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沒有叫他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他永遠都忘不了她脊背上的鮮血止不住的流,頃刻,雪白的衣衫上、地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看著奄奄一息的她,他心如刀絞。
一向沉著穩(wěn)重的他,那一刻徹底慌了神。
他恨那些血靈明,但是他更恨他自己,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他這個被天道樹選中的黑翼血靈明的未來統(tǒng)治者算什么?!
那一鞭幾乎是要了她的命,盡管他傾盡所有為她療傷,但那條肩膀至腰間的鞭痕,深深烙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無法消去。
戚紀辰強迫自己從回憶里出來,把林汐洛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擁她入睡?仿佛已經(jīng)過了千年那么漫長。
這一夜,是戚紀辰多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沒有被失去她的夢魘驚醒。
天空破曉,鳥聲啾啾,地平線一束柔和的曦光沿著雪白窗簾的縫隙穿進屋內(nèi)。
林汐洛長而微卷的睫毛顫了顫,她輕柔雙眼,手摸著前方有個柔軟的東西,就直接抱了上去。
林汐洛從小就有睡覺夾被子的習(xí)慣,不過今天這個被子好舒服呢。
白皙微紅的小臉蹭了蹭,嘴角微揚,抱的更緊了些。
這么舒服,她要多睡一會。
戚紀辰皺了皺眉,茫然的睜開雙眸,被她這么一折騰,早就沒有了睡意,干脆垂眸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汐洛的一條腿搭在戚紀辰腿上,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腦袋一直往他懷里鉆,一只小手還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從頭發(fā)一直摸到腹部,還在繼續(xù)往下,戚紀辰面無表情的立刻鉗制住她的小手。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她……還真的是不怕死??!
林汐洛悶哼了一聲,把手抽出來輕輕打了一下那個握她手的“東西”,嗔怪道:“嗯……乖!別鬧!”
唉,不對呀!
林汐洛身體不由僵住了,遲疑了足足半秒,瞪大雙眸。
看著自己整個身體都貼在戚紀辰身上,一抬頭,那張俊臉近在咫尺,如海水般湛藍明亮的雙眸里倒映出林汐洛驚愕的臉。
“啊——”
林汐洛的一聲尖叫,仿佛整棟別墅都在顫動。
接著又是“嘭”的一聲,林汐洛用力把戚紀辰一腳踹下床去。
林汐洛迅速裹好被子,低頭看到衣服完好,松了一口氣。只是小臉早已一片通紅,手指顫抖的指著戚紀辰說道:“你……你怎么在我房間里,還在我的床上?!”
戚紀辰瞬間清醒過來,定定地看著林汐洛,從地毯上瀟灑的站起,雙手插著口袋,陰沉的臉落下黑線三條,壓著怒火,聲音深沉而帶有磁性,“林小姐,請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誰的房間,誰的床?”
林汐洛環(huán)顧整個房間,藍白色的清爽裝飾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地中海風(fēng)格,只是這門的朝向不對呀!
她昨天晚上進的門明明是東西朝向,而如今這門怎么變成西南朝向了!
林汐洛左手插進蓬松的頭發(fā)里抓了抓,坐在床上神經(jīng)兮兮的自言自語,根本沒理會戚紀辰,“嗯?怎么回事?”突然又敲了自己腦袋一記。
嘖!她不會左右不分的毛病又犯了吧!
接而,深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應(yīng)該就是這樣了!
一旁,戚紀辰的臉愈加陰沉,她這是直接無視他?
戚紀辰一個箭步,直接上床把她按在床上,雙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林汐洛拼死掙扎,不管她怎么踢,怎么踹,硬是掙脫不開戚紀辰。
林汐洛怒視著戚紀辰,一張小臉憋的更紅了:“戚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
戚紀辰直視著她,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戲謔,輕挑眉毛,薄唇勾起,緩慢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昨晚夢游爬上我的床,對我……”他意味深長的頓了一下,接著說:“你說,我現(xiàn)在想干嘛?嗯?林小姐?”
“夢……夢游……我……我對你……怎么了?”林汐洛驚訝的嘴巴都能塞下兩個雞蛋了!
那就是說她是進了客房沒錯,但是半夜夢游了!
怎……怎么可能?
林汐洛驚悚的看著戚紀辰的雙眸,她怎么覺得這件事是戚紀辰胡謅的?
可是,他的眼眸平淡,看不出一絲說謊感。
林汐洛撇過臉,不愿再看戚紀辰。
因為,那張臉太誘惑了!尤其是那雙蔚藍色雙眸,像是太空中的黑洞,時時刻刻能把她吸進去一樣。
原本以為自己有抵抗美貌的免疫力來著,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不堪一擊:“你給我下去!”
看著眼神躲閃的林汐洛,戚紀辰淺笑,“這是我的床?!?p> “那我下去。”林汐洛剛把身體撐起,又被戚紀辰壓了下去,抵在床上,按住她手腕的力道明顯加重了許多,這使她動彈不得。
戚紀辰俯下身,慢慢靠近,在林汐洛耳邊一頓一頓的說道:“林小姐,我?guī)湍愫煤没貞浕貞?。?p> “你……”林汐洛語塞。
溫?zé)岬臍庀⑴牧窒逍呐K砰砰亂跳,一片緋紅從耳根一直漫延至臉頰。
這種感覺還從未有過……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林汐洛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抽了好幾巴掌。
絕對不要為色所迷!絕對不要!
林汐洛憤憤的咬了咬牙,軟的不行,那她就來硬的!
林汐洛盯著戚紀辰白皙的腕處,狠狠地咬了下去。
戚紀辰猝不及防。
“嘶——”戚紀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手腕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抽搐了一下,力道也松了許多。
就是這個時機!
林汐洛成功掙脫開他的鉗制,幾乎是滾下床,快速的閃出了門,跑向客房。
戚紀辰輕觸著他左手腕處的咬痕,遺留著痛……
他輕撩起右手腕的衣袖,是與左手腕一摸一樣的咬痕。
這丫頭,他只是想逗一逗她,沒想到她還是和從前那任性小性子一樣……
她說過:“如果我不能與你走完這一生漫長的路,那么,至少我要你永遠記住我?!?p> 這個咬痕,還真是她唯一留給他的思念呢。
客房洗手間內(nèi)……
林汐洛將整個臉都浸在冷水里,直至感覺臉沒那么燙才出來,嘴里大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