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這個烤雞肉串和糯米圓子好像我們那邊的口味!要不我們來幾串,再加上豆沙糕。”
剎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家賣炭烤雞胸肉和糯米團子甜品的商鋪,整齊擺放在燒得漆黑的碳爐上面的帶皮雞肉色澤金黃,滋滋冒油,炭火的溫度讓肉汁與油脂漸漸滲透進了以醬油和糖為主要材料制成的醬汁,雞肉逐漸變成了讓人充滿食欲的糖褐色。至于手工敲打搓出來的糯米丸子表面也刷了厚厚一層甜咸口味的醬料,再放上了海苔絲或者是直接干脆什么都不放直接吃。
就是這兩樣做飯簡單但是味道受眾廣的美食,讓這家店一直以來生意興旺,不少人慕名而來,有些貴族也會派侍從來買一些品嘗。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紀子還是對家鄉(xiāng)的味道也有些思念,就順勢和剎一起加入了排隊的隊伍中,在等待的途中,紀子抱著手臂無聊地環(huán)顧周圍,然后她感受到了一股血腥味從面前飄過,即使是濃厚的甜香也無法掩蓋這股血腥味,她下意識地順著味道飄來的方向看過去,結(jié)果只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剎,剛剛那家伙……”
同樣也察覺到血腥味的剎跟著回頭,他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眼中全是戰(zhàn)意:“剛剛那個人身上好重的惡念,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被殺了也不會有人關注的罪犯。啊,說著說著我又手癢了。”
“我們還是別在這種地方生出事端比較好,別忘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接受了梅西爾她們的委托,已經(jīng)不是自由人了?!?p> “我知道了,話說回來,要多少串雞肉多少串丸子比較合適呢?好久沒吃過了,還是要好好享受才行!”
站在高處的黑貓奧布萊忍住下去討食的沖動,繼續(xù)站在高處監(jiān)督著那個帶走了自己主人的壞人,它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他,這次可不能跟丟了。
不過,它該怎么阻止這個人呢?僅憑自己這樣軟弱無力的身體,至多在對方身上留下幾道抓痕和咬傷。想到這里,奧布萊忽然感覺到一陣無力,因為它只是一只貓而已。
負責跟蹤的蜜莉恩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看著屋檐上一會兒振作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黑貓,心想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隨后她順著黑貓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正在排隊的紀子和剎,一股咸甜和油脂的香氣順風鉆入鼻腔。
“原來是猶豫要不要過去偷吃,咱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不過話說回來,它為什么要循環(huán)這一天呢?”蜜莉恩撐著下巴看著起身順著屋檐離開的黑貓,趕緊把咖啡喝完跟了上去。
一路下來黑貓停住腳步了很多次,蜜莉恩趁機繞道前面去尋找它追蹤的目標,但奇怪的是除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腥味外她并沒有看見明顯的目標,那個人就像在她的視野邊緣徘徊一般。
“你聽說了嗎?這個地方有一個非??膳碌臍⑷朔?,以虐殺年輕的女性為樂,這里的墓園都添了好幾十座無名碑了。爸爸讓我出門都帶著騎士和貼身侍女呢!”
“不是說只有妓女才可能碰到嗎?我們這樣的貴族他還不感興趣呢!真可惜,我好想看看那個傳聞中的殺人犯到底長什么樣??!”
兩個打扮華麗的貴族少女的談話引起了蜜莉恩的注意,她本來想上去詢問兩人關于傳聞的具體內(nèi)容,但看了一眼兩人身邊沉默佇立的護衛(wèi)騎士后放棄了這個想法,轉(zhuǎn)頭去問賣鮮榨水果汁的那個壯漢:“咱要一杯西瓜汁,對了,請問您知道那個殺人犯的傳聞嗎?咱是賞金獵人,對這事有點興趣,想了解一下?!?p> “我還以為這事在你們?nèi)ψ永锩嬉呀?jīng)傳開了呢!還是說你的消息不大靈通?”在壯漢眼中蜜莉恩是一個有著異域美感的黑皮美人,所以他只是調(diào)侃了幾句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包括至今也沒有人真正抓住那個罪犯的事實。
“畢竟死的是那些不工作,平時就靠別人接濟的女人,所以無論是城主還是那些貴族對這件事也不太上心,隨便找了個替罪羊處死后對外宣稱犯人已經(jīng)被抓住行刑了,實際上到現(xiàn)在每隔幾天都要死一個人呢!”壯漢用手里的刀熟練地切開西瓜將其果肉全部挖出丟進面前的木桶里,加入冰塊后用粗大的木棍暴力搗碎裝進準備好的木杯里面,再插上一片薄荷葉遞給蜜莉恩。
“這樣啊,那些死掉的人是怎么處理的?難道沒有人發(fā)覺嗎?”蜜莉恩接過西瓜汁喝了一大口繼續(xù)問道,她不相信這種頻繁的兇案沒人發(fā)覺。
