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萬多的盟軍沒有撤回,百里逐日依舊緊守城門。
飛鴿傳書而來:百里云翼的十萬大軍即將開到,往百里逐日緊守城門,不要輕易出城攻擊,以防敵人反攻進城里,切記!
百里逐日拿著這封信給眾位守城將領看:“看見了吧,咱們?nèi)羰敲笆С龀菗魯常f不定早就被他們將這座城打下來了,這是百里云翼所書,他雖然犯過大罪,但在軍事謀略上還是挺有眼光的,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原本主張出城擊敵的人,無不感到嘆服,只是百里逐日嘴上夸得是百里云翼,話外之意還是在夸自己,這番自稱自贊的意思過于明顯,掘井城原來的守城軍都露出一副欽佩的樣兒,可是從外地調(diào)來的那些幫助守城的人卻都在心中表示不屑。
因為保守的另一重含義就是膽怯。
當天晚上,估計最后一批兩萬多的盟軍或者也接到了赤炎軍十萬援軍即將達到的消息,他們也在拔營,準備撤離。
在星披四野的夜色下,這批盟軍在撤離的路上遭遇到了赤炎軍的援軍,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各自有著不同的死傷。
站在城樓上的守城軍看到了援軍的到來,立刻將這個消息飛奔報告給百里逐日。當晚百里逐日沒有了攻城的威脅,心中踏實下,喝了一點酒,睡得比較早,他聽到援軍到來的消息,興奮地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并通知侍衛(wèi)們召集將領前來,并集合所有的守城軍。
城外的廝殺十分激烈,盟軍撤離的這些人顯然不是百里云翼的對手,很快被殺傷了一半,這時守城將領前來請命,希望能夠率軍出城,和援軍一起對盟軍進行夾擊。
若說在援軍未到時,百里逐日還有顧忌,此刻他顧忌的卻是若是自己看著援軍在城外廝殺,而自己卻無動于衷的話,他如何跟百里云翼交代呢?
想到這里,百里逐日說道:“我要親自領兵出城殺敵,立刻打開城門,全軍出動!”
城門被緩緩地打開,其實從城樓上望過去,盟軍最后一批撤離的士兵已經(jīng)將要被屠戮一盡,自己要是不趕緊沖過去,恐怕這些援軍就要將他們?nèi)肯麥?,自己卻沾不得一點光了。
一場穩(wěn)贏不輸?shù)膽?zhàn)斗,還能讓百里云翼無話可說,這樣的事情,百里逐日要是不拼命趕過去,那他就不是百里逐日了。
城門大開,每座城門除了留下數(shù)百人以外,其他的士兵都被百里逐日盡數(shù)帶出城,留守的人連城門也沒有關,因為他們幾乎轉(zhuǎn)眼就能消滅敵人然后返城,既然如此,又何必關了再開,多此一舉呢?
可是等到百里逐日冒著夜色沖到這場正在廝殺的戰(zhàn)場上時,他駭然發(fā)現(xiàn)本以到底而亡的盟軍士兵,忽然都從地上爬了起來,而看來援的這批赤炎軍,也盡數(shù)都是西貝貨。
“我們中計了!趕緊撤!”百里逐日發(fā)出一聲嘶吼,連忙轉(zhuǎn)身要回城,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不僅是他們被假裝赤炎軍的盟軍死咬著不放,就來城外也不知從何處沖過來兩萬多騎兵,這些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魚貫沖進城門,將掘井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占領。
百里逐日進退無門,再次發(fā)出回身死拼的命令,但撤退的命令還沒有傳達到每一名士兵的耳朵里,新的拼殺的命令又重新傳開,守城軍立刻陷入一團混亂。
而必他們陷入混亂更為致命的是,他們的頭頂忽然傳來似蜜蜂飛舞時發(fā)出的嗡嗡的聲音,是箭矢!
無數(shù)的箭矢就像在他們頭頂下起了一陣箭雨,瞬間這將近兩萬名守城軍就被射到了一半。
百里逐日欲哭無淚,眼睜睜地看著第二輪箭雨襲來,他知道這些守城軍即將宣告完蛋,而且還沒有在和敵人直接廝殺之時,就這么毫無價值地死去!
面對這場必輸之戰(zhàn),百里逐日想要沖到盟軍前面和敵人進行廝殺,卻被幾名親近的將領拉著向橫地里逃竄。
將領們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輸定了,城主先保住性命才是!”
