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你這樣放水的嗎,你不想想,他們下手的時候,有考慮過別人嘛?”
看著圍攻林昊的兩人還很精神,劉冰兒似乎很不滿。
“你個傻丫頭,要是他們?nèi)淮蚺苛?,還怎么把他們攆走?別忘了我們可呆不了多少時間,萬一他們賴來在這里找麻煩怎么辦?”林昊很不服氣地爭辯道。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劉冰兒問住了,她一愣,思索了一下,也覺得好像林昊說得很有道理,于是氣也消了,沒再爭辯。
“我們還是快去看看他們家的情況吧?!眲⒈鶅呵敢獾匦α诵Γs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哎呀,忙著拌嘴,差點忘了更重要的事。
林昊和劉冰兒趕緊來到木屋。
休息了一下,小男孩的父母們也稍微恢復了一點。略懂醫(yī)術的林昊為他們檢查了一下,幸運的是,雖然他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皮外傷,但也只是涂上草藥,休養(yǎng)幾天的程度。
詢問過后,林昊才知道,他們之所以那么拼命的原因,是因為胡人要搶走的東西相當于他們一半的家當,是命!林昊和劉冰兒的幫助,無疑是給了這三口之家生存下去的希望。
稍微恢復過來的男女主人感激流涕,硬是想拉著他們吃一頓飯,弄得兩人不好意思。
“對不起,叔,我們有任務在身,就不留了?!?p> 這次突發(fā)事件也讓林昊滯留了有幾刻鐘,按照原先劃定的路線,估計李宏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自己也不能再逗留。
“冒昧地問一句,你們這是要去胡人的地盤吧?”男主人問道。
天天要砍柴的樵夫自然對這段路了如指掌,單從他們的去向就能看出目的地。
“是的,我們有任務在身?!奔热粍e人知根知底,林昊也不好再隱瞞什么。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耽誤你們的時間?!蹦兄魅擞行┣妇危骸叭绻鞘裁醇笔?,我給你們指條路吧,要比走大路快上一倍?!?p> “還有這種路?”劉冰兒吃驚地問到。
“是的,你們走的大路是很早之前就修好的,沒有直接翻過山,所以繞了許多,我家背后再走兩百來米,那里有條幾年前周圍村民開辟的小路,平時也只有一些小商販和我們這樣的人走,所以知道的人不多?!?p> “但是……馬匹能過嗎?”
“嗯……如果是一匹馬的話,雖然可能有些顛簸,不過應該沒問題,但要是車隊的話,可能就不行了,人坐著難受,貨物也容易抖掉?!蹦兄魅嘶卮鸬?。
男主人的建議讓林昊還是有些心動的,畢竟時間耽擱了那么久。但出于紳士風度,他還是看了看劉冰兒,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她的意見。
劉冰兒很直接地搖了搖頭,顯然,不習慣騎馬的她對于顛簸還有很大的芥蒂。
那就沒辦法了。
林昊對著男主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叔,我們要和前面的人匯合,就走大路了?!?p> 男主人也回應地笑了笑,別人不樂意,他自然也不會強求。
不過,為了報答林昊兩人的恩情,他很豪爽地對兩人許下了有求必應的承諾。
找到了馬,回到正道,兩人騎著馬一路追趕,奔行了半個時辰,終于是到了。
林昊在馬背上眺望,前方,就是胡人的地盤。那里聚集著大大小小的碉樓,數(shù)量很多,看著就像一個個的堡壘。林昊估計,這里的人口有上千之重。他又仔細地掃了一圈,寨子內(nèi)外出勞作的多以男性為主,他們大多都穿著青色棉布長衫,也算是古羌族獨特的標志。
不過,除了這些,這里的人就與漢人沒什么區(qū)別了,他們屬于東羌,常于漢人來往,同于西羌習慣的游牧生活,耕作才是他們獲得食物的主要方式,其漢化程度,即使是在西晉,也是相當高。
“大人,這里請?!?p> 李宏留了一個士兵來接應林昊,他們的馬,被胡人牽到了馬廄。
那名士兵引著林昊來到了一間裝修得不同的巨型碉房,美妙的歌舞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一入,兩人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李宏急忙站起了身,解釋道:“各位,實在對不起,這兩位就是這幾天負責保護公主的護衛(wèi)和侍女,他們剛才因去處理突發(fā)事件而遲到,望請恕罪。”
“無礙無礙,還請兩位快入座吧,來欣賞一下我們這里特有的舞蹈?!甭曇魪恼龑Υ箝T的位置傳來,夾雜著爽朗的笑聲。
林昊把目光鎖定在了這個正對大門就坐的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注視著自己。
他的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年輕氣盛,一臉的放蕩不羈。不同于其他人穿著棉布衣服,他的身上直接裹上了件精致的虎皮短褂,不像羌族,更像一個蠻族。
林昊心中一凜,就在剛才目光的碰撞中,彼此雙方都對對方的實力有了點底。
好強大的氣場!林昊有些駭然。這個胡人部落的首領,絕對是和李宏一個等級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林昊很清楚,那樣的人,是一步一步從血路中,走出來的。
他朝著林昊笑了笑,卻讓林昊有些膽寒,那種笑意,絕對沒錯,就是見獵心喜,他體內(nèi)好戰(zhàn)的熱血被林昊點燃。林昊可不想惹上這個難纏的家伙,趕緊轉(zhuǎn)換了視線。
但這場宴會奇怪的地方還遠不止于此,林昊眼睛的余光同樣發(fā)現(xiàn)了劉冰兒的異樣,她似乎非常激動,但卻在很努力的壓制著。
她死死地盯著一個人,有些出神。林昊奇怪,順著她的目光,又看向了王座那邊,但劉冰兒盯著的,不是首領,而是王座旁邊站著的那個人。
那是個中年男人,八尺身高,身材魁梧,一身胡人的打扮,同樣氣場十分強大。他站在首領身旁,應該是他的侍衛(wèi)。
再仔細一看,林昊更加震驚,這人……和劉冰兒有幾分形似!同樣,林昊發(fā)現(xiàn),他也在不停地偷瞄著劉冰兒和自己。
難道,他就是劉冰兒的父親?!
