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撒先生,會長大人叫您去他的辦公間。”
爬滿常春藤的窗戶被輕輕叩響,正坐在床上給瑞吉讀故事書的亞撒抬起頭看向躲在窗臺后的切茜婭,陽光照進(jìn)他鴿血紅色的眼瞳中,讓他的眼睛像寶石一般徐徐生輝。
切茜婭怯怯地抱緊手里的書,她避開了亞撒注視自己的目光她一向不太喜歡和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面對面,因為她總覺得對方總是擺出一股忍耐憤怒的樣子。
“總之,您盡快過去吧!”切茜婭丟下這句話就開溜了,賈巴里為她準(zhǔn)備了下午茶,她可得去好好享用才行!
“亞撒,你看看你!切茜婭明明這么溫柔這么可愛,對誰都很親切,偏偏遇見你就像老鼠看見了貓!”瑞吉對亞撒的反應(yīng)表示嫉極度的不滿,后者一言不發(fā)地站起來,把書放回抽屜里后走向門外。
亞撒路過客房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他透過門縫看見正在和德斯坦聊天的依諾登斯,那個亡靈很久沒有露出過那種開心的笑容了,看樣子她很喜歡德斯坦。
“真好啊,看樣子依諾登斯很喜歡德斯坦,看起來就像奶奶帶孫女似的?!比鸺餐高^門縫觀察,她由衷地發(fā)出了開心的感嘆,然后趕緊追上了已經(jīng)上樓的亞撒,“臭亞撒,你跑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p> “您叫我有什么事?”進(jìn)入書房亞撒直接站在辦公桌前問道,他知道艾斯特斯不會無故召喚自己。
辦公間里亂得不成樣子,大量的信件和書籍堆積在地上,其中絕大部分甚至都還沒有拆開,一看這里的主人已經(jīng)陷入了忙碌的循環(huán)。
正在看手里信件的艾斯特斯頭都沒抬地說道:“卡埃勒發(fā)來求救訊息,你去一趟涅爾冰原,她好像遇到危險了?!?p> “涅爾冰原嗎?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不過我的委托,你只有推給剛回來的阿LS他們了。”
“沒問題,反正他們也閑的沒事做,快去吧!”
自贖會的核心成員中除了格里高爾之外,只有亞撒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需要救援的地方,正因為如此他總是自贖會里最忙的那個,好在他本人對忙碌沒有什么怨言。
“亞撒,你說卡埃勒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的實力不差,怎么會突然發(fā)求救訊號?”瑞吉趴在亞撒的背上擔(dān)心地問道,她不敢相信一向小心謹(jǐn)慎的卡埃勒居然會遇到危險。
半龍化的亞撒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飛行,他自從飛上天空之后就直接隱入云層,避免被普通人看到,就連在教國上空施展的警戒魔術(shù)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經(jīng)過。
卡埃勒也算是亞撒介紹加入自贖會的,當(dāng)年那個女孩也是被困在雪山上,正好被路過的亞撒搭救。她為了報恩加入自贖會,直到現(xiàn)在也在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別人。
雖然卡埃勒長相確實很可怕,但實際上她是一個細(xì)心也很溫柔的人,只是不太善于表達(dá)。
“噫,看起來就好冷,亞撒你都不去多穿一點再來!”瑞吉從亞撒背上下來后,被眼前的雪景凍得牙齒打架,她抱著手臂躲在亞撒的斗篷下抱怨道。
作為幽靈瑞吉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只是她會試圖去表演讓亞撒覺得她還活著。
“情況緊急,耽誤的時間越多,卡埃勒可能就越危險。”雪花還沒落在亞撒身上就被他極高的體溫蒸發(fā)了,他透過額發(fā)的縫隙看向遠(yuǎn)處綿延的雪山,冬季過去地脈將會再次活躍起來,這就意味著那個地方要開放了。
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人記得那個地方,暫時放著不管也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直接用魔法應(yīng)該會更快一些,這里這么大,找起來可能很麻煩?!比鸺檬种复林掳徒ㄗh道。
“我也確實打算這么干?!眮喨稣f著伸出右手,一個帶著箭頭的金色光環(huán)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他拿起卡埃勒送的骨牌,用它做媒介定位卡埃勒現(xiàn)在的位置,光環(huán)上的箭頭不停旋轉(zhuǎn),最后對準(zhǔn)某個方向停下來。
“找到了,我們走!”亞撒說完低伏身體,腳蹬地面像是離弦之箭一樣從原地竄出,跑向箭頭指向的方向。
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卡埃勒表情扭曲,全身劇烈的疼痛讓她根本就動彈不得。她深呼吸了幾下,強(qiáng)迫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后自語道:“該死,光顧著逃走,都忘記有腳下有冰縫了。還好我發(fā)了求救訊號,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了吧?”
