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最危險的地方
“柴紹,三年前,你已經(jīng)放下不可彌補(bǔ)的錯,今天為何還要我寒心呢?”李秀寧一臉淚痕,心灰意冷的質(zhì)問柴紹所做的一切。
柴紹低下頭,嘆息道:“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對,可我當(dāng)年的選擇沒錯,如今的太平盛世就是最好的證明?!?p> 寢宮寂靜無聲,兩人對面坐著,一聲不語。
許久后。
李秀寧低頭落下一滴眼淚,心若冰寒,哽咽道:“二哥的才能是在大哥之上,可他做事做人太狠心了,我每年回京,都不敢再見父親,你知道,我每次偷偷看到父親那張越來蒼老的臉,心里有多難受嗎?”
柴紹嘆息一聲,走到李秀寧身邊將她懷抱心中,寬慰道:“我有何嘗不是,只是現(xiàn)已身在帝王家,事事不由人,兄弟父母無親情?!?p> 兩人相互依偎,顯得是那般無助,誰人知道,一個大唐的將軍一個大唐的公主,也會有這般的苦情。
李秀寧搖頭,哭泣道:“可就算這樣,你我都是凡人,一樣有七情六欲,柴紹,我求你,保住若寒吧!”
柴紹沒有答應(yīng),卻轉(zhuǎn)移話題,道:“馬上哲威就會帶著驚蟄而來,只要你又驚蟄在手,明年就可以參加劍魁節(jié),還你心愿了!”
哪想,李秀寧聽之,哭泣越來的劇烈,咬牙道:“柴紹,你可知道,驚蟄的來由嗎?”
柴紹苦笑道:“我怎可不知道,那是隋煬帝的佩劍,出自天下有名的鑄劍師戀音之手,傳說是戀音用心血所造?!?p> 李秀寧道:“那你可又知道,戀音是誰?”
柴紹沉思片刻,道:“不是特別清楚,只是知道,她是個鑄劍高手,出自她手里的武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神兵利器?!?p> 李秀寧推開柴紹,自嘲冷笑道:“她是若寒的母親,三哥當(dāng)年在戰(zhàn)亂時期遺失的愛人,大嫂的妹妹。”
柴紹低頭不語,心里慚愧無比,暗道:“原來當(dāng)年太原被圍困,解難的不是秦王,而是三哥,可當(dāng)年三哥為什么不把真相說出來,要把功名讓給二哥呢?”
回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國家混亂之時,李淵還是個小小的太原守令,太原被塞外敵軍包圍,水泄不通,眼看就要糧盡,城破之時,敵軍突然退兵,李世民卻領(lǐng)大軍到來,都以為是援軍到來,嚇走了敵軍。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當(dāng)年不是秦王解圍,而是李元吉以七尺男兒之身跪求鑄劍大師戀音。
原來是敵軍的首領(lǐng)曾向戀音求劍,許諾只要戀音為其鑄劍一柄,可以答應(yīng)她任何一個要求。
而當(dāng)年,換取太原平安的就是驚蟄,后來卻被敵軍首領(lǐng)臣服大隋,將驚蟄獻(xiàn)于隋煬帝。
“原來,我們都欠三哥和戀音一條命,沒有他們,或許當(dāng)年陛下來支援,也會全軍覆沒。”柴紹嘆息道。
“柴紹,你既然知道你欠我母親的,如今我回來了,是你償還的時候了?!痹瓉砝钊艉缫呀?jīng)換了裝扮,躲進(jìn)了大將軍府邸,而且還是躲在李秀寧和柴紹的寢宮之上的橫梁處。
李若寒當(dāng)年跟隨皇爺爺李淵時,也聽他提起過太原被圍困之時,當(dāng)年隋朝初立,李淵奉命留守太原。
被塞外的軍隊,所包圍,卻告訴李若寒,當(dāng)年的功名是李元吉,李元吉卻忍住沒有說,只是因為,他放不下,自己對戀音下跪之事,說出來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柴紹抬頭看到李若寒,驚訝道:“你哪時候躲在上面的?”
李若寒拉著季凝雪從橫梁上跳下來,落在柴紹跟前,微笑道:“你們進(jìn)來之前,不過你這大將軍府邸,太大了,想不到找個藏身之處,卻躲到你們休息的地方,打擾你們,實在不好意思?!?p> 柴紹一聽,苦笑道:“你這小子,膽子還真大?!?p> 李若寒往后一退,驚慌道:“你現(xiàn)在沒有帶四象破日箭,可不是我的對手?!?p> 柴紹驚訝道:“那你還怕什么?”
李若寒偷偷看了李秀寧一眼,苦笑道:“我親姑姑不是在這里,我可不敢當(dāng)著她的面揍你?!?p> 李秀寧驚訝道:“你不恨我嗎?”
李若寒微笑說道:“我恨你做什么?如果我當(dāng)初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回來,也就沒有當(dāng)初的事發(fā)生了?!?p> 柴紹道:“那你還真是闊達(dá),想必你之前說的也是玩笑話吧?”
李若寒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認(rèn)真的,即是命運(yùn)作弄,那我何不成全命運(yùn)。”
柴紹驚慌道:“你真的打算造反嗎?”
