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山山深獸多,樹木繁茂,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并不太好走,山間涼風,徐徐吹來,于這炎熱午后,倒是清爽的很……
慕鈴風跟在紫陽君身后,她已不是頭一次上峽谷山了,走得倒還算輕車熟路,不過本正也是只管跟前面的紫陽君走就是,但這山大林深的僅靠他兩人又能找到些什么?況且挖到那幾具尸體的時間也過去有一段日子了,即使有什么遺落的痕跡也早該被掩蓋不見了!前幾天她在山上蹲了三天都沒半點收獲不是,于是慕鈴風只能開口跟紫陽君說道:
“紫陽君,我們這樣真能找到跟那‘吸髓妖鬼’有關的痕跡么?我聽說那雨過山莊的葉莊主老早便命他的弟子前來查巡過了的,想必能搜找的他們也都已是做過了吧!”
紫陽君沒回答她,卻是突然問道:“你暈倒的山道是哪里?”
“……”沒想到紫陽君會突然問這個,慕鈴風一怔,后才道:“嗯……好像,還要走更深一些才到?!?p> “還要更深?”紫陽君口氣似有不解,此時他二人已是走到半山腰以上,峽谷山這樣的深山老林,經(jīng)常有猛獸出沒,一般人家是不會進到那么深的地方的,這時又聽紫陽君道:
“你進那么深去干嘛?”
一個滿口說她是普通女子的姑娘一個人不怕死地跑到這危機伺伏的深山,還說只是好奇而已,這個借口當真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可慕鈴風卻好像一點都不自知得樣子,甚至不知是真沒聽明白紫陽君話里的猜疑,還是故意裝傻充愣,嘻嘻回答道:“好玩啊!紫陽君你可不知道,這山里有好多好玩的小動物呢!嘿嘿……”
紫陽君無奈,卻也沒再追問什么,但是慕鈴風突然停下嘻笑,咳了一聲道:“恕我直言紫陽君,你是不是胡亂瞎走,并無目的地的啊?”
這一路走上山,也沒見紫陽君有停下查巡什么,慕鈴風不由這樣懷疑……
紫陽君道:“我只問文軒最后一具尸體找到時的位置?!?p> 簡略易懂,看來那具尸體被找到的地方應當在山中深處了,慕鈴風又問:“不知葉莊主他們是如何會上山查巡的?”
“西鎮(zhèn)有農(nóng)夫上山伐木,不小心在樹下挖到有死尸,流言漸起,傳到葉莊主耳中,這才派人來查?!弊详柧氐?,
“哦,那怎么找到那么多尸體的?。靠偛皇嵌悸裨谝惶幇??”慕鈴風似乎一下子聊開話題,不斷追問道,
紫陽君不知為何,今日倒也好脾氣有問就答,但口氣依舊清冷,道:“今早文軒說其余尸體皆有被簡單埋于土地中,但都是埋在了不易找到的地方,只是尸死的腐爛氣味熏天,又帶來獵犬尋嗅才得以發(fā)現(xiàn),不過腐爛最晚的那具卻并無掩埋,直接便被拋到那老林深處,并無多加掩蓋?!?p> 腐爛最晚的那具尸體,自然就是早上看到的死得最慘,也是死的時間最短的那一具了!
慕鈴風聽完不由疑惑,竟然前面的都埋了,為什么最后一具卻如此草率?再想想早上那三具尸體的死亡時間,前一具腐爛程度甚久,至少死去有一月有余,離第二具尸體死去間隔半月左右,最新鮮的一具卻與第二具尸體只隔了六七日而已,時間上給人感覺好像越來越短,就是不知道其他那些尸體怎么樣,思來想去,也得不出什么結(jié)論……
慕鈴風沒再問紫陽君,安靜的跟在身后走著,紫陽君也不再說話,又走了好久,山道上樹根藤蔓漸漸遍布,四周古樹參雜越多,想是已進到峽谷山深處。
這時,紫陽君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身后原該有的悉嗦聲聽不到了,以為慕鈴風停住歇腳,于是開口道:“別跟丟了!”
只是卻得不到身后人半點回應,心中不由疑惑,便只好也停下腳步回頭,這一回頭卻是一驚,此時他身后竟是空無一人!
慕鈴風原是跟在紫陽君身后慢慢走著,心頭一邊思索,眼睛卻又一邊無聊的四處張望,便是這樣,她眼睛一亮,竟是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陀青綠色盤在一叢茂密的樹枝上,顏色與那樹葉相似,難以發(fā)現(xiàn),可慕鈴風眼神好的很,一眼便被她瞧出,心中玩心漸起,便就悄聲悄息地往那走去,也不支會紫陽君一聲。
待到走到樹叢附近,那蛇依然安逸的盤居在樹枝上睡著美覺,慕鈴風伸手便要抓去,突然手邊一道凌風襲來,連帶著有人扯住她的后衣領便往后拉,慕鈴風始料未及,整個身體往后倒去,卻還好身后有人抵著……
回頭一看,只見紫陽君一張臉黑得,甚是恐怖,手上拿著沒有出鞘的出塵劍,橫在二人身前,同一時間那樹枝上的青蛇,這才發(fā)覺有危險靠近,正待張開毒牙撲面咬來,卻突然像是見到了瘟神般,蛇色微變,立即改變蛇道往樹叢深處拼命逃跑!
