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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你飛奔找永恒

316.先知之能

帶著你飛奔找永恒 斐彥 3616 2019-01-10 22:04:23

  鬼村名字一出,溫姝只感背脊發(fā)寒,卻聽程致遠笑道:“以‘鬼’命名的地方,鄉(xiāng)村比城鎮(zhèn)多,城鎮(zhèn)比城市多。這不是因為村子數(shù)量多,而是宣傳迷信的人專門喜歡到村子里騙人?!?p>  項云道:“你出生的地方就在鬼村?!?p>  程致遠一驚,問道:“我不是在國外醫(yī)院出生的嗎?”

  項云奇道:“是誰說的?”

  程致遠道:“沒人說過,是我猜的。我想您要隱瞞有孕的消息,當然不會堂而皇之去營城醫(yī)院生產(chǎn),仁義勝旗下的醫(yī)院也不能去。國外醫(yī)療水平先進,大姨又在德國定居,您多半是去投奔她了。”

  項云道:“當時楊老也主張去德國待產(chǎn)。但我從沒做過孕檢,確定不了胎兒是否健康,孕早期和孕晚期不宜乘坐飛機。你是遺腹子,我必須保住,不能冒任何風險。”

  程致遠稍加推想,不由得心疼母親的遭遇,道:“因此您選擇去鬼村?!?p>  項云道:“營城認識我的人太多了,還剩六個月的孕期,一旦被熟人看到就麻煩了。你不知楊老有多寶貝你,很可能會為了保住秘密殺那人滅口……”

  程致遠當場落淚,道:“您和師父對我實在太好了?!?p>  項云微笑一下,續(xù)道:“當時省內(nèi)也不安全,不知神秘組織徹底離開沒有。楊老想到一個去處,幫我易容改裝,開夜車出省,直接去往太行山。天亮之后,車子開到山區(qū)一座村莊,村里有人認識楊老,稱呼楊老‘恩人’,我們就在這人家里落腳。”說到這里,眼中現(xiàn)出笑意,道:“才住了沒幾天,鄰村就開始鬧鬼了,本來附近只剩幾戶人家,這下全都因為害怕搬走了?!?p>  程致遠心想:“一定是師父干的?!?p>  果然聽項云道:“折騰了幾個月,我滿心疲倦,終于來到一個安寧的住所,心情踏實多了。當時正值初春,村子周圍鳥語花香,空氣很好。每天我曬曬太陽,聽聽鳥叫,因為擔心對養(yǎng)胎不好,沒敢過多去想峰哥的死,鄰村鬧鬼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到大家都很驚慌,從他們的眼神看,似乎原因還在我身上,后來才知道是你師父搗的鬼?!?p>  程致遠道:“師父最擅長做這種事了?!?p>  項云笑道:“太行山又名五行山,楊老順著名字聯(lián)想到《西游記》里的故事。他仿制了虎皮裙,自己假扮成二郎神,大半夜到鄰村人家里裝神弄鬼。”

  程致遠哭笑不得,問道:“他們信了?”

  項云道:“不光鄰村信了,十里八村的人也都信了,一時間流言四起,沸沸揚揚。有一天我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感覺村子里好靜,出門發(fā)現(xiàn)村子居然空了,一夜之間一戶人家都不剩了?!闭f到這里,笑得彎下腰去。

  程致遠笑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項云道:“楊老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他本想多玩一陣子呢,結果人都走光了。可是他后來也沒消停,因為鬧鬼的消息傳到外面,引來了不少游客。楊老這下樂了,睡覺的心思都沒了,天天半夜出去捉弄人,還向我報告人數(shù)?!?p>  程致遠問道:“報告什么人數(shù)?”

