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24)
江玖見官熙清神色陡然一變,原本閑適愉悅的神情被嚴肅取代,心頭一顫,沿著官熙清的目光看了過去。
果然,能讓官熙清如此大驚失色的人,算來多半是趙平樂了。
趙平樂不似在場貴女錦衣華服,單單穿著一身深藍色騎裝,衣衫上并未太多點綴,她將青絲悉數束起,露出光滑白皙的額頭,看起來干練極了。
尤其是渾身上下透露出的自信,使得她本就不俗的面容變得更加耀眼,讓人移不開眼。
這是趙平樂嗎?或者說這是她們認識的那個趙平樂嗎?
這是官熙清此刻縈繞在心頭解不開的疑惑。
這樣的趙平樂實在與之前在府中裝瘋賣傻的模樣相差甚遠,若不是這面容身段實在相似,官熙清也不敢斷言這是趙平樂。
從一開始的驚訝中緩過神來,官熙清眉頭一皺,毫不掩飾對趙平樂的厭惡,“她怎么會在這兒?”
且不說此刻趙平樂應當安安分分的待在別院反省己過,單是春獵的地點,就不是其他人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
春獵的參與者各個身份高貴,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守衛(wèi)極為森嚴,每四個時辰交接一次,八人一隊,時刻在外圍巡邏。
進來的每家每戶都登記在冊,授予相應的信物,無論身份高低貴賤,沒有家族證明就無法進來,就連江玖她們都是隨官父他們一同過來。
如此一來,就排除了她趁亂混進來的可能性,她來京時日不算短,雖然前前后后參加過幾次聚會,但遠方親戚的名頭在這個時候也并不好用。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官熙清越想越疑惑,看著趙平樂這幅閑適自在的模樣,再想想之前府中被她攪和的一團糟,心中便來氣,就要走上前問她。
江玖瞧著她眼神不對,連忙拉住了她,“你這是做什么?”
“問她啊?!?p> “問什么?問她為什么從別院出來了?怎么會來到這里?這有什么意義呢?如果她不承認呢?”
官熙清顯然沒想那么多,被江玖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聽懂了江玖的言外之意。
“所以三姐也認為是她對不對?”
看著官熙清如此執(zhí)著的模樣,江玖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是不是真的這么重要嗎?”
“當然?!惫傥跚鍞蒯斀罔F的回答道,“倘若真的是她,她有何顏面出現(xiàn)在這里?”
官熙清的目光停留在趙平樂身上的實在太過強烈,她順著目光望了過來,看著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江玖,粲然一笑,明艷動人。
江玖盯著趙平樂精致的臉龐,神色莫名,淡淡道,“如今,更在在意的是她是憑借誰的名頭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能夠躲開別院仆從的監(jiān)視,在不驚動官父的情況下來到這里,趙平樂又是憑借著誰的名頭呢?
結合雇主的記憶,江玖心中大約有了答案,只是時間有些對不上。
官熙清雖沒有玲瓏心思,但到底也是從小被培養(yǎng)長大,有些事冷不丁沒反應過來,但被江玖一提醒,腦子轉個彎兒就想明白了。
看著趙平樂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只好暫時歇下來想要追問的心思,可思來想去,心中到底不舒服。
“那我們便對她的存在視若無睹嗎?”
“若不視若無睹,你打算如何?”江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看在她以往的行為,談話間多了一分耐心,“上前確定身份?通知母親?可這些遲早都會被發(fā)現(xiàn)?!?p> 自己發(fā)現(xiàn)和被人通知發(fā)現(xiàn)是完全不同的,何況官熙清貿然對上趙平樂,必然討不了好。
與其攪和進這灘渾水中,被弄的一身污穢,倒不如一開始就學會明哲保身。
江玖拉住官熙清,對上趙平樂的目光,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這里。
與其在大庭廣眾之下貿貿然與不知底細的趙平樂對上,毀了名聲,傷了和氣,倒不如任由她先蹦跶,江玖不信,她與官熙清都能碰巧遇到趙平樂,說明她并沒有隱藏身份的意圖,魏氏能對她的存在一無所知。
如果趙平樂背后真的是那個人,那現(xiàn)在需要提前布置和提防的事情就實在太多了。
之后,江玖權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慢悠悠的參加春獵,將其當作一場普通的游玩,沒有絲毫的緊迫感,倒是官熙清為此生了好幾次悶氣。
江玖勸了她幾次,見實在勸不住,便也歇了這份心思。
果然,還未過一日,趙平樂就撞上了官熙沁她們。
春獵多數都是男子參與,也有部分女子參加,將軍府除了二女官熙淑參與外,其他幾人對騎射之術都不擅長,好在春獵除卻馬背上的較量外,選址也十分考究,林木葳蕤,風景如畫。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