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好像那位新娘并不想聽我說話,這下可就麻煩了?!笨巳R因一臉淡定地看著面前不停地擺動足肢狂奔,并意圖悄悄侵占自己與魯巴斯站立空間的書架們,之后他略微向后躲避幾乎觸及自己鼻尖的干枯尸手,并順勢扶住頭上禮帽:“雖然我有意為正在困擾的新娘解決難題,但是我也有一些問題您來解答。”
秉持著不能懷疑也不能鄙視主人的原則,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的魯巴斯硬是將一些比較具有侮辱性的言語咽回了肚子里。隨后他在揮劍擊退沖過來的干枯手臂的同時苦笑著提醒道:“少爺,雖然我知道您很想以和平的辦法解決這件事,但我不覺得這些家伙能將您的話聽進(jìn)去。所以我認(rèn)為我們現(xiàn)在可以離開這里,然后找些幫手再過來。你看那個傭兵就很適合處理這些事情?!?p> “對于不愿意回答問題的人,我往往也有處理這種情況的方法。因此你只需要負(fù)責(zé)確保我目前的安全就可以了,魯巴斯?,F(xiàn)在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而在這之前,我們絕對是安全的?!痹谑疽馔椴槐靥珦?dān)心現(xiàn)狀后,克萊因再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兩人頭頂由數(shù)根白水晶支架、閃閃發(fā)亮的金箔鑲嵌裝飾與高度透明的球形玻璃器皿結(jié)合起來的計時工具正在工作,代表時間的暗紅色流沙無視重力的從下端器皿流向上側(cè)。
即使不用那位新娘提醒克萊因也知道當(dāng)所有的沙礫回到上側(cè)器皿中時會發(fā)生什么,不過時間是否充足這種事情并不在他的考慮之中,因?yàn)樗枰龅氖虑榫椭挥幸患选?p> 像是要嘲笑那位可憐的新娘一般,克萊因?qū)⒋饔屑一盏狞S銅戒指的小指頗為刻意地翹起,同時他的嘴角也揚(yáng)起了譏誚的笑:“身為平民的新娘小姐可是沒辦法對身為貴族的我們動手的啊,除非她有證明自己貴族身份的物件。那么首先,我希望新娘小姐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因?yàn)樽鳛橐粋€和你根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客人,我對您的認(rèn)識甚少。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幫您尋找重要之物,怎么說都是不合理的吧?”
“轟——”克萊因的問題像是神忽然暫停了房間內(nèi)的時間,原本所有奔跑的書架突然全體停止了活動,房間內(nèi)在這一瞬間靜得讓人發(fā)寒,但克萊因卻毫不在意地只是著那些將“臉”轉(zhuǎn)過來面向自己的書架,甚至還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在過了許久之后,一座書架上書本的縫隙中才探出一只干枯腐爛的手臂,而這只手臂在將一本人皮書遞到克萊因的手中后便縮了回去。
還沒等克萊因動手翻書,這本封面包裹人臉皮的書便自行翻開,隨即紙頁上忽然突出了一張表情痛苦而五官扭曲的臉。不過因?yàn)槟撤N不明力量的阻擋,這張人臉無論怎樣都無法從書頁中掙脫出來,而在嘗試結(jié)束后它用沙啞的聲音提出了問題:“呃······提問在王國時期,貴族與平民在滿足各種條件下才能舉行婚禮?”
在意料之中的問題,看樣子新娘的確是加布里埃王國的平民,但是她為什么會執(zhí)著于尋找連接她與她愛的人的證明呢?難道是因?yàn)榛橐錾喜粷M意?不,這種理由實(shí)在是過于膚淺了。在思考問題的同時,克萊因也開口回答了書本所提出的問題:“這個問題很簡單。如果結(jié)婚的新人中的一方是貴族,那么這個貴族必須在訂婚儀式舉行之前與父母簽訂條約或者將爵位移交給其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屬,主動放棄爵位的繼承權(quán),并在法庭上征得家族半數(shù)親屬的同意。而且他必須不是家族中的獨(dú)子,如果是他是家中的獨(dú)子的話,在法律上他就無法和平民結(jié)婚。當(dāng)然,如果這位想要和平民結(jié)婚的貴族有殘疾、重病或其他身體狀況,他的雙親就可以從分家接收其他孩子來繼承爵位。如果能滿足這些要求的話,兩位新人也可以舉辦婚禮。”
“······回答正確。”在克萊因說出正確答案的那一瞬間,從紙頁上浮現(xiàn)出來的人臉表情變得平靜下來,隨即他的五官開始變得模糊和柔軟,并最終和紙頁融為了一體。而在克萊因面前,那座將書遞給他的書架也像是被風(fēng)吹散的灰塵堆一樣化為漆黑的薩麗散開來——書中的問題得到了完美的回答,所以記載著類似問題的書架也就不必繼續(xù)存在了。
這就完了?不會吧?還沒等克萊因搞清楚為何新娘會讓自己回答這一問題,另外一本書又被書架用顫抖著的手遞了過來,而他不得不在苦笑的同時接過書:“為什么你在制作這些書的時候不留下答案?如果僅僅只有問題的話,這些并不能夠被稱之為書不是嗎?”
“提問:在王國時期,訂婚后多久新人才能夠舉行婚禮。”
“大約需要一個月吧,如果一方有特殊情況時間也是可以在商議之后延長的。說起來,當(dāng)年我父母結(jié)婚的時候可沒管那么多。”
“提問:王國時期婚禮必須邀請雙方的親屬到場嗎?如果必須,那么賓客是否要準(zhǔn)備合適的禮物和禮金作為對新人的祝福?”
“哎,問題很刁鉆啊,我可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不是嗎?那個,即使是不被人祝福的婚姻,最起碼新人的朋友還是會到場的,家中親屬來不來真的問題不大,······”
在回答那些人皮書提出的各種奇怪問題的時候,克萊因甚至感覺時間似乎都要靜止了。不過理智和某種感覺卻一直叫囂著讓他趕緊離開這里,而放在他肩膀上的魯巴斯的手也在告訴他沉迷于解答的快感中是絕對不妙的。書架在逐個消失,而沙漏的沙礫也即將流盡,但是他卻還是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要不就先這樣好了?就在克萊因即將放棄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了逐漸變得松散的書架間某個穿著染血婚紗的身影。即使只是一瞬間,但也足夠他向那位美麗凄慘的怪物發(fā)出自己最后的疑問:“嘿,美人,這是我的最后一個問題了。我很想知道,你是被丈夫拋棄在這里的,對嗎?”
懶鼠阿倉
因?yàn)楦鞣N原因,所以我修改了本卷男主角的名字,當(dāng)然并不會影響劇情的閱讀,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yīng)該聲明一下以免各位閱讀的時候感覺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