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在迪塞爾將海族引出去后就越發(fā)的不安起來,她感覺到自己仿佛丟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她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去,但是想到迪塞爾對她說的話,她還是忍住了,她不能讓迪塞爾分心,而且她相信迪塞爾一定會平安的歸來。
突然,她心臟猛地一縮,整個大腦都陷入了一片空白,她感覺到迪塞爾出事了!
她再也忍耐不了了,一把推開浴室的門,朝著外面走去,看見四處破損的墻壁她微微一愣,她完全沒想到這頭海族的力量這么強大,心里也愈發(fā)的擔心迪塞爾起來,她慌張的往外跑去。
她無比地確信迪塞爾已經(jīng)出事了,海族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迪塞爾怎么可能輕易的從他手里逃掉!
走出房間,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她不知道朝哪邊走。
“砰!”
貝拉立刻意識到,那是肉體倒在地上的沉悶撞擊聲,她連忙朝著聲音的來遠源處跑過去。
很快她就聽到了一道劇烈的喘息聲,這是迪塞爾的聲音,他還活著!貝拉心里一喜。
來到聲音傳出的房間后,貝拉整個人如遭雷擊,站立在門口直愣愣的看著里面的情景。
只見那頭兩米多高的海族全身腐爛的倒在了地上,而迪塞爾渾身是血的倒在一旁,不斷的劇烈喘息著。
他的胸膛是凹陷下去的,每一次呼吸都極為困難,每一次呼吸都極為痛苦,每一次呼吸都讓貝拉感覺到心痛。
她頓時淚如雨下,連忙跑到迪塞爾身旁,這才發(fā)現(xiàn)迪塞爾的傷勢比她看到的還要恐怖。
他不但胸膛都凹陷下去了,腹部更是有著五個巨大的血洞,可以透過血洞看到另一邊的情景。
而且他渾身都是勒痕,更嚴重的是,他的大腿大部分的血肉都消失不見了,只有慘白的骨頭還留在外面。
貝拉看著迪塞爾這幅模樣想要抱住他卻又不敢,怕他承受不住傷勢而死去。
含著淚,貝拉撫摸著迪塞爾那蒼白的臉龐,哽咽的說道:“迪塞爾,你要撐住,你別死……”
看到貝拉來到他的面前,迪塞爾勉強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貝拉,我可能撐不……住了……其實我……在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對你有了一絲……好感,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你……本來打算到……巫師學院的時候就……向你告白的……可是現(xiàn)在卻……咳咳咳?!?p> 迪塞爾說著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些內(nèi)臟的碎片都被咳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貝拉失聲痛哭了起來,不斷的說道:“你別說了,別說了……”
“貝拉,我有一句……話一直藏在心里想……要和你說?!钡先麪柮銖姷呐e起手擦著貝拉眼角的眼淚說道。
“你說,我聽著呢……”貝拉抓住迪塞爾的手哽咽的說著。
“我想……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直到生命的……盡頭!”迪塞爾說完這句話眼神逐漸的黯淡了下來。
“不!迪塞爾!你說要和我在一起永不分離的!你別死,我不準你死……”貝拉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滴落在了迪塞爾那蒼白的臉上。
“再見,貝拉……”迪塞爾虛弱的說完這句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不!”貝拉頓時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她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好像只是沉沉的睡過去了的大男孩,想起了她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記得在第一次見到迪塞爾的時候就對他芳心暗許,那時候她覺得迪塞爾就是守護她一生的騎士,后來她遇到的一次次危機中也都是迪塞爾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旁。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教迪塞爾跳舞的時候,那個時候,迪塞爾踩到她的腳總是帶著一副歉意的笑容。
她還記得在參加舞會的時候迪塞爾為了保護她而滿身的傷痕。
她還記得,為了報仇迪塞爾被波里亞特打的重傷時的情景,她默默的陪伴在他身旁,為他著急為他擔憂。
然而,這個自己命中注定的守護者卻在這里倒下了。
“不!我不要你死!你說話??!你睜開眼睛??!你快點活過來!”貝拉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流,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滴落在了迪塞爾的臉上。
在擊退那個海族后,詩格恩就走進了船艙,隨后他就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他微微一愣,隨后就朝著那個船艙走過來。
很快他就看到房間里一個女孩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在地上失聲痛哭,在他們旁邊則是一具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的海族尸體。
這是……
他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神色,隨后他平復下臉上的激動,溫和的說道:“讓我看看吧,也許我能救活他。”
貝拉聽到這聲音先是一愣,隨即轉(zhuǎn)過頭滿臉激動的看著眼前這個藍發(fā)巫師,祈求著說道:“詩格恩巫師,求求你救救他吧!”