  項云樂不可支,道:“尿褲子的?!?p>  程致遠和溫姝對望一眼,禁不住大笑出聲。

  三人笑了一會。項云續(xù)道:“楊老嚇人不留余地,終于沒人敢去鄰村探險。這下他無聊了,就自己和自己下棋。離開村子的時候,楊老專程帶我去鄰村參觀,我看到每門每戶房梁上都貼著符紙,地上也畫了好些符號,足見當時村民嚇得不輕?!鳖D了一頓,道:“現(xiàn)在那個村子也沒住人。”

  程致遠見母親一句不提辛苦,反而像講笑話一樣表述,心中更是感動,跪下道:“媽,您和楊老的恩情我永世難報?!边诉诉丝牧巳齻€響頭。

  項云笑道:“起來吧,剛說過不沖動,現(xiàn)在又沖動了?!?p>  程致遠道:“不是沖動,我是感動。”說著抹了一把眼淚。

  溫姝離座將他拉起,道:“知恩圖報是男子漢,將來咱們一定設法孝敬楊老,還有你媽媽?!?p>  程致遠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

  項云道:“接著說之前的事吧,不知怎么了,當你們的面總是無法集中精力,思路動不動就自行中斷,沒條沒理的?!闭f了,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忘了說,對程致遠道:“你救人的事蔚承勛都告訴我了,實在太胡鬧了,華宏社的人手上有槍怎么辦,打死你們怎么辦?就算沒死,傷了殘了怎么辦?”

  程致遠聽她口氣突然嚴厲,吐了吐舌頭,道:“我知錯了。”

  項云看向溫姝。溫姝與她目光一觸,心想:“糟了,我也要挨罵了?!眳s聽項云道:“姝兒,以后你幫我看著他。”

  溫姝忙道:“是。”

  項云轉向程致遠,道:“我不訓你,遲早變本加厲,我太了解你的個性了。以后直接報警,不許冒險,聽到?jīng)]有?!?p>  程致遠道:“是?!?p>  項云道:“有言在先,如果再有下次,致遠,你回國外念書,我請老師單獨在家教你,哪兒都別想去?!?p>  程致遠愁眉苦臉道:“我再也不敢了?!?p>  項云點點頭,道:“繼續(xù)說吧?!敝匦缕懔藟夭瑁瑪⑹鲋皼]說完的事。

  “老者為取信于我,直接提到鬼村,當時有一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雙腿禁不住打哆嗦。他見周圍有人,將話題引向迷信,說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鬼是因為心魔作祟,叫我無需害怕,他有法子驅魔。我順著話題裝怕鬼,趁機遣退親隨,詳細追問他為什么會知道鬼村。他從懷里拿出一塊沙盤,正是我在鬼村住過那間屋子的模型?!?p>  程致遠之前聽溫姝提到過智達師父的先知之能,心里有所準備,盡管心中驚訝,容色尚且鎮(zhèn)定。

  溫姝道:“那種沙盤我也見過?!?p>  項云道:“你當時就在智達師父懷里,自然見過?!?p>  溫姝道:“不是那次,之后我也見過。似乎為了取信于人,師父他們習慣于這樣做?!?p>  項云道:“當時看到模型后,我反而起疑,懷疑他們就是神秘組織的人,曾跟蹤我和楊老到鬼村,否則怎會知道我住過的屋子是什么樣?不過后來我相信了,他們的確具備特殊能力,因為老者說出了我的心聲?!?p>  溫姝道:“那位老者應該是智達師父的師父,我沒見過他,只聽說他能洞察人心,這一點連智達師父也做不到。”

  項云道:“離開鬼村之前,我和楊老商定計劃,致遠由他暫時撫養(yǎng)?;氐綘I城以后,親人問起我為什么無故失蹤,我推說是心傷峰哥的死,想一個人去靜一靜。大家知道我和峰哥的感情,沒人懷疑我的說法。父親生病后,兩位姐姐帶他出國治病,我周圍一下冷清下來,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其實我知道做噩夢的原因,一時卻難以解決問題。那位老者看穿了我的心思,提出了一個辦法。”

  溫姝道:“圣水。”

