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心中暗暗發(fā)誓,自己一定要幫他們做出改變。
兩人不敢耽擱,一路向瑞年城疾奔,二人都是輕功高明之輩,回來的時候并沒有耽誤時間,進(jìn)了城,霧隱眼看離天黑還早,心中暗暗慶幸順利找到了赤火蜈蚣。
來到了醫(yī)館,兩人還沒走進(jìn)去,就聽到了福春生在里面嚎啕大哭,云遮月站在門口,也是神色黯然,而包回春則耷拉這腦袋,坐在一張椅子上,霧隱心中一涼,沖過去問道:“怎么了?難道福家寶……”
云遮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說道:“福家寶死了?!?p> 一陣絕望之感涌上心頭,霧隱悲痛之下拔出離炎劍,指著包回春問道:“你不是說你的金針能支撐著到天黑么?現(xiàn)在天黑了么?是否你動了什么手腳?你若是說不明白,我宰了你!”
包回春嚇得瑟瑟發(fā)抖,解釋道:“我只是說他最多能撐到天黑,可惜他體質(zhì)太弱,竟等不到你們回來……”
云遮月攔住了霧隱說道:“這也怪不得大夫,他已經(jīng)盡力了?!?p> 君熱火過去看了看福家寶的尸體,也走過來勸慰霧隱:“你做了你能做的,包大夫也做了他能做的,大家都盡了力,是這孩子的命苦罷了,你別沖動,我?guī)闳ヒ粋€地方?!?p> 霧隱收了劍,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他看著福家寶的尸身,心中如刀割般疼痛,對自己不能救下這個孩子,感到一種絕望的無奈,人如傀儡般被君熱火拉出了醫(yī)館,云遮月也跟了上來。
來開醫(yī)館沒幾步,霧隱又回到醫(yī)館,他將自己身上的金子都掏了出來,遞給福春生說道:“將孩子好好葬了吧,剩下的錢你留著過日子?!?p> 福春生不肯接,說道:“我什么親人都沒有了,還要金子干什么?”霧隱將金子強(qiáng)行塞入他手中,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些什么,如果他能早點(diǎn)遇到他們,或者孩子也就不會死了,可惜生死之間,沒有如果。
離開醫(yī)館很遠(yuǎn)了,霧隱的耳中還在回蕩著福春生的哭聲,不知道他真的哭這么響,還是霧隱的幻聽。
君熱火帶著他向前走,霧隱心中難過,也沒有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兒,只有云遮月跟在后面,暗暗記著路,他不知道君熱火是誰,所以對他有些防備之心。
三人來到一座華麗的宅邸之前,霧隱想起君熱火說過他有一個朋友在此,繼而他也跟著沾了光,看來這個宅邸就是君熱火的朋友了,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
君熱火敲了敲門,自有家仆前來開了門,見到是君熱火,連問都不問,君熱火帶著兩人直接走了進(jìn)去,穿過一重院子,又穿過一片花園,最后來到幾排屋子前,看得出君熱火是常來這里,甚至就住在這里,他毫不猶豫地來到了其中一間屋子前。
霧隱直到此事才收了淚,他擦了擦眼睛,不知道自己要見的是誰,若是讓人看出自己剛剛哭過,會讓他感到難為情,霧隱問道:“不知道這里面住的是誰?!?p> 君熱火說道:“是一位先生?!?p> 先生有三個含義,一是指大夫,而是指老師,三是指讓君熱火比較尊敬的人。
屋子的門緊緊關(guān)著,君熱火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痪浞浅In老的聲音:“進(jìn)來吧?!?p> 君熱火推開了門走了進(jìn)去,霧隱和云遮月也跟了進(jìn)去,屋子里面非常昏暗,卻沒有點(diǎn)燈。
君熱火過去將等點(diǎn)燃,以為老人面朝里,背對著霧隱等人,君熱火對這位老人說道:“今天藥鋪還是沒有血蜈蚣,但幸而我在寡婦山捉到了幾只赤火蜈蚣,新鮮的藥材說不定藥效更好些?!?p> 老人說道:“你欺我不懂么?這赤火蜈蚣還要練上半日才能得血蜈蚣粉,我便需要多忍耐半日的痛苦?!?p> 霧隱這才明白,君熱火將太炎藥鋪的血蜈蚣全都買光,原來是為了這位老人,他帶自己來這里,恐怕就是向自己解釋用血蜈蚣的目的,算起來,福家寶之死,和太炎藥鋪沒有血蜈蚣有關(guān),太炎藥鋪沒有血蜈蚣更是因?yàn)楸痪裏峄鹑抠I光,所以他對福家寶之死,也有一定的責(zé)任,但誰都怪不了他,畢竟是他買藥在前,孩子生病在后。
而君熱火帶他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他,他并非平白無故地將藥買光,而是確有原因。難道這位老人就是君熱火的朋友么?霧隱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君熱火,君熱火知他心意,對老人說道:“姜王師,我還帶了兩位朋友前來看你?!?p> 被君熱火成為姜王師的老人似乎顯得很不高興:“不管什么原因,你不該讓其他人知道我在這里的?!?p> 這姜王師不知是他的名字,還是他真的是王族人的老師,霧隱看他始終背對著自己,心中有氣,忍不住說道:“知道你在這又怎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君熱火連忙打斷他的話,對姜王師說道:“請王師莫怪,不過你要知道我?guī)Я苏l來,你就不會責(zé)怪我了?!?p> 姜王師悻悻地說道:“你還能帶誰來?總不會是霧隱那小子吧?!?p> 霧隱和云遮月聽老人提起霧隱的名字,都感震驚,君熱火笑道:“這次你說對了,我?guī)淼恼庆F隱?!?p> 姜王師身子顫抖,似乎十分激動,他說道:“真的是霧隱?那個……那個離炎軍的霧隱?”
