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的戶口所在地在河南淮陽,是進孤兒院后派出所給她的一個新的身份。在身份信息上,辛善現(xiàn)在和自己的親生父母在法律上已經(jīng)看不出有任何的關(guān)系。辛善如果想打官司要回這套房子,首先是要證明自己原來的身份,她就從沒有打算和過去的自己再扯上瓜葛。現(xiàn)在對她而言正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她不想有任何潛在的風(fēng)險。過去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她不想給扯出來。
姨媽聽辛善提起前夫的事情,很是無奈地說:“我是不能指望著他來過日子的,他再婚后又生了兩個孩子。每年他是會給我點錢過生活。磊磊每次需要花錢的時候,他也不是一點都沒管。但他本身自己就不富裕,我也沒辦法指望得上他?!?p> “難道你這么多年都沒有再婚嗎?”
辛善覺得有些奇怪,姨媽和前姨父離婚,從她記事起就是這樣,照理說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難道說姨媽都沒有再找一個男人過日子嗎?
姨媽苦笑著說:“找男人有什么用?我又能找個什么人呢?找個后爹給我兒子氣受嗎?”
姨媽從來沒有想過再婚,當(dāng)初她堅持讓孩子跟著她,就是不想讓鑫磊以后受后爹后媽的氣。她離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輩子,她就守著兒子一個人過,那所謂的婚姻、人生的另一半,她是不相信了,也不想再找了。
“不過現(xiàn)在想想,與其讓磊磊跟著我這樣的親媽,確實不如跟著他爸強,就算再怎么不成器,就算要看后媽的臉色,但至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磊磊的爸爸一直都怪我把孩子害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才是對孩子來說最殘忍的那個人。”
沒能給鑫磊一個完整的家,已經(jīng)是對不起他。最后還一手把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都說父母是愛孩子的,姨媽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
和辛善談了許久后,姨媽看了看鐘表,已經(jīng)超過十點了,她和辛善表明態(tài)度道:
“我不管你怎么打算的,我希望你能夠手下留情給我和我兒子一條生路,不要讓我們從這里搬出去。你要是想住在這里,我把我現(xiàn)在睡的那間主人臥讓給你睡,不過你不能住磊磊那間房,他不能夠隨便換房間,他會不適應(yīng)的。這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我絕對不會和你爭,等磊磊病好了以后我會帶著他從這里搬出去?,F(xiàn)在,你不要爭回這套房子,你不能把我們趕出去!”
辛善很不滿姨媽的說法,“你這話才是說得好笑,這里本來就是我父母的房子,我不需要爭,這本來就應(yīng)該是屬于我的東西!”
“是你的,我還給你,但請你還讓我們住在這兒?!币虌尨丝痰难哉Z都軟了,她以為辛善這次回來是真的來要回這房子的。她沒有多想,她沒有想過辛善現(xiàn)在的身份其實和這房子扯不上一點關(guān)系。都過去那么多年了,辛善要想成功證明她才是第一順序繼承人的身份,實際操作起來其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所有的手續(xù)都想要辦下來的話,找不到人拖上個三年五載也是很正常的事,姨媽此刻其實大可用不著那么擔(dān)心,因為眼下的狀況未必對她那么不利。
再說了,辛善此刻壓根沒有多出這事的打算,她本來就是心血來潮地想來以前住的家里面看一看,讓姨媽繼續(xù)在這里住下去其實也沒什么問題。但辛善只要想到小時候在姨媽手里受到過的委屈,她就不想讓姨媽那么稱心如意地用她的東西,就是想要刁難一下。
“行了,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今晚我就住這里不走了,我睡你的那間主臥,這可是你說的,你今晚就睡在客廳。”辛善扭了扭脖子說道,昨天晚上她就坐了一晚上的火車沒有睡好,現(xiàn)在她也確實困了。她小時候睡了將近兩年的儲藏室,今天只有這一天讓姨媽睡沙發(fā),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