  項云點了下頭,道:“沒錯。他說我只要喝下小半瓶,便能將誤殺峰哥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就此解脫內(nèi)心的痛苦。但我舍不得忘,哪怕是痛苦的記憶,我也非常珍惜。何況我還要保護兒子,必須記住全部經(jīng)過才行,于是我拒絕了?!?p>  溫姝道:“您很勇敢?!?p>  項云道:“老者見我拒絕,另想出一個辦法。他說他陽壽該終,死前可以破例道破天機一次,問我最想知道什么事。我當時想也沒想,直接問他是誰在手槍上動了手腳。老者說他知道是誰,并且可以告訴我?!?p>  程致遠心臟狂跳,問道:“是誰?”

  項云搖頭道:“我沒問?!?p>  程致遠感覺難以置信,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不問?”

  項云道:“我當時也像你一樣,急欲知道害死峰哥的真兇,所以不斷催促老者。老者閉目沉思半晌,睜眼問我:‘如果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未來能夠救你兒子一命,你還想知道嗎?’我感覺他故意誆我,仍道:‘我想知道?!险唿c了點頭,道:‘我馬上告訴你,前提是你答應幫阿達一個幫,沒問題吧?!业溃骸灰夷苻k到,一定答應?!险叩溃骸憧梢缘?。’我道:‘好,我答應,你說吧,那人究竟是誰?’”

  “其實當時說我想知道,是有賭的成分在里面,因為我斷定老者只是打誑語,他根本不知真兇是誰。在鬼村養(yǎng)胎的時候,楊老幫我分析過了,能夠有機會接近手槍的人不足十個,真兇必定在這十人當中。倘若老者說的那人不在這十人之列,我便立刻將老者和智達囚禁,嚴刑拷問,逼他們說出為什么會知道我去過鬼村??墒堑搅俗詈笠豢蹋彝蝗徊幌胭€了。”

  程致遠道:“相比外面強大的敵人,內(nèi)部的偽裝者更可怕?!?p>  項云不愿兒子總是感激自己,問道:“你我身份調換,你會怎樣選擇?”

  程致遠道:“還不是一樣,寧信其有,莫信其無。”

  項云微笑道:“是啊。所以當我看到老者嘴唇微動,立刻改變主意,拜托他不要說出來。誰知老者居然承認誆我?!?p>  程致遠大驚,問道:“他真的在誑您?”

  項云道:“倒也不是。他說他真能未卜先知,唯獨這件事辦不到,因為這件事根本沒有發(fā)生?!?p>  程致遠感到疑惑,溫姝卻知道這里面的細節(jié),道:“智達師父曾說,算命的人只能算別人,不能算自己。先知正好與之相反,先知只能預知自己的未來,卻不能預知別人的未來?!?p>  程致遠經(jīng)此一言,便即想通,道:“如果您堅持問下去,那位老師父不得不說,說出來的話自然先經(jīng)過大腦,所以他能知道真兇是誰。然而未來這件事并沒有發(fā)生,您根本沒讓他說過,他本人又與真兇無關,所以算不出來?!?p>  項云道:“是這樣的?!?p>  程致遠道:“這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范圍。師父曾說所有未卜先知都是假的,像魔術一樣。師父若是知道您經(jīng)歷過這件事,一定也會感到驚訝?!?p>  項云道:“他早就知道了,我什么事都不瞞楊老?!?p>  程致遠問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項云道:“就在事情發(fā)生后不久,我們見面的時候?!?p>  程致遠奇道:“那師父為什么還說未卜先知都是假的?”

  項云道:“他這樣說過?”

  程致遠道:“沒錯啊,我絕不會記錯,因為他說過不止兩三遍。”

  項云道:“楊老行事高深莫測,他既這樣說,你便這樣信,沒壞處的?!?p>  程致遠感覺母親對師父的信任近乎到了迷信的程度,一想到迷信,本來頗為輕視,這時已不覺得是貶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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