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略最不愿意看見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在兵營里面發(fā)生械斗,并且還出了人命,這會在士兵當(dāng)中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人心不齊,蛇吞象!
士兵之間本應(yīng)該就是親密無間,生死相依的兄弟,如果手足都相殘的話,那今后如何去對戰(zhàn)勝敵人。
半晌后,那名殺人的士兵被五花大綁的帶到蕭略面前,與此同時,典韋以及吳氏三兄弟也趕了過來,見蕭略臉色陰沉似水,誰也沒敢說話。
蕭略冷著臉看向那名垂首跪在地上的士兵,厲聲呵斥道:“抬起頭來!”
那名士兵打了個哆嗦,緩緩抬起腦袋,目露惶恐,方才殺人只是一時沖動,等到冷靜下來,他心知肚明要接受什么樣的懲罰。
“為什么要殺人?”蕭略冰冷的問道。
“他...他先羞辱我的,罵我是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流寇,我氣不過就與他吵了起來,誰知道他居然抽刀比劃,于是我就順手反搶過來,結(jié)果不小心殺了他?!蹦敲勘酀馈?p> 蕭略扭頭看向典韋,沉聲問道:“事情是如他所言那樣的嘛?”
典韋點點頭,回答道:“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確實如他所言,有很多士兵就在身邊都可以作證?!?p> “兄長,你不是說軍令很嚴(yán)嘛,既然嚴(yán)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請你回答我?”
這次蕭略是真的動怒了,絲毫沒有給典韋留情面,一時間場中充斥著肅殺之氣。
典韋單膝跪地,垂首道:“屬下失職,甘愿接受軍法從事。”
見狀,老大吳雄伸手抽出戰(zhàn)刀,便欲砍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要不是他,也不至于連累這么多人。
一旁孫勇眼疾手快,伸手?jǐn)r住吳雄,別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可是在清楚不過,蕭略是個見血就暈的主,吳雄當(dāng)著蕭略面前殺人,豈不是弄巧成拙。
蕭略深吸口氣,沉聲道:“你們說說吧,此事該怎么解決更加妥當(dāng)?”
蕭略直接把難題丟給了他們,聞聽此言,幾人皆是默不作聲,吳雄殺人那是假的,畢竟是跟隨多年的兄弟,他怎么能忍心下得了手,無非就是當(dāng)著蕭略面前裝裝樣子,順便替典韋解圍。
現(xiàn)在可倒好,蕭略讓他們拿主意,要說殺,這就相當(dāng)于親手把兄弟送進了鬼門關(guān),要說不殺,又有失公正,當(dāng)真是進退兩難,頭疼不已。
“怎么都不說話了?”蕭略冷聲問道。
“主公,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如暫且留著他性命,讓他沙場建功?!睂O勇充當(dāng)起和事佬,建議道。
“要不處置他,萬一人人都跟著效仿,我們怎么辦?”蕭略又問道。
“這...”
孫勇啞口無言。
沉吟半晌,蕭略沉聲道:“你去調(diào)查一下,看看死的那名士兵家里有沒有妻兒老小,如果有的話,立即通知我。”
聞言,眾人面露喜色,蕭略既然這么說,顯然是饒了那名士兵一命,頓時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先別高興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他拖出去杖打五十軍棍,等到傷好以后,讓他親自去墳頭上賠禮道歉?!?p> “諾!”
兩名士兵將那人拖了出去。
蕭略瞅了眼跪在地上的典韋,沒好氣的道:“還跪著干嘛,不嫌地上涼嗎?!?p> 典韋慚愧萬分的站了起來。
此事算是給蕭略敲響一次警鐘,看情況光訓(xùn)練根本遠遠不夠,還必須要讓士兵們的思想跟得上去,得讓他們知道為什么要當(dāng)兵,又為了什么而戰(zhàn),稀里糊涂混日子肯定是不行的。
做思想工作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必須要長期滲透下去,在士兵們的心里面扎上根,蕭略思索半天,也沒想到有合適的人選。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蕭略只能把此事暫時記在心里,等到有合適的人選再去施行。
“明天我要在校軍場檢閱軍隊,你們都回去安排一下吧。”
“諾!”
眾人轉(zhuǎn)身全部離去。
……
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天,蕭略在眾人簇?fù)硐聛淼叫\妶觥?p> 登上高臺,蕭略目光掃視著下方士兵,沉聲道:“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不知為何站在這里,心里面沉甸甸的,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說實話,我真替你們感到丟人?!?p> 下方鴉雀無聲!