霧隱說道:“不錯,你回頭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對于姜王師還在背對著自己,霧隱不僅僅是感到他的無禮,而是感到他的行為之怪異。
若只是因?yàn)榘谅?,就算是大王,也不會這么背對著人,難道有什么原因?
耳聽姜王師說道:“回頭看一眼?霧隱,往往無意中所說的話,會透露出天機(jī),你奇怪我怎么這么無禮,一直背對著你們是么?你別管我了,既然你說了回頭看一眼,你自己何不回頭看一眼?”
霧隱不知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感到這位老人的話語似乎帶著玄機(jī),聽到他問自己和不回頭看一眼,竟真的起了回頭看看的念頭,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姜王師似乎猜到他沒有回頭,他說道:“你不肯回頭看,那就我回過頭來吧。”
姜王師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霧隱一見他的臉,忍不住驚叫出聲!
原來這位叫做姜王師的臉上沒有眼睛!不是沒有眼睛,而是該有眼睛的地方,是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看傷口,應(yīng)是舊傷,傷口早結(jié)了丑陋的疤痕,說不出的駭人,說不出的可怕,霧隱這才知道姜王師不肯面對他們,并非什么無禮,而是怕嚇著人,所以他一直面朝里面,霧隱盯著姜王師看了一會,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他忍不住說道:“啊,你的眼睛是被人挖走的,究竟是誰做下的這么殘忍的事?”
姜王師的臉對著霧隱,如果他的眼睛還在的話,視線就該放在霧隱身上,姜王師面對著他有一會,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去,他說道:“此事君熱火知道經(jīng)過,就由他來告訴你們吧?!?p> 君熱火說道:“是,走,咱們出來說。”
三人轉(zhuǎn)身出了屋子,姜王師的聲音在后面?zhèn)鱽恚骸皠e光顧著說話,那血蜈蚣也要趕緊煉制出來啊?!?p> 來到這排房子盡頭的一間屋子,屋子里彌漫了濃濃的草藥味道,君熱火說道:“這里有鐵鍋,有爐子,就在這炮制赤火蜈蚣吧。”
他們把赤火蜈蚣倒進(jìn)鐵鍋,一共是六條赤火蜈蚣,在鐵鍋中互相盤纏,密密麻麻的武功腿,看得讓人頭皮發(fā)麻,霧隱又想起了福家寶就是因?yàn)槿绷诉@種藥,所以才死了,心中又傷感起來。
赤火蜈蚣在鍋里待不住,要往外爬,霧隱看到旁邊放著鍋蓋,拿起來蓋上,君熱火說道:“沒用的,煉赤火蜈蚣不能蓋鍋蓋,用酒浸一下,它們就不會跑了?!本裏峄饛奈葜姓襾硪粔?,霧隱掀開鍋蓋,君熱火將酒倒了進(jìn)去,這赤火蜈蚣看起來又兇殘又惡心,但遇到酒,便變得僵硬起來,君熱火并沒有倒入多少酒,但六條赤火蜈蚣都像喝醉了酒,趴在酒中一動不動。
君熱火又在爐中生了火,將混著酒和赤火蜈蚣的鐵鍋放在上面,開始煉制。
等到做好了這些,霧隱終于忍不住問道:“君大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姜王師又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