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不熟
這四個人分別是譚泰、林隘、甄曦和詹瑞,照片中的他們正在打撲克。
“看背后的場景,這些照片好像不是同一天拍的?!迸c前一張干凈整潔的房間不同,這一張照片的房間背景明顯雜亂無章了許多。蔣束與穆瀾卿對視一眼,后者向前者深深點頭,表示認同。
穆瀾卿說:“你看下面詹瑞的回復。”
詹瑞在群聊中回復道:“好你個譚泰,居然敢在群里曝光哥這兩天晚上的行蹤!你等著!”
隨后,詹瑞也不甘示弱,緊跟著發(fā)了一張譚泰張著大嘴,呼呼大睡的“床*照”。
譚泰一下子急了,立即從座位上起身,沿著車內(nèi)狹窄的過道去找詹瑞算賬。
行駛中,車身搖晃著,路過蔣束的座位時,他用手扶了一下椅子一側(cè)的扶手。蔣束下意識將手挪開,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片緋紅。
“啊,啊,大哥我錯了,我馬上刪還不行?”
詹瑞的慘叫從車廂后方傳至每個人耳中,大家應聲回頭,只見譚泰已將身板完全壓在詹瑞的腿上,壓得瘦小的詹瑞不住求饒。
“現(xiàn)在就刪,刪完我再起來。”譚泰得意洋洋地說。
那張照片果然立刻被撤回了,譚泰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只留下可憐的詹瑞,獨自揉著自己被譚泰殘忍蹂躪的雙腿。
回來與去時相比,可能是因為沒有下雨的緣故,路上用時明顯少了許多。
蔣束將行李箱和大火腿暫時放在了學校的傳達室,自己則與穆瀾卿一起去找譚泰拿雨傘,順便還水果刀。
譚泰的辦公室位于第二辦公樓,與學校前廣場距離甚遠,走路要十多分鐘才能到達。
譚泰當然不想頂著這炎炎烈日走過去,所以他先帶著蔣束與穆瀾卿一起去第一教學樓后的教師停車位取車。
這是蔣束第一次看到譚泰的座駕,是一輛黑色尼桑SUV,倒是很符合譚泰自身城市經(jīng)濟適用男的身份。
蔣束與穆瀾卿很自覺地坐在了后排??粗T泰單手嫻熟地操控著方向盤,蔣束心中竟生出了一絲羨慕與欽佩。
蔣束沒有駕照,雖然她已經(jīng)將近26歲了。
不是不想考,只是由于父母管束過于嚴格,從小時候起,就被灌輸了許多汽車與馬路是何其危險的事例,自心底里產(chǎn)生的恐懼,使她非常害怕駕駛汽車。
加之現(xiàn)代化如S市,公交、地鐵線路自然十分發(fā)達,幾乎遍布城市的各個角落,她也從未覺得沒有駕照,不會開車,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很多不便。
走路要十多分鐘的路程,開車一會兒就到了。穆瀾卿正想趁這個時間,找個理由向當事人求證一下昨晚的事,沒想到反倒是譚泰自己先說起了。
“我本來打算今天下午請豐隊的老師們一起聚聚,沒想到大家都沒時間?!焙笠曠R中映出譚泰神情,仿佛隨口提起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一樣。
“可我昨晚好像隱約聽見楊老師她們說有空的,好像你還在跟她們商量今天下午去哪個KTV唱歌呢!”穆瀾卿知道蔣束不好意思當面戳穿他,這種事情就由她代勞了。
譚泰并沒有否認:“對,她們幾個倒是有空,可詹瑞、安揚這幾個我們隊的主要人物不在,那還有什么意思。所以后來我也找了個借口,把今天下午的事取消了?!?p> 原來如此,穆瀾卿看一眼蔣束,只見蔣束兩眼呈放空狀態(tài),眉頭緊皺著,似在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繼續(xù)問向譚泰:“那昨晚還有今天早晨,你與楊老師、白老師單獨在一起,而且動作還那么親密,莫非是你對她們其中一個有意思?”
“我靠,冤枉啊,怎么可能?”三個表示震驚的詞匯脫口而出,譚泰這才想起來解釋,“那是因為昨天晚上楊老師和白老師跳舞時扭到了腳,她們是為了我們隊才受傷的,我身為隊長不好不管她們,所以才把她們攙回了房間。今天也是,我們幾個男的原本玩得好好的,她們倆也想一起玩,可偏偏把手機落在了房間里,本來詹瑞要和我一起攙著她們回去拿手機的,可她們倆非說我一個人就行,詹瑞也就不好一起跟著去了?!?p> 按譚泰的說法,他這是被女老師故意揩油了。
不過看他認真的眼神,倒也不像是在撒謊。更何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夠編出這些聽起來還算合理的理由,看來我國編劇行業(yè)的發(fā)展真是指日可待了。
蔣束笑著回應:“你沒看上人家,并不代表人家沒看上你呀?!?p> 譚泰一愣:“啊?不可能吧,我和她們又不熟?!?p> “都抱的那么緊了,你還說不熟就有些太過分?!蹦聻懬涓胶椭f道。
譚泰急了:“那是拓展項目需要!你們不也被甄曦、林隘攬腰了嗎?再說本來就是不熟啊,去雁徊山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們是誰!”
這些話雖是譚泰口不擇言,脫口而出,卻讓蔣束很是受用。今天他肯跟她們這么費力的解釋,明日也會同樣和其他人解釋的??磥碜T泰是真的沒看上楊隆茵和白雪。
“好,好,好,算你有理還不成?!蹦聻懬溥€從沒見過譚泰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膽怯之余,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見她被譚泰這樣“欺負”,蔣束也不幫說句話,她作勢剜了蔣束一眼。
車停在了第二辦公樓的大門前,蔣束正要下車,卻被穆瀾卿攔下,她對譚泰說:“我們就不進去了,你受累把段祎的傘帶出來就行?!?p> 譚泰點點頭,關(guān)上車門,進了辦公樓。車里只剩下蔣束和穆瀾卿二人。
穆瀾卿說:“怎么樣,這下都問清了,譚泰對她們根本就沒那種想法。所以一會兒,那句話就別說了?!?p> “嗯?!笔Y束看著她,“謝謝你,瀾卿?!?p> “跟我還說什么謝呀?!毙θ菰谀聻懬涞哪樕蠞u漸褪去,“我就是總覺得你要說的那句話太重了,一旦真的說了出來,你和他就再也不可能了。”
等到譚泰出來,蔣束將水果刀還給他。他看著被紙巾纏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刀子,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蔣束不好意思的說:“我們研究了半天,也沒能把它合上,只能這樣還給你了?!?p> 譚泰將水果刀拿來的時候,刀刃和刀柄分明是合著的,可掰開容易,合上卻難。蔣束沒有說謊,她和穆瀾卿昨晚一起研究了很久,都沒辦法再將刀重新合起來。
她突然覺得這有些像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你們沒傷到吧?”譚泰問。
“沒有?!笔Y束搖搖頭。
“那就好?!弊T泰說完,用拇指按了一下刀尾處,手上一用力,就將刀刃和刀柄順利合為一體。
譚泰載著她們從學校出來時,問她們住在哪里,如果順路的話,就將她們先送回去,但被她們笑著婉拒了。
蔣束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拎著大火腿,一步一步搖搖擺擺地走下通往地鐵站的樓梯,直至消失在視線不能及的地方,譚泰從后視鏡中看得清清楚楚,他輕輕閉上雙眼,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