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上校,已經(jīng)查清楚了。聶無雙之前和裴小姐一起在'儲能中學'上學,屬于同一屆但在不同的班級就讀。他們之間沒有什么過多的交集,屬于在學校碰面也不會寒暄的那種。不過有意思的是,聶無雙當時似乎是楊櫻的小男朋友。所以,我認為裴小姐可能只是。。?!?p> 用食指的指甲蓋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的賈平之,聽到這里,抬起手打斷了屬下的匯報?!安灰f什么你認為、你以為之類的話?!辟Z平之故意停頓了一會,然后才繼續(xù)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查到了什么,越詳細的事實越好。至于結(jié)論我自己會下,不用你來'誤導'我。小張呢?他沒跟你說過這些?”
“對不起上校。是我自己忘記了,我下次一定改!”張主任根本沒和李立說過這個,但李立可不敢說出來,趕緊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賈平之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立。自己可沒叫張琛向他手下示意過這些,剛才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賈平之向李立點了點頭,示意他把報告放在桌子上。“好了,你下去吧。”
李立聞言朝賈平之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地倒退著走出了房間。賈平之說完便沒有再去看李立,而是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報告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賈平之將看完的報告塞進了碎紙機里,發(fā)出“嘶嘶嘶”的響聲。等到報告被完全吞沒后,賈平之這才拿起了電話。
“我是賈平之。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聶無雙,他來報道了沒?嗯,一會按標準程序走,一點都不要通融。軍隊是神圣的地方,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還有,告訴張琛,叫他留意一下他手下一個叫李立的,這個小伙子還不錯?!?p> “好的賈上校,我知道了。”林鑫一個勁地點頭稱是,直到賈上校掛了電話,他的嘴角還掛著笑容,似乎是笑得有些僵硬了。
“咚咚咚!”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林鑫放下電話,用雙手揉了揉面部的肌肉,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發(fā)型和儀表,這才咳了咳嗓子。
“進來!”
“處長,您之前交代過的那個‘聶無雙’來報道了?!?p> “把他材料拿給我看一下?!?p> 金銘怔了一下,直到林鑫朝他不耐煩地抖了兩下手,才趕緊把材料用雙手輕輕遞放到了林鑫的手掌上。
林鑫快速地翻閱著材料,偶爾停下來思索一番,口中還默念著什么?!吧成成场钡姆撀曉谶@靜謐的屋內(nèi)顯得特別大聲。
“你是叫金。。。”林鑫已經(jīng)翻看到了最后幾頁,然后眼皮子微微一抬,瞥了一眼默默站在前面的辦事員。
金銘是新來的辦事員,林鑫沒見過幾次,印象不是很深。
“金銘!”金銘脫口而出。
“嗯,金銘。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呢?”林鑫終于把材料看完了。他合上材料,站了起來。
金銘后退了一步,微佝著身體,恭聲答道:“他們現(xiàn)在在接待室等著呢?!?p> 林鑫從架子上拿了一本小冊子,封面上寫著“入伍標準”四個大字。然后他從金銘身前走了過去。
“走吧,現(xiàn)在去接待室。你不要這么拘謹?!?p> 金銘應了一聲,緊跟在林鑫后面走了出去,然后輕聲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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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處門口。
三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但規(guī)定就是這樣?!甭詭敢獾穆曇魪臒o雙和如玉的身后響起。
無雙轉(zhuǎn)過身,示意對方留步:“沒事,況且這也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有達到入伍標準。你回去吧?!?p> 金銘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被聶無雙額頭那慘白的繃帶給吸引過去。
金銘是看過聶無雙的材料的,對他的經(jīng)歷很是同情。
而且,他知道原本聶無雙是不需要進行資質(zhì)審查的,直接入伍報到就可以了。但不知為何林處長突然從“特事特辦”變成了“公事公辦”,使得聶無雙失去了入伍的資格。畢竟真要算起來,聶無雙連高中都沒畢業(yè),算是肄業(yè)。
將目光不著痕跡地從繃帶上移開,金銘對著聶無雙點了點頭?!班?,那我就不送你們了。對了,我們交換個聯(lián)系方式吧。你的‘隨聊’是多少?”
“隨聊?”無雙略帶疑惑的看向如玉。
“他忘記自己賬號了。我先加你吧。我的‘隨聊’號碼是77582。。?!比缬駥⒆约旱碾S聊號報給了金銘,然后互相添加為了好友。
“我兼職了一份家教的活,你們要是找工作有困難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問題應該不大?!?p> “好的,謝謝?!?p> 和金銘告別后,無雙和如玉往家里走去。
當然,這個“家”是指如玉的家。為了給妹妹治病,如玉的父母帶著她前往了醫(yī)療主星,所以在如玉昨天從“紅魔競技場”出來之前,他家都是空著的。
“哎,回到家還得繼續(xù)打掃。你就住我家唄,反正我爸媽和我妹不知啥時候回來呢,房間空著也是空著?!?p> 昨天,無雙和如玉是在酒店度過的,畢竟房間太久沒住人,需要通風換氣之類的。
千萬不要誤會,他們開的是兩個單人間。
“不了,我申請的單身公寓已經(jīng)批下來了。”無雙可不想和一個男的共處一室、朝夕相處,要是處出感情了來了怎么辦!“我一會幫你打掃完房間就回去了?!?p> “你昨天晚上才申請的,這么快就通過了?”如玉有點驚訝,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空閑的房間多、申請的人少唄。我上了初中之后就一直住的單身公寓,當時的入住率只有七成左右,一直沒什么變化?,F(xiàn)在應該也差不多吧?!睙o雙已經(jīng)恢復了許多的記憶。
“你是。。。‘托管一代’?”如玉有些略帶遲疑地問道。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科技的進步,人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生育觀念也隨之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生孩子是“養(yǎng)兒防老”,到后來漸漸變成了“養(yǎng)兒啃老”。同時,聯(lián)邦的養(yǎng)老制度已經(jīng)十分完善,基本實現(xiàn)了“老有所養(yǎng)”。多種因素共同作用下,使得很多人覺得生孩子是一種負擔,成年人的生育意愿逐年下降。
一方面是連年吃緊的前線戰(zhàn)事,一方面是不斷減少的青壯年人口,聯(lián)邦漸漸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于是,聯(lián)邦出臺了一項極具爭議的政策——“托管令”。
所謂“托管令”,就是說父母生下孩子以后,可以選擇“自己養(yǎng)育”或者直接交給聯(lián)邦,由聯(lián)邦統(tǒng)一“托管”養(yǎng)育到14周歲。一旦選擇托管,就意味著父母和自己的孩子永遠地失去了聯(lián)系,不存在“偶爾見個面”這樣的說法。
如果只是如此,當然不會有人選擇將自己的孩子進行“托管”,也無助于提升生育意愿。但“托管令”對還未出生的孩子有這樣一個強制性的規(guī)定:將來所有收入的20%,無條件扣除上交給自己的親生父母。
也就是說,你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但是你成年工作以后,你收入的一部分將屬于你名義上的父母,以回報他們將你帶到這個世界。
而無雙,就是被父母選擇了“托管”了的孩子。這意味著,他到手的實際收入,除了要上交“聯(lián)邦稅”外,還要上交一部分給從未蒙面、也永遠沒有機會見到的父母。
這種生而不平等,使得“托管令”只執(zhí)行了不到五年,就被廢除了。
徐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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