蕭略不想再這件事情繼續(xù)談?wù)撓氯ィ谑窃掍h一轉(zhuǎn):“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同樣是一個腦袋兩條腿,為什么曹操的軍隊就那么厲害,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誰能準(zhǔn)確回答出來問題,我就提升誰擔(dān)任參軍?!?p> 話音剛落,場中一片嘩然。
參軍一職那可是象征著飛黃騰達,而且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就能夠當(dāng)上,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別說士兵們感到驚訝,就連典韋等眾人也感到費解。
但,蕭略表情絕對是認(rèn)真的,根本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們?nèi)硕嗔α看??!?p> 一名士兵仗著膽子率先喊道。
蕭略失望的搖搖頭。
“他們的戰(zhàn)馬,攻城器械是最好的,所以攻無不克?!?p> 蕭略繼續(xù)搖頭不語。
“因為他們有最出色的大謀士,能夠預(yù)先判斷出戰(zhàn)機?!?p> “他們的戰(zhàn)甲,兵器好?!?p> “他們久經(jīng)沙場,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p> “他們軍令嚴(yán)?!?p> 士兵們眾說紛紜,各式各樣的理由層出不窮,然而卻沒有一個讓蕭略感到滿意,準(zhǔn)確的說,距離自己的答案差之千里。
半晌后,場中恢復(fù)了平靜,蕭略失望的嘆了口氣,就在他即將宣布答案的時候,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因為他們有凝聚力!”
蕭略愣了愣,隨即目光尋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了過去,片刻后,目光鎖定在一個長得其貌不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士兵身上。
蕭略激動的指著那名士兵,聲音略顯顫抖的道:“你,就是你,給我出列?!?p> 聞言,那名士兵也不含糊,規(guī)規(guī)矩矩走了出來,此時他已成為全場的焦點,所有人都隱隱猜到了什么。
蕭略打量許久,沉聲問道:“凝聚力是什么?”
那名士兵稍稍猶豫,隨即高舉右臂攤開手掌,見此情景,眾人茫然不解,就在這時,那名士兵用力攥緊拳頭,大喊道:“這就是凝聚力!”
“精辟!”
蕭略眼睛一亮,毫無吝嗇的夸贊道,然后扭頭看向典韋,笑道:“就是他了。”
典韋看了看蕭略,又瞅了瞅那名士兵,滿臉的不可思議,心想從一個普通士卒瞬間提升為參軍,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接下來,蕭略又講了幾句,主要說的是關(guān)于昨天發(fā)生的血案,這回他沒有用上位者的語氣,而是站在一個士兵的角度去談?wù)摗?p>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蕭略就發(fā)現(xiàn)自己演講能力飛快的提升,不敢說催人淚下,但感動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就連典韋,孫勇,以及吳氏三兄弟都聽的眼眶泛紅,覺得蕭略說的太有道理了。
講話完畢,軍隊開始進行操練,蕭略坐在高臺上認(rèn)真的看著,步兵,弓箭手表現(xiàn)的都很出色,而最吸引眼球的當(dāng)屬騎兵,馬快刀亮,氣勢如虹,看樣子,典韋就沒少在騎兵身上下功夫,這讓蕭略感到很欣慰。
足足兩個時辰后,操練接近尾聲,蕭略這才起身準(zhǔn)備離去,臨走之時,順便把那名士兵也帶走了。
那名士兵叫鰲江,三十歲出頭,據(jù)了解,他是交州人,曾經(jīng)在交趾郡太守士燮手下效力,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逃亡到彭城,再后來加入到彭城軍。
蕭略對他的身世不感興趣,流寇都收下了,豈會在乎他的來歷,只要大家都想活著,并且想吃飽,那就是同命相連的好兄弟。
自從鰲江被提升為參軍,就整天跟在蕭略屁股后面轉(zhuǎn),無論任何事情都不讓他去做,蕭略的用意自然是讓他多聽,多學(xué),試圖把鰲江培養(yǎng)成另外一個自己。
鰲江倒也穩(wěn)重,善于思考,偶爾有不懂的問題,也會虛心向蕭略請教,而蕭略也會耐心的講解,當(dāng)然這種講解可不是真正意義的講解,而是結(jié)合了從古代到現(xiàn)代的智慧結(jié)晶,聽的鰲江神魂顛倒,敬佩萬分,在心中對蕭略更是無與倫比的尊敬,就像學(xué)生對待老師那般。
這日,眾人正在議事,士卒來報,呂布派來一支騎兵已到城門下。
聞言,眾人面面相窺,隱隱有著不祥的預(yù)感,蕭略苦笑了笑,知道麻煩事終于找上門來,隨即起身帶著眾將趕去迎接。
此次呂布派來的人可是他的心腹愛將,張遼,張文遠,蕭略早就有所耳聞,此人武力不亞于典韋,并且精通兵法,絕對是個不可多得帥將之才,只是蝸居在呂布帳下始終沒有展現(xiàn)實力的機會。
呂布能把張遼派來很顯然是帶有怒氣的,另外這五百名騎兵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一個個氣質(zhì)不俗,全身散發(fā)著肅殺之氣,這擺明就是來震懾的。
蕭略揣著明白裝糊涂,和顏悅色的將張遼請到府中,大擺宴宴熱情招待,只字不提下邳與彭城之間的事情。
張遼是個率直的人,蕭略不提,但他卻不能不說,現(xiàn)在雙方關(guān)系很微妙,再來之前,陳宮就叮囑過他,既要彰顯軍威,又不能太刺激蕭略。
沙場殺敵,張遼不含糊,可這份苦差事卻難倒了他,他早就聽說蕭略能言善辯,狡猾無比,自己能不能達到陳宮所要求的那樣,直到現(xiàn)在,他心中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