百里逐日身不由己地拋棄自己的這些手下,被幾人死命護著逃離開這噩夢一般的戰(zhàn)場。
而盟軍對守城軍的戰(zhàn)斗也就在他剛剛逃離之后就宣告結束。
是役,離炎軍和青離軍的盟軍,在僅有數(shù)人傷亡的情況下,就將掘井城占領,并且殺死守城軍一萬五千多人,其余的赤炎軍全部投降,成了俘虜,這場戰(zhàn)斗,也為離炎大陸留下了濃妝淡抹的一筆。
坐在掘井城的城主府中,霧隱和軒轅虎賁和這祝捷酒,軒轅虎賁笑道:“這掘井城果然名不虛傳,用這甘甜井水釀出來的酒,酒味醇正芬芳,是真正的甘之如飴?!?p> 霧隱笑道:“我看軒轅虎賁將軍是對這座城池甘之如飴才真,區(qū)區(qū)一杯酒就算是再美味,又怎會被將軍放在眼里?”
軒轅虎賁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主帥就別拿我開涮了,在這次的攻城之中,依舊是你占了頭功,在這么捧我那可不是夸我而是損我了,不過這場仗打得也的確漂亮,咱們先用飛鴿傳書,讓百里逐日以為大軍真的來到附近,然后再趁著夜色自己跟自己人廝殺,嘿嘿,我遍覽史書,未曾見過比這場攻城之戰(zhàn)更為精彩的了,咱們此舉可算是前無古人,亦將名垂千古了?!?p> 霧隱也不免有些得意,但不至于忘形:“這些計謀全都出自云遮月先生的智慧,所以此戰(zhàn)若是論功行賞,功勞最高者,非先生莫屬也?!?p> 云遮月連忙謙遜。
軒轅虎賁說道:“我正奇怪,以百里云翼的行軍速度,應該早就趕到了附近才是,可是據(jù)探子說,他們尚在百里之外,正好給我們留下了攻城的時間,你說這是否是巧合呢?”
云遮月微微一笑:“戰(zhàn)爭一道,又怎會有巧合一說,我猜測百里云翼正是知道我們離炎軍尋常的打發(fā),知道我們善于埋伏和偷襲,所以他們行軍變得萬分謹慎,又怎能走得快?”
軒轅虎賁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又捧腹狂笑起來,他說道:“我聽說百里云翼在武功和軍事上均有超乎常人的天分,可是不論此評論是否有著夸張之處,在掘井城一事上,他定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p> 霧隱也跟著笑道:“他這是小心過頭了,對了,既然赤炎軍的援軍已經(jīng)到來,我們攻城大計只能放緩,咱們就要商量一下如何迎敵,最好能將百里云翼活捉,一振我們盟軍的聲威。”
云遮月說道:“面對百里云翼此人,千萬不能有這么浮夸的想法,我們能打一場漂亮的,盡量降低損失的仗,就算我們打得不錯了,百里云翼的確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小瞧他的人必將迎來苦果?!?p> 霧隱懷疑地說道:“百里云翼被囚禁這么久,你是如何認定他是什么奇才的?”
云遮月說道:“只看他盡管犯了大罪,可是在臨危之際受命于王,舉國無一有異言,可知他的確是赤炎國人眼中能夠力挽狂瀾的超卓人物,而且此人看似謹小慎微,實則是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打法,首先就表明了咱們以往的誘敵之計,在他面前起不了作用?!?p> 霧隱仔細思索了云遮月的話,他點頭同意:“先生說得沒錯,對付這種人,不但不能用誘敵之計,似乎用分化和離間之計都難以得逞,償若迫得我們和他們硬拼,就非是我們所愿了。”
軒轅虎賁也收斂了笑容,他知道兩人的意思,盡管他們的兵力占優(yōu),而且處在守城的位置,可是他們畢竟算是孤軍深入,需要面對的不確定因素太多,而百里云翼最少占據(jù)了地利和人和,他們的兵力和物資隨時能夠得到補充,就算他們打贏了此仗,也必定異常艱辛,若是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比例上來算,他們依舊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若是僅僅剩下幾萬人,如何在赤炎國的大地上繼續(xù)馳騁?而想橫掃赤炎國,則也會變成癡人說夢的妄想。
所以,在他們面前剩下的還是他們始終堅持的策略,那就是用最少的損失,取得最大的戰(zhàn)果,為盟軍的下一步行動留下力量。
可是他們商討了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萬全之策,而赤炎軍已經(jīng)快要兵臨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