,你真像個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你的長相,卻又不是傻子的模樣。”
霧隱問道:“傻子是什么樣的?”
水城靈說道:“傻子的眼睛通常分得很開,但是你眼睛卻很正常,而且眼中也不像那些傻子朦朦朧朧的,很有神。”
霧隱撓了撓了頭,想不出傻子的樣子,他還想說話,肚子里卻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水城靈笑道:“啊,你一定是餓了,走,我?guī)闳コ詵|西。”
霧隱不知水城靈是什么樣的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卻是非常簡陋,她的父親應(yīng)該是一個獵戶,因為屋子里到處都是獸皮,墻上掛的,地上鋪的,都是各種動物的皮毛,不僅屋子簡陋,全都是用粗大的樹干搭成的,而且屋內(nèi)的家具用度也都非常簡陋,雖然簡陋,可是卻非常結(jié)實耐用,水城靈拿出一些烤肉給他吃,霧隱連吃了幾塊,又喝了一碗清水,這才感到舒服些。
水城靈待他吃過,又走出了屋外,霧隱也跟著出來,他打量著這個山谷,山谷難得的平坦,這些許就是水城靈的父親選擇住在這里的原因,他問水城靈:“你問我多大了,是什么意思?你有多大了?”
水城靈笑了笑:“多大了,就是人出生后,經(jīng)過多少寒暑,過了多少年,我今年十六歲,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想起自己的年齡?!?p> 霧隱問道:“我的年齡很重要么?”隱約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和誰談過關(guān)于自己年齡的問題,但往事一片模糊,怎么都想不起來。
水城靈從沒被人問起這樣的問題,她想了想,說道:“你的年齡不重要,你是誰才最重要?!?p> 兩人正說著,一個相貌粗豪的男子,肩上扛著一個獵物走了過來,他見到霧隱醒了過來,對他微微一笑,進了屋,將獵物放下,霧隱覺得獵物很眼熟,卻想不出這是什么動物,他問水城靈:“這人身上背的是什么?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水城靈說道:“那是最常見的山羊啊,難道你連山羊都不認(rèn)識了么?”
霧隱搖了搖頭,那名男子又走了出來,對水城靈說道:“靈兒,你拿食物給他吃了么?”
水城靈點了點頭,對霧隱說道:“他是我的父親,名叫水城源。”
霧隱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了,水城靈問道:“我叫什么名字?”
霧隱不知她這么問是何意,還是回答了她:“你叫水城靈啊,你父親還叫你靈兒。”
水城靈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你能記得住我說過的話,卻偏偏記不得以前的事,真是奇怪?!?p> 這邊水城源跟著說道:“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了,以后去了自己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見過自己認(rèn)識的人,或者就能想起來?!?p> 霧隱點了點頭,不知說什么好,他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多謝你救了我,你救過我以后,我穿的就是這身衣服么?”
水城源搖了搖頭:“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血,你自己又沒有受傷,不知從哪沾的這么多血,或者你家里人是賣肉的,你父親是屠戶也說不定,你有什么印象嗎?”
霧隱搖了搖頭,問道:“還有別的什么嗎?”
水城源說道:“還有一把丑陋的劍?!?p> 霧隱:“劍呢?”
水城源進了屋,出來時手中拿著那把離炎劍,扔給了霧隱,霧隱輕輕巧巧地接了過來,他看到這柄劍,腦中一片紛亂,似乎自己知道這把劍的名字,而且自己用這把劍做過很多事,但是他和往事之間似乎隔著一扇鎖住的門,看不到門口的東西。
他抽出了劍,這把劍的劍身黑乎乎的,毫不惹眼,怪不得水城源說這劍丑陋。
水城源問道:“你還記得你家住在哪里么?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霧隱搖了搖頭,表示什么都記不得了。水城源沉吟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先在我這住著,等你想起來你家在哪,我再送你回去?!?p> 霧隱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表示接受。
水城源是一個獵戶沒錯,除此以外,他還是個多才多藝的人,他能用山中長出的編草編出各種工具出來,然后拿到集市上去賣,賣不掉的,就留著自己用,只是這些編草編出的東西,雖然實用,可是殊不好看,因此常常賣不出去。
若是水城源只靠著編織生活,恐怕他早就餓死了,他主要的生活手段,還是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