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之為嫂子的女人,將一盆碗筷端進鍋屋,回身望著案上的一個大面坨犯起了愁,自語道:“也不告訴個清楚,一百個是幾個?蒸多了不夠,蒸少了不就剩下了?”。
院中,劉洪起道:“在座的幾個兄弟,都是與我對緣法的。只是你親族在外快餓死,自然要放進來,可放進來的人越多,在外邊的親族就越多,到了咱一天只食五兩,還放不放人進來”。躺在案床上的一人道:“便是親爹也不得再放入”。那人長著一對關(guān)羽似的丹鳳眼,膚色黝黑,乃是劉洪起的另一員大將金皋,此人剛從開封走鹽回來。
劉洪起道:“好!這便是由糧食說話”,停了停,劉洪起又道:“再說停餉,言教不如身教,我劉扁子為修寨,地也典了,浮財也掘了,還借了崇王一千石糧,雖停了兄弟們的餉,我劉扁頭已是傾家舍業(yè)”。眾人聞言只是沉默不語。
劉洪起高聲道:“雞都上窩了,還要議到幾時?愿走的,騎馬走人,也不必與我告辭,莫以為我怕你們走,我看走得越多越好,不是一條心留下與我一路,哪天半道里你降了賊寇,將我的兵拉了出去。今個我停了兄弟們的餉,就是拿出了把篩子,你是被篩出去的,來告辭,臉上有光?我又有啥話與你?”。
說到這,劉洪起由懷中掏出塊白布,抖開,眾人之中有識字的,見上面繡著:恨不擊賊死,留做今日羞,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
“這便是咱們的軍旗”,劉洪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