李若寒堅定道:“不是造反,是拿回命運(yùn)愚弄我的代價?!?p> 李秀寧著急道:“若寒,你是斗不過你二伯的,還是收手吧!”
李若寒不答,拉著季凝雪的走朝著大門走去,道:“所以未來刀兵再相見,我們都不要手下留情?!?p> 李若寒說完,打開大門,躍上屋檐,消失在黑夜之中,柴紹和李秀寧追出來,兩人已經(jīng)無所找尋蹤跡。
李秀寧望著黑暗夜空中盡頭,嘆息道:“柴紹,你說他們倆會去哪里呢?”
柴紹無奈搖搖頭,苦笑道:“若寒這小子,做事讓人有些意料不到,不過他若真想在這盛世中奪取江山,就一定會去長安。”
李秀寧低頭不語,柴紹從衣袖中取出一支折斷的箭矢,交給李秀寧,道:“收好他,或許未來還有用的?!?p> 李秀寧伸手接過箭矢,只見這箭矢有明顯的斷痕,驚訝道:“原來這箭矢上沒毒,在射出之前,已經(jīng)被你用暗勁震斷過?!?p> 柴紹點(diǎn)頭道:“若寒是真龍,我們不該讓他隕落,若他真的在未來,奪得天下,我希望你拿出這斷掉的箭矢,到時候愿他記住我們今日對他留情,能讓他放過哲威和令武。”
李若寒帶著季凝雪在大將軍府轉(zhuǎn)悠一圈,卻又朝著將軍府邸內(nèi)饒了回去,找間空閑的房子躲了起來。
季凝雪有些不理解,疑惑道:“若寒,為什么我們繞著將軍府一圈,不出去,反而又回來呢?”
李若寒握住季凝雪的手,微笑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我姑姑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再回來的?!?p> 季凝雪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李若寒沉思起來,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的武功算是一流高手,可畢竟人單力薄,侯君集現(xiàn)在一定也在找尋我,我們殺得死他,可卻殺不盡大唐的軍隊,先留在這里,找機(jī)會我們再去京都長安,找到我皇爺爺,再做下一步計劃?!?p> 季凝雪一聽,來勁了,激動道:“那你要是真當(dāng)皇帝了,我不就是皇后娘娘了嗎?”
李若寒點(diǎn)頭道:“沒錯,?!?p> 季凝雪依偎在李若寒身上,道:“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助你的?!?p> 李若寒被季凝雪一句話所感動,激動道:“你對我不離,我就對你不棄?!?p> 季凝雪道:“其實,我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么事?”李若寒正問完,突然屋外傳來陣陣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待腳步聲遠(yuǎn)離后,季凝雪沒有再說起,李若寒卻把這件事給遺忘了。
江山美如畫,女子嬌如水,歲月蒼白了發(fā)梢,人情冰冷了人心,長安宮內(nèi),琵琶亂撥,音不成調(diào)。
滿臉滄桑,皺紋堆積在臉上,他緩緩閉上眼睛,燈光照著他身上的龍袍,卻照不良他冰冷熄滅冰暗了心。
李淵看著門外,眼前宮殿層層疊疊,好似往昔一幕,又出現(xiàn)在眼前。
大好河山,大好時光,那個屬于他的時代已經(jīng)成為過去,他的腦海中,不停浮現(xiàn)出一段子女相殘的畫面。
“若寒,若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爺爺就不該留你在皇族,早該批準(zhǔn)你離開京都,或許你還能活著?!崩顪Y按動琵琶的手停下來,回憶起往事,他不由的嘆息起來。
官宦低垂著身子,唯唯諾諾走過來,跪下身子,磕頭道:“太上皇,夜已深,您該休息了!”
李淵朝著大安宮門處看去,燈光投來半截影子,他無奈嘆息道:“世民,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
門旁走出一名身著金色龍袍得中年男子,低著頭走進(jìn)來,靠近李淵時跪下去,磕頭道:“孩兒來給父皇請安?!?p> 李淵深深嘆息道:“你把他們也殺了吧?”
李世民頭貼著地面,不敢抬頭,李淵瞬間發(fā)怒,言語過于激烈,咬牙道:“如今你是皇帝了,大權(quán)在握,我已經(jīng)管不住你了,你還怕什么?”
李世民壓抑著心頭的不安,咬牙道:“為了大唐盛世,他們必須死。”
李淵渾身顫抖起來,咬牙切齒的冷笑起來:“好呀!你把你的兄弟,一個娘胎出生的兄弟殺了,如今還不放過他們的子嗣,下一個該輪到我了吧?皇帝陛下?!?p> 李世民面色驚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辯解起來:“父親,您誤會孩兒了?!?p> 李淵憤怒起身,狠狠道:“你還有什么不敢的,殺兄奪位,就連你弟弟的老婆你都不放過,如今你的侄子也一個不留,你殺我子孫,我詛咒你的子孫,也會相殘,看你未來如何有好結(jié)果?”
李世民緩緩抬頭,站起身來,不再懼怕李淵,雙眼盯著李淵,說堅定道:“朕不要好結(jié)果,只要能開辟大唐盛世,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p> “哈哈哈……好,好,好呀!”李淵大笑起來,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