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勝男伏在李小白的胸口,抽抽噎噎地哭個不停,委屈極了,身體起起伏伏。
李小白的身體僵在了原地,伸出的兩手無處安放,不知道是拍拍她好,還是不拍的好。
他心里除了竊喜和激動,還有大大的吃驚和疑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秋勝男為什么像是收了很大的驚嚇,又哭成了這個讓人心痛的模樣。
秋勝男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晶瑩的淚珠撲簌簌地落在他的胸襟上。她哭到后來,連鼻涕都出來了。
聽著她的哭聲,李小白的心都快碎了。他鼓起勇氣,終于把手放在她的柔軟的后背,輕輕地拍了起來,柔聲安慰道:“勝男,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都過去了,過去了。”
他也很吃驚,自己竟然那么稱呼秋勝男。可那個稱呼說得又是那么自然,幾乎是脫口而出。
誰知,秋勝男反而哭得更傷心了。粉拳雨點般地打在李小白的胸口和肩頭。
李小白愕然:“怎么越勸哭得越兇了?我又沒做錯什么事,為什么要打我呀?”他實在想不通怎么就吃了一通沒來由的拳頭。
秋勝男終于說了話,她邊哭邊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跑哪里去了?讓我差點受了……受了侮辱?!?p> 李小白聽得更是糊涂了:“怎么都怪我了……難道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昨晚吃飯的時候,他就猶豫要不要把臨時離開的事情告訴秋勝男。后來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子夜之后離開,等天亮了就能回來,想來也不能發(fā)生什么意外??辞锷械臉幼?,恐怕真的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李小白竭盡所能地安慰了一陣哭泣的少女,她終于漸漸止住了哭聲,俏臉微紅地離開李小白的懷抱。接著,她心有余悸地說了自己發(fā)生的事情。
“一個多時辰前,我睡醒了躺在床上。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我問是誰,但沒人應(yīng)聲。我心想是不是你給我開玩笑,便穿了衣服去開門……”
“我怎么會給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呢,那次敲門不出聲的。”李小白忍不住插話道。
“不要你多嘴了嘛,聽我說?!鼻飫倌絮局碱^,半嗔半怨地道。
李小白翻翻眼皮,用拳頭捂住嘴,不再吭聲。
秋勝男接著說道:“我剛一開門,忽然一只拿著布團(tuán)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有兩個人閃進(jìn)了我的屋子。我是練過武的,但他們來得太突然了,我措手不及,也沒有打過他們……”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嘛!”
“我在聽,一直都在聽??!”
“那你怎么不吭聲,也不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那你有沒有受傷啊?”李小白有些哭笑不得,他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他不知道,秋勝男現(xiàn)在的傾訴欲望爆棚,需要他用心地傾聽,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進(jìn)行安慰。
“我畢竟是練過武的,倒沒怎么受傷。但那兩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一個人用刀架著我,另一個人扒我的包裹。他們沒有找到錢,開始打我的主意……”
“真是可惡至極!”李小白咬牙切齒地道,“那你有沒有受什么欺負(fù)?”
“我想要大叫,用刀架著我的人說如果我出聲就砍斷我的脖子,我怕極了,捂住嘴不敢出聲。他們色瞇瞇,跟餓狼一樣望著我,開始對我……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心里怕得要死,怕自己就要受了他們的侮辱。我想死了保住自己的……自己的清白,可是又不想死,我還那么年輕……”
秋勝男說后面幾句話的時候,神情羞澀,說話有些吞吐。她低下頭,偶爾拿眼角望一眼李小白,觀察一下他的神色。
“那后來呢?”李小白關(guān)切地問。
“后來,就在他們要扯我裙子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一個人說‘這次我收到消息,青城雙鬼也要去漢中,正是我鐵佛派跟他們算賬的機(jī)會?!硪粋€人說‘如果現(xiàn)在讓我見到他們,一定要把他們亂刀分尸,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擒住我的兩個人大驚失色,在屋里也不敢動了。等外面說話的聲音遠(yuǎn)了,他們便點了我的穴道,倉惶地走了?!?p> “他們倉惶中沒有點住我的穴道,我平復(fù)了一會便去找你。怎么敲你都不開門,我用力推開了你的門,但屋子里卻不見你的蹤影,我等了好一陣,也不見你回來?!?p> 秋勝男忽而抬起俊俏的下巴,臉上帶些怨氣和疑惑望著李小白,問道:“你究竟去哪里了嗎?丟我一個人在客棧里。我不敢聲張,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我越想越是傷心,越是害怕,覺得你應(yīng)該是把我扔了。我心里覺得自己好可憐,一個人孤零零的,無依無靠,也沒有能去的地方……”
秋勝男又情不自禁地抽噎了起來,大顆的眼淚掉出眼眶。
李小白一把將他攬在懷中,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了起來:“對不起了,是我不好。出去應(yīng)該告訴你的,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把你獨自丟下了。”
秋勝男聽了這句話,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很快便不再哭了。
“哎,你的心跳得好快啊!”秋勝男忽然驚奇地說道。她一只耳朵貼在李小白的胸口,聽見了他心跳的聲音。
李小白的臉?biāo)查g紅了,矢口否認(rèn):“誰說的,我的心跳很正常的?!?p> “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了,所以才心跳得這么快?!鼻飫倌锌隙ǖ卣f。
“沒有,我光明正大,才沒有做虧心事呢。”秋勝男哪里知道,李小白這是激動的。絕色美人在懷,能不激動,能不興奮嗎?讓坐懷不亂見鬼去吧。
“好了,趕緊起來了。也不哭了,也有人安慰過了。還沒羞沒騷地扎我懷里干什么呢。衣服都讓你哭濕了一大片?!崩钚“渍f道。他的一只手卻仍摟著秋勝男的肩膀不放。
秋勝男滿臉緋紅地逃了出去,羞赧道:“我餓了,想吃東西?!?p> “好,咱們下去吃晚飯?!?p> 等吃了飯,李小白問了秋勝男闖進(jìn)他屋里兩個人長什么樣子,秋勝男仔細(xì)描述了一番。
青城雙鬼,他也是知道的。這兩個人在夢幻江湖中是跳梁小丑般的惡人。
李小白承諾秋勝男,一定會找到這兩個人好好教訓(xùn)一番。
他在客棧里暗中尋找了一陣,又在鎮(zhèn)上找了一陣,未發(fā)現(xiàn)青城雙鬼的蹤影。
兩人在客棧又住了一日,第三日便繼續(xù)向漢中進(jìn)發(fā)。這次走得很慢,一方面讓秋勝男好好散散心,另一方面路程畢竟不遠(yuǎn)。
三日后,兩人終于到了漢中,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個客棧住下。原來這里的客棧已經(jīng)都快要住滿了江湖之人,他到得晚了。
吃飯之際,李小白聽人討論英雄大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還沒有英雄貼。
沒有不怕,弄兩個不就是了,他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