林昊覺得自己問了自己一個弱智問題,這兩人強烈的反應已經(jīng)完全證明了這一點。
“哈哈,各位嘉賓都已入座,你們繼續(xù)吧?!彼麚]了揮手,示意舞女們繼續(xù)。
“香素巴子公主還在梳妝,請各位耐心等待?!?p> 音樂聲再度響起,舞娘們又開始翩翩起舞,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與羌笛的聲音相輔相成,十分動人。但有些看舞的人卻漫不經(jīng)心,林昊現(xiàn)在心里很亂。
為什么劉冰兒她爹會站在胡人首領身旁?
難道他也……叛變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估計很難接受吧。
……
“公主到~”房外傳來一聲吆喝,驚到了眾人。
兩個侍女拉開帳子,門外徐徐走進來了一道倩影,一瞬間,門口就像產(chǎn)生了一個黑洞一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過去。
很漂亮,不愧為聯(lián)姻的公主。這大概是很多人的第一印象。
她身著一身色彩鮮艷的袍服,頭上裹著青底紅綴的頭帕。雙頰若隱若現(xiàn)的緋紅似是略施粉黛,美眸顧盼熠熠生輝。
這樣的美貌絕對不輸于劉冰兒!不對,應該是劉冰兒不遜色于她。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每個人,對于男人們看癡后失禮的目光仿佛熟視無睹,眼如一汪潭水般平靜。
舞蹈停住了,音樂停住了,就連人們的目光也停住了,此刻,她就仿佛是一個靜止世界里悅動的仙女。
在兩個女婢的服侍下,她坐在了首領為她特別準備的尊位上,這個靜止的世界被她施了“魔法”,一切又動了起來。
她的出現(xiàn)仿佛為這場下午的酒會添了彩,眾人似乎都放開了拘束,開懷暢飲,把酒言歡。
一曲作罷,首領咳嗽了一聲,歌女舞女們紛紛退場。他舉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諸位,今天是我們羌族xx部落首領日野達瑪?shù)呐畠簭那甲孱I土邁出的一天,她是我們整個羌族大部落對中原的示好的標志,我們希望與中原搞好關系,互惠共贏?!?p> 所有人也都應聲拿起了酒杯站了起來,一引而盡。但又有幾人信他的鬼話,相信他自己也清楚。
“在座的各位,”說著,那個首領又倒?jié)M了酒,舉起了酒杯:“我和公主向來要好,這一杯酒,是我作為公主香素巴子的朋友敬你們的,希望諸位這幾天能保護好她的安全,我美斯基感激不盡?!?p> ……
客套話說完,眾人就準備上路。
門口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李宏他們的馬也被牽了過來。
因為一些很復雜的關系,公主香素巴子只帶了兩個侍女,和一些攜帶貢品的奴隸車夫。
眾人聚集在了一起,李宏為這位公主一一做介紹。
“公主您好,我是李宏,在您進入晉國領土后,將由我們來保護您的安全?!崩詈晷辛藗€禮:“請允許我為您介紹這些負責保護您的人?!?p> 公主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這位是劉冰兒,她會在這幾天充當您的侍女,有什么危險,請首先讓她保護您?!?p> 那位公主沖著劉冰兒輕輕一笑,頷首示意。
“這位是林昊,他是您的侍衛(wèi),負責在白天保護您的安全,他會和您一起行動,希望您不要介意?!?p> 同樣,公主看了林昊一眼,又一次很有禮節(jié)地點了點頭。
“你叫林昊是吧?”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李宏的介紹。
林昊很奇怪,尋著聲音的來源,林昊心里一驚,那人竟然是美斯基,他站了出來,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林昊。
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昊身上。
“是的。”林昊強作鎮(zhèn)靜地回答道:“請問你有事嗎?”
“沒事,”他的笑意更濃:“我看你挺面善的,希望還能再和你見面,我歡迎你。”
原來他是想拉攏我!林昊算是明白了。
眾人也是很驚訝,用著怪異的眼神盯著林昊。他們清楚,被這個自命不凡的首領看上的人,可不多。
“還是算了,鄙人一介草莽,會污了首領的名聲?!绷株粨u了搖頭。
“真是遺憾,還希望以后能與你把酒言歡,談天說地呢?!?p> “您太看得起我了,鄙人可受不起?!?p> “哈哈,放心,老弟,只要你還在這里活動,以后我們有的是見面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