詩格恩點了點頭,他走到迪塞爾身旁,旋即眉頭一皺。
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瀕臨死亡的程度,他心中一凜。
拿出了一支散發(fā)著翠綠色光芒的藥劑,小心翼翼的灌進了迪塞爾嘴里,隨后念叨著晦澀的咒語,手一揮,一道綠色的光芒就出現(xiàn)在了迪塞爾的身上。
在綠芒的包裹下迪塞爾身體上的傷勢以極快的速度復原著,腹部的五個血洞也不斷的變小,最后消失不見。
他大腿上的慘白骨頭上,也飛快地生長起一點點肉芽,很快這點肉芽就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起來。
一會兒過后迪塞爾身上的傷勢也全都愈合了,詩格恩臉上也微微浮現(xiàn)汗跡。
貝拉此時已經(jīng)止住了眼淚,看著迪塞爾身上的傷勢全都復原了,但卻仍然沒有蘇醒,貝拉向詩格恩巫師問道:“為什么他還不蘇醒?”
“肉體上的傷勢容易恢復,但是精神上的傷勢卻難以恢復?!痹姼穸鞑亮瞬聊樕系暮顾f道。
“那他要到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貝拉走過去抱著迪塞爾向詩格恩問道。
詩格恩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就說不清楚了,畢竟他先前遭受到了這么大的痛苦折磨,平常人很可能早就因為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而死去了,而他能堅持下來也的確是很罕見?!?p>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蘇醒嗎?”貝拉整理著迪塞爾那頭暗紅的頭發(fā)說道。
“是的,這個要看他自己了,如果他內(nèi)心夠堅定很快就會蘇醒,但是也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不過他的意志極為堅定,相信很快就能醒過來!”詩格恩巫師說著就離開了這里,顯然是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而貝拉完全沒有聽到詩格恩后面的話,只是喃喃念叨著:“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就算你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我也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貝拉目光堅定的說道。
這時,一個影仆走了進來,用機械般的聲音說道:“兩位請跟我來,詩格恩大人已經(jīng)吩咐我重新給你們安排房間了。”
聽到這句話貝拉攙扶著迪塞爾然后說道:“走吧。”
“需要幫忙嗎?”影仆問了一句。
“不需要?!必惱芙^道。
影仆沒有說話,很快就幫他們安排好了一個新房間。
進入房間,貝拉抱著迪塞爾走進浴室,仔細的幫迪塞爾清理了一下身體,然后輕輕的把他放到了床上。
想著迪塞爾最重要的那本書和那個袋子,貝拉又匆匆的返回了以前的那個房間將那本書和小布袋拿了過來,順便還拿了幾套衣服。
回到房間貝拉就一直守在迪塞爾身邊,時不時的跟他講述著一些事情,而巴特姆也得知了他們的事情,每天都會來探望一下迪塞爾,順便還幫貝拉從餐廳帶食物過來,好讓貝拉能一直陪伴在迪塞爾身旁。
……
黑暗中,迪塞爾抱著雙膝孤獨的坐在角落里,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只知道一直有個溫柔的聲音時常在他耳畔響起。
他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但是隱約記得,那個聲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聲音。
他曾經(jīng)努力想過這到底是誰的聲音,但是每當他一想,就會頭疼,而且疼的像是要裂開一樣,這讓他放棄了繼續(xù)想下去的念頭,只是默默的傾聽著那道聲音向他講述的故事。
“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惹得父親不開心……”
“還記得那一次我調(diào)皮的爬到樹上卻下不來,然后……”
“你還記得嗎?那一次我教你跳舞……”
“那天我們?nèi)⒓游钑?,別人把我灌醉了,想要玷污我,后來是你……”
他就這樣一直默默的傾聽著,這個聲音有時候講述的是她的故事,有時候講述的是他和她的故事。
這讓他很想離開這里,到她的身旁與她相見,然而他卻怎么也離開不了這里,無論他怎么走,這四周都是一片的黑暗。
這讓他感到很難過,就連見一面都這么的困難嗎?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聽那個溫柔的聲音講了多少故事,他感覺到有些迷茫困惑起來。
直到有一天,那個溫柔的聲音失聲痛哭了起來,祈求著他,讓他快點蘇醒過來,哪怕是睜開眼睛看她一眼也好。
這讓他感到焦急和煩躁起來,他不愿聽她哭泣,他也不想她哭泣。
他迫切的想要離開這里,離開這虛無黑暗的地方,他想要陪伴在她身邊安慰著她。
他不由憤怒的吼叫著,發(fā)瘋似的不斷的揮舞著拳頭想要驅(qū)散眼前黑暗。
突然,黑暗中一道亮光傳來,他一愣,隨即瘋狂的朝著那道亮光跑去,光線越來越強,他很快就到了亮光的盡頭。
他看到了一個面容憔悴不斷哭泣的女孩,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