壯漢伸手指著那些屬于城鎮(zhèn)風景一部分的房屋后面,那里就是貧民窟,很多沒有一技之長的人就只能住在那里:“尸體基本都是在那些房子后面的小巷里,一般都是派人定期去處理的,有時候只看的到血跡但是沒找到尸體,大概是被別的什么人帶走了吧?其他事情我覺得你可以去找那些妓女,她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謝謝你了,那咱就去問問她們好了?!?p> 蜜莉恩看了一眼屋檐上的黑貓,決定先去把這座城鎮(zhèn)中發(fā)生的事情全部了解清楚再來提幫助的事情會比較好——說不定這只貓重啟時間就是因為它的主人被這個傳聞中的兇犯害死了,要是先解決掉傳聞中的殺人魔,說不定它就會主動解開這個時間循環(huán)了。
“額!又失敗了……”
梅西爾再次被法陣猛然釋放的魔力彈開手,肉和血被烤焦的味道在屋中蔓延,她咬緊牙關忍住呻吟出聲的沖動摁住斷掉的手指,嘗試著把它們接回去:“本來想試試直接破壞掉的,看樣子不行啊。解析的話又太慢了……先去和蜜莉恩匯合再說吧?!?p> 正當梅西爾準備離開的時候,通往樓上的木質(zhì)樓梯突然發(fā)出了嘎吱的響聲,梅西爾下意識地回頭望過去,結(jié)果看見及腰長的銀發(fā)中摻著淡淡的紫色與水藍色,皮膚蒼白到像是尸體一樣,穿著袖子過長的淺茶色長袍,裸露著纖細骨感的雙腿,身上纏滿了紗布只露出一雙淺紫色的眼眸,難以看出真實面容的小男孩從樓上走了下來。
“阿勒,居然這里被人發(fā)現(xiàn)了嗎?我還特意設置了不被人打擾的結(jié)界的?。看蠼憬隳闶窃趺催M來的?”男孩似乎剛剛睡醒,他用被袖子裹住的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同時指著梅西爾,“對不起哦大姐姐,爸爸說過的,計劃不能失敗,所以你必須死在這里了?!?p> “呵呵,呵呵呵呵!”
男孩話音剛落下,他的身后就響起了女人尖銳而詭異的笑聲,之后就是很多東西接連不斷砸落在樓梯上時發(fā)出的清脆響聲,梅西爾下意識地后退結(jié)果卻碰到了被粘稠的糖漿糊住的門板——不知何時她的退路被黏糊糊的糖漿給擋住了。
一顆顆色彩不一的糖球順著樓梯滾落,像是有意識一樣朝著從裙下抽出匕首的梅西爾滾去,之后它們忽然彈跳起來化為尖銳的糖錐向著梅西爾的要害突襲。
梅西爾雖然早有防備,但是面前的糖果數(shù)量太多,她也只用匕首和手臂防住了一部分的糖錐,另外一部分刺入她的身體后似乎就融入了血液中。
咬緊牙關硬是沒有發(fā)出呻吟的梅西爾后退一步靠著門板上,之后她看著逐漸變得僵硬的手指,瞬間明白了男孩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咳……這種不正常的力量,你難道是那個魔術(shù)師的手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居然在教國境內(nèi)做這種事情,難道他就不怕別人發(fā)覺嗎?”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是想要施展魔法嗎?那可不行,萬一我受傷了可怎么辦?”男孩一邊說著,一邊隨手甩出了粘稠的糖漿糊在梅西爾的臉上。
瞬間被模糊了視線,同時也不能呼吸的梅西爾沒有試圖用手去把臉上往嘴和鼻孔里鉆的糖漿扒拉下來,她用力地敲擊著深厚的門板,直到完全失去意識為止。
男孩不明白梅西爾的舉動有什么意義,他甚至還帶著笑意蹲下來欣賞她逐漸變成了糖果的身體,準備掰一塊來嘗嘗味道,但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破門而入:“你干了什么啊,混蛋!”
另一邊,找那些站街的妓女們詢問情況的蜜莉恩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比如那個所謂的殺人魔出沒的規(guī)律,殺害的對象和地點,一些可能屬于殺人魔的特征等等。
結(jié)合得到的情報來看,那個傳聞大概是八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在流傳了,除非這個犯人不是人類,不然現(xiàn)在他應該早已經(jīng)老得掉牙,甚至早已經(jīng)過世的死人了,像這類惡靈殺人一般都會在固定的地點,所以排除。教國境內(nèi)非人類的居民都被嚴格管控著,偷偷入城又迅速離開躲過搜捕也許能夠成立,但要真是這樣,只能說這個家伙是和人類真的有深仇大恨了。
現(xiàn)場除了尸體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痕跡,雖然有氣味和一些線索但是沒有辦法縮小搜索范圍,因為擁有類似特征的人不下一千人。
蜜莉恩正在努力結(jié)合線索思考,當然思考需要一些腦力,所以她買了一點小吃坐在路邊供旅者休息的長椅上思考。
“之前可能的確是同一個人做的,但是之后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將罪名安在前一個罪犯身上。咱應該問問那只貓它的主人有沒有招惹誰……”
蜜莉恩叼著插在蕨糕上的木簽望著頭頂?shù)奶?,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移陣地了,空氣也逐漸變得炎熱起來,好在提前換上了新衣服,所以這個天氣也沒有那么難熬。
“也不知道它愿不愿意說了,這事兒想解決,恐怕沒那么容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