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歸家”
許氤氤無法,只好答應了盤今。
他們飛了一陣子方才到家,這里是一個有點偏僻的村落。
“好了,前面就是我家了,在這放我下來吧?!痹S氤氤道。
盤今于是降下云層,并且收起了云層,目送著許氤氤走回家。
“你別跟來!”這是許氤氤最后送給盤今的話。
“嘿嘿,我都把你送到這兒了,不跟上去看一看豈不是很可惜!”盤今得意地自語道。
“爹,我回來了!”許氤氤推門而進。
“噢……女兒,你怎么才回來?幾天都不回來了,又沒個消息,你不知道爹擔心你啊?”許父匆匆迎了上來,口中雖有責怪之意,但那只是疼愛的責怪。
“爹!”許氤氤走到父親身邊,一下便擁到父親懷中,頭靠在父親肩膀上,流了幾滴清淚。
之前事情發(fā)生的時候,盡管兵卒們已經(jīng)把盤今關進了牢獄,但許氤氤還是萬難接受,她一個人找了個地方靜靜地哭泣傷心,一時忘了回家,也忘了給父親捎消息。其實以前許氤氤賣花的時候也試過在外住宿,但通常都是一個夜晚,第二天必定回家的。父親也很擔心,但由于近來農(nóng)事繁忙,加之女兒也不小,所以他才沒去尋找。
“女兒,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許父已察覺出問題。
“爹,我沒事,您就讓女兒靜靜靠一靠吧。”
“好好好,爹不說話,你就靠一靠吧?!?p> 滿腹委屈隨著淚水流出后,許氤氤終于停止了流淚,心中也暢快了一些,從父親懷中解出。
“女兒,告訴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許父看著女兒紅通通的眼眸,問道。
“沒事爹,”她當然不想道出事情,“誒,爹,你怎么把這個大葫蘆拿出來呢?是準備插秧了嗎?”
村落中每一戶人家都耕種田地,許氤氤家自然也如此。女媧的功績之一便是教民稼穡,在農(nóng)作物方面做出突出貢獻,隨著她的銳意開拓,麥、稷、菽、稻等食作物相繼開發(fā)出來,如今這些東西更是成了百姓桌上的主要糧食。
如今農(nóng)忙將至,秧苗長齊,該是插秧之時。插秧是一項非常勞累的活兒,而且天氣炎熱,必須要自帶水去,而裝水的主要器具便是葫蘆,葫蘆當然可大可小,需要裝水多些便用大葫蘆,需要少些便用小葫蘆,全憑己意。
許氤氤自小生活于農(nóng)村,插秧已不是第一次,此時見桌上放著大葫蘆,她自然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許父道:“是啊,秧苗已經(jīng)長齊,明天就要去插秧了,不然等秧苗老了可就壞事嘍?!?p> “哦,那我先去做飯了?!痹S氤氤其實是在逃避父親的追問。
“插秧?那是什么玩意兒?我也想玩!”突然,此時門外傳來了一把聲音。
人進來了,卻正是盤今。
這可驚著許氤氤了,她萬分擔心事情讓許父知道。
“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說不會來的嗎?”許氤氤急急走了上去,急急問道。
盤今卻是滿面笑容,“氤氤,別擔心,我只是來討口茶。說實話,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滴水未進,真是渴死我了?!?p> “氤氤,這是你朋友嗎?”許父問道。
盤今心中一動,接話道:“是啊是啊,老伯,我是氤氤的朋友,我叫盤今,您是氤氤的……”
許氤氤抽了一下盤今的衣角,示意其不可放肆,盤今卻是不理。
“哦,我是氤氤的父親。哎呀,小伙子,既然是氤氤的朋友,就是我們家的客人了,別站著,來這里坐,呵呵!”
“謝謝老伯?!?p> 這可讓許氤氤暈了,很明顯盤今這個家伙不是討口茶那么簡單。
三人坐定,盤今喝了一杯茶,滿面春風得意,道:“老伯,剛才您說明天要去插秧了,誒,插秧是什么呀?”
“呵呵呵,小伙子你連插秧都不知道,你肯定是城里人吧,嗯,看你這副面相,也像。那我就告訴你吧,插秧就是種糧食,你想我們人得吃飯,那米飯哪兒來呀?就是用秧苗種出來的?!?p> “哦,我明白了?!?p> “這么快就明白,真是聰明。不過,插秧很辛苦,你們城里人承受不來,你還是別去了。”
“不不不,老伯,你別看我高高瘦瘦的,其實我可能吃苦了,而且我的身手不錯。不信你問氤氤,剛才我們遇到幾個盜賊,是我一手把他們全部打倒的,然后把氤氤送回來。”
許氤氤在心中暗暗佩服這個家伙說謊能力真強,但許父的眼睛已經(jīng)掃了過來,“氤氤,原來你遇到了盜賊,難怪你剛才哭了,怎么樣,沒事兒吧?”
許氤氤剛才還擔心父親會追問事情,如今就是平息父親心中疑問的臺階,盡管是謊話,她也只能無奈接下去,“爹,我沒事,他不也說了嗎?他把那些盜賊都制服了,我當然沒事了,您別擔心?!?p> “那真是謝謝你啊,小伙子。既然你真的想去插秧,那就去吧?!?p> “謝謝老伯!”盤今求之不得,興奮極了,然而許氤氤卻是給了他一個憤怒的白眼。
這天晚上盤今就在這里住下,許氤氤可是郁悶無比啊,一吃完飯就回房,并且把房門緊緊鎖住,盤今幾次敲門,想跟對方好好說說話,卻都是以碰壁收場。
然而到了半夜,萬籟俱寂的時刻,許父房中卻是傳出了痛苦的呻吟之聲。
許氤氤第一時間醒來,立馬趕進父親房間,只見許父手撫著胸口,臉上滿是掙扎之色,口中呻吟不斷,顯然極是痛苦。
“爹……”
盤今此時也來到了,“氤氤,伯父怎么啦?”
氤氤哭著說道,“我爹這是舊病復發(fā)了,這病一旦復發(fā),胸口就會撕心裂肺地疼,而且很快連其他地方也會接著疼,看大夫也沒有效果……”
“氤氤,你不用擔心,讓我來看看!”
“你……”氤氤可不相信對方是大夫,即便是大夫也不相信是高明的大夫,但盤今的許多奇怪之處倒是令她不得不相信。
盤今取來了一小刀,往自己的手指割開一個小口,血液涌出,他便將血滴入許父口中。
“你這是干什么?”氤氤擔憂地問道。
盤今道:“我的血能治百病?!?p> 果然,幾滴血滴完以后,許父的呻吟停歇,緊緊撓著胸口的手也放松了。雙眼睜開,平靜而有神采,“小伙子,謝謝你。”
“不用謝不用謝!”盤今笑著道。
“爹,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女兒被您嚇壞了!”
“女兒,爹已經(jīng)沒事,你的這位朋友真了不得,我喝了他幾滴血以后全身都不疼了。女兒,去謝謝小伙子吧?!?p> 許氤氤對盤今的恨意似乎有所緩釋,雖則仍未原諒對方,但人家救了自己的父親,道聲感謝還是必須的。
“嘿嘿,氤氤你跟我客什么氣!”說罷這家伙還扶了許氤氤一把,當然向他迎來的是對方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