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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行

新成員

螞蟻行 暗夜苦行僧 1905 2022-06-12 13:38:26

  我們姐妹三和父母組成的五口之家一直持續(xù)到我14歲那年。

  那一年我的母親經(jīng)常問我咱們家再要個弟弟好不好,我一直的回答都是不好,母親用了對我來說少有耐心解釋道

  “你是不是擔心有了弟弟我們不見你親了,你放心我們見你還是一樣的親”

  我用沉默不語結束了談話。其實在問的時候,大人們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只是通知一下。

  我這個遇到什么事情不解釋沉默的性格,我自己也很不喜歡,這一點在我隨后的生命里給我?guī)砹撕芏嗟耐纯唷?p>  其實我是想告訴母親,

  “你們養(yǎng)不起,你有錢嗎?連我們?nèi)膶W費都交不起,憑什么覺得你還能多養(yǎng)一個孩子,還是你覺得我們?nèi)B(yǎng)不了你們兩個老人”

  但是我什么都沒說,我覺得他們應該知道,應該有自知之明,但是我錯了。

  在我某一天放學回到家后,我的母親盤腿坐在炕上,抱著孩子在喂奶粉,我好奇的爬上炕看了一眼,我家那個新成員閉著眼睛,鼻頭很多白色的小顆粒,躺在我母親懷里睡的很安穩(wěn),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千挑萬選來到的這個家庭是什么樣的。

  我沒有反感沒有多大喜歡,我還是活的像一個旁觀者。畢竟我也左右不了什么,在我們那個封建時代,家里沒有男孩是要被村里人小看的。弟弟也在一天天長大,弟弟很乖,長的也漂亮。我已經(jīng)14歲了,但是村里鄰居還是會逗我說

  “把你弟弟抱走好不好?把你弟弟送人好不好?”

  我總是笑笑不說話,那些問題在我看來是那么的幼稚。幼稚到我無法回答。小孩子總是有自己的本領讓大人喜歡他。

  我那年已經(jīng)上了初中,每天晚上要上晚自習,回到家里差不多晚上9:30,一天我像平常一樣回家后,就看到母親和兩個妹妹圍著躺在炕上的弟弟,我也湊過去看到弟弟的手一直在流血,止不住,母親用衛(wèi)生紙包住了,血液滲透了衛(wèi)生紙,母親讓我們看著弟弟,她去村里找了我們村的一個大夫,那個年輕的男人來到我家,看了看我弟弟手指上的傷口說

  “不要緊,怎么可以用衛(wèi)生紙包呢?衛(wèi)生紙吸血的呀!”

  “沒事,不要包了讓干著就行”

  母親給大夫說是老鼠咬的,我當時覺得好丟臉呀!也許老鼠咬的也不用告訴大夫吧!我那樣想著。誰家的老鼠多到咬人呢?說出來或許人家不信,信了也是笑話。

  大夫走了母親傷心的立馬聯(lián)系了我那個常年在外的父親,讓他回來想辦法。

  由于我的家里是土窯洞,家具背后就有老鼠打的洞,晚上就會跑出來找吃的,為此我們晚上睡覺前要把所有的食物用鐵鍋蓋蓋好,在壓上磚頭。也許老鼠是餓的不行了吧!

  弟弟的手指被咬,讓我想到了我更小一些的時候,我們家在窯洞的最里面添置了一張床,我和二妹在床上睡,母親和小妹在炕上睡,父親還給我們床邊拉了電線裝了燈,這樣的改變讓我感到家里的條件真是太好了。

  我那時睡覺習慣腳搭在矮點的床尾上,一天我睡到半夜突然驚醒,我感到右腳第二個腳趾被什么東西咬住,我害怕的甩了幾下才甩掉,母親聽到了我的喊叫,起身打開了前面的燈,問我怎么了,我懵了,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說,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母親可能以為我做噩夢了,起身關了燈說睡吧,我又平躺了下來,右腳搭在左膝上,回憶剛剛的感覺,那么的真實,可是我腳感覺不到疼,我也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境。突然我感覺我的左大腿上順著我腳搭的地方有液體流下來了,我趕緊起身打開了床邊的燈,我就看到我的腿上留下了長長的一條血液,我的右腳第二個腳趾在往外冒血,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我的腳還是不疼,我就找了紙擦干了血,又去睡了,由于我沒有感覺到疼,后來我就忘記了對誰也沒有提過那件事。

  不過我確定它是真實發(fā)生的,我在想,也許老鼠咬人的時候帶點麻藥,不讓人發(fā)覺。后來我長大后,網(wǎng)絡發(fā)達了,我知道了有鼠疫這種東西我還去百度了,雖然網(wǎng)絡沒有說它潛伏期很久,但是我想起來還是會害怕,怕我哪天突然得了鼠疫。

  在弟弟被咬后,我的父親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回來把家里的墻用水泥砌到了半人高,父親是做瓦工的,整年的在外給別人蓋房子,這點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家里卻還是那個樣子。我家里的墻砌好后家里再沒有鬧過老鼠。

  弟弟也在一天天的長大,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翹翹的,很可愛。弟弟從小一直很乖,很聽話,飯也吃過好。一個小孩飯吃的好就會非常好管,他一歲的樣子就會自己吃飯了,因為別人喂趕不上他吃的速度,著急的哼哼。

  說到弟弟很乖就不得不提我那非常糊涂的二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哭,經(jīng)常被母親打,打了也還是哭,但作為一個孩子哭也是能得到很多不哭的孩子得不到的東西,有一次母親坐一個三輪車去城里,提前給我們說好了不帶我們,等到母親坐上車后,二妹哇的就哭著追車去了,然后就被帶上了車,三妹因為最小也被帶上了,留下我一個人看著他們走遠,很是羨慕,我很想說把我也帶上,但我知道說了也不管用,沒有結果,雖然很想去,但是如果讓我去哭鬧得到那些東西我也是不愿意的,我從小就一直聽母親說,“你大,你聽話一點”,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等到弟弟一歲的時候,我們帶著去縣里的照相館照相,那個攝影師逗我弟弟笑,親切叫著狗狗,狗狗,在我們那的有些地方的人叫孩子親的叫狗狗,回來后我就一直想著狗狗這個小名,我們不那樣叫孩子,我自己不是很喜歡,就想著諧音,抖抖,我們村有個大人叫這個名字,排除,后來就想到了叫豆豆。我的弟弟有了他的小名豆豆。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上,出生和家庭是無法選擇的,生命中的苦難也是無法避免,我們既然出生了,努力吧,我們都在努力的活著,酸甜苦辣都接受。如果可以選擇,我想豆豆是不想來到我們家的。

暗夜苦行僧

每天都是一個新生命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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