紫陽君怒道:“這是毒蛇,你是不是找死?”
剛才回頭不見慕鈴風,他心中略感不祥,立即便四處尋找她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四丈外一道白色身影正小心走向一叢樹林,不是慕鈴風又是誰,仔細想看她是要做甚,卻看到了那盤在樹枝上的竹葉青,而慕鈴風則正要伸手去抓,心中驟驚,才急忙閃身到慕鈴風身旁阻止。
慕鈴風“嘿嘿”一笑,說道:“是嘛?我看那蛇好看得很,還想與它玩玩,……玩玩哈哈!”
紫陽君瞪她一眼,道:“你給我安分點!”
隨即走開,慕鈴風原還靠在他身上,紫陽君這一走開,突然沒了支撐,身子又是險些摔到地上,還好勉強挪了幾步算是站穩(wěn)了,而后又訕訕跟在紫陽君身后,心中可惜!
其實紫陽君大可不必擔心,慕鈴風前幾日到這山上,早把這老山逛了個七七八八,就連這山上的野獸也都快被她摸了個遍,或者應該說禍害了個遍,看方才那竹葉青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所以別說怕那些個毒蟲猛獸毒死她,反倒應該擔心她虐待死那些稀有物種才是,只是這些事紫陽君不知道而已!
還沒再走多久,身后慕鈴風突然又“啊~”的一聲驚叫,紫陽君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她喊道:“紫陽君,你快來看!”
紫陽君回頭見她又是站在一顆大樹前,以為是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急忙朝她走去,卻見她雙手抓著一只金黃色的甲蟲,正在撲哧著翅膀拼命掙扎,而慕鈴風則一臉歡喜地對向她走來的紫陽君興高采烈地道:“紫陽君,你快看這金蟬子,竟真是全身金煥煥的!得值上多少銀子???……哈哈哈這可是世間難得啊,我們要發(fā)財了……”
紫陽君聽完,氣漲了一張臉,咬牙切齒地道:“慕,鈴,風!”
慕鈴風見狀,收了收臉上的歡喜,嘿嘿陪笑,又語重心長地道:“紫陽君,別生氣嘛,你可別小看這小小甲蟲,別人可是尋了多久都未能找到這樣的野生純種,我聽說這皇城貴族們最愛找這等稀奇玩物逗玩,且不說這只是野生的,便是它全身上下這不同尋常的金黃,就該讓那些個貴族紈绔掙破了頭得想要了。”
她手上拿著的甲蟲,遍體金黃,身型卻并不多大,只有一小節(jié)手指大小,身體呈長卵圓形,薄翅金黃剔透,而頭部竟有三個角,中間一個角稍長些,在日光照射下,體表背面光滑金亮,甚是耀眼。
確實從未見過這樣的,只是紫陽君對此沒有半點興趣,他心中滿是不爽,輕嗤一聲,不再理慕鈴風……
慕鈴風卻還滿心放在那甲蟲上,不停的對紫陽君喳喳道:“紫陽君,你怎么不感興趣啊,你看這多稀奇,說不定是世間僅此的一只??!”
紫陽君還是沒理她,慕鈴風邊跟到他身旁,邊不斷舉手炫耀,紫陽君被她吵得煩了,開口道:“煩死了,你給我安靜點閉嘴!”
見紫陽君也算是應了她,慕鈴風欣喜,笑顏滿面,又說道:“紫陽君,你不會從小到大都沒玩過這種玩意吧?”
紫陽君又沒理她,可慕鈴風還是自言自語地低頭道:“哎,其實我也是!”
口氣里略有嘆息,紫陽君不由自主的微微斜眼看了看她,又聽慕鈴風說道:“這孩子我要養(yǎng)著!不過……得給它取個好名!”
隨后一臉沉思,過了一會,又笑道:“哈哈,想到了,就叫‘霸霸’(爸爸),從今以后這就是你的名字啦!哈哈哈……”
紫陽君看她在身旁自導自演,甚是無語地搖了搖頭,而慕鈴風也總不能一直就這么拿著那蟲子,突然靈光一閃,抬頭向紫陽君問道:“紫陽君,借你錢袋用用,給我兒子暫時居住可好?”
“不好,不借!”紫陽君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不如其他也是可以的,你看我總不能這樣一直拿著,不然等會這小子跑了怎么辦?我身上又無可裝的東西?!蹦解忥L還是不放棄,繼續(xù)道,
“你沒有我也沒有!”紫陽君還是冰冷地拒絕,不過他也確實沒其他可裝的東西了就是,
最后慕鈴風無奈,只好忍痛扯下幾根頭發(fā),把發(fā)絲當線纏繞到那甲蟲的角上,然后綁到身上的衣帶處,再將那依舊不斷掙扎的蟲子塞到衣間腰帶夾好,這才滿意地拍拍手……
那甲蟲大半軀體被她塞在腰帶內(nèi),只留一個金燦燦的大角露在外頭,天空上的艷陽偶爾透過繁茂的樹葉灑下些許日光,照得慕鈴風腰間的一小塊金光閃閃,很是奪目,只是她卻不知道,這金色甲蟲卻并非她口中說的金蟬子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