卡埃勒簡單判斷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慶幸身上攜帶著的符文都正常的派上用場,不然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她早應(yīng)該死了才對。只不過小腿也骨折了,再加上斷掉的左臂,她現(xiàn)在肯定是沒有辦法自救。
查理好像沒有掉下來,還好……可到底是誰偷襲我?
卡埃勒依稀記得自己明明是讓查理往山下逃的,可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竟然跨域了禁區(qū)的邊界,還在更加凌冽的風(fēng)雪中迷失方向,最后她看見了那條被譽(yù)為死亡裂縫的冰裂。
那條裂縫就像是猙獰的傷口一樣橫列在冰原上,延伸到很遠(yuǎn)的地方也依舊醒目無比,卡埃勒就是在遠(yuǎn)離它的時候被人從背后偷襲了。
“該死,要讓我知道是誰偷襲我,我肯定要狠狠揍他一頓……額,我的手好痛!”卡埃勒還沒罵完就再次呻吟起來,她彎折的手臂的指端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要是再這樣下去,她這只手估計要廢了。
作為戰(zhàn)士,失去一只手幾乎等于殘廢。不知道為什么,卡埃勒忽然想起那個被亞撒帶回來的傭兵,對方兩只手都沒有了,那她以后該怎么生活呢?
就在卡埃勒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的時候,亞撒忽然從高處落下重重地落在她身邊。他氣喘吁吁,身上甚至還冒著肉眼可見的熱氣,他看到卡埃勒的時候語氣有些激動:“卡埃勒,還好你還活著。我馬上為你治療,你等一下?!?p> 卡埃勒愣愣地看著亞撒,忽然有了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她一邊忍住想哭的感覺,一邊向人道歉:“對不起亞撒,我太大意了。明明從前天開始發(fā)生的事情就不太正常,我竟然都沒察覺到?!?p> “這不是你的錯,在這種情況下人確實很難做到理智的判斷。”亞撒安慰卡埃勒的同時將背上的石碑劍摘下,他將劍插在地上,用雙手握住它閉上眼睛。
石碑劍上從劍脊出延伸出來的樹根狀溝壑逐漸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一顆顆發(fā)光的球體從溝壑中分離出來,落在卡埃勒受傷的部位。
隨著光球的滲入,卡埃勒變形的左臂竟然緩緩地扭轉(zhuǎn)恢復(fù)到正常的狀態(tài),她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消失,最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受傷的骨骼重新拼接起來的疼痛讓她面目扭曲,但她死死咬緊牙關(guān)硬是沒有發(fā)出呻吟。
“為了我使用積攢的這份力量真的合適嗎?”卡埃勒很清楚能讓自己恢復(fù)的這份力量來之不易,亞撒卻把它用在自己身上,她現(xiàn)在更有罪惡感了。
“不用擔(dān)心,這是被瑞吉允許的事情。她把你當(dāng)成同伴,我就也把你當(dāng)成同伴。”亞撒見卡埃勒恢復(fù)健康后沒有收回劍,他站起來握住劍柄將它從地上拔起來對準(zhǔn)前方,“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偷襲卡埃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