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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云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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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云謠 云起諾瑤 3013 2019-03-21 00:26:35

  南城的孫小姐病了許多年,病情與杜若姑娘十分相似,可是我為杜若姑娘診斷多日,卻也不知從何下手。

  她身體柔弱,脈象不平穩(wěn),有事甚至把不到脈。

  對此我耿耿于懷多日,始終記著杜若覆著輕薄面紗,病殃殃躺在榻上說的:“今生能遇顧公子,實屬杜若所幸,只愿杜若去后,顧公子能摘一株梨花放于墳前,杜若感激不盡。葉公子也不必介懷,我這病不知請了多少神醫(yī),終是無用……”

  別的神醫(yī)那是假的,我這個真神醫(yī)怎么能讓我未來的師娘受病痛折磨呢?

  而且,將師娘救活了,沒準師父就不讓我還錢了!

  我將倒在杜若身邊哭的死去活來的杜皎皎拉出了春香樓,因為事情的繁忙,早已將提親之事拋諸腦后。

  杜皎皎癟嘴:“葉安陽你做什么?姐姐都病成那樣兒了你還不讓我陪她!”她一邊抹淚,一邊向春香樓的方向走去。

  我拉住了她:“哎,你急什么,我聽說南城的孫小姐也得了這種怪病,我曾在葉家醫(yī)術上看過一次,或許再找到一個患者,咱們就能救回你姐姐!”

  皎皎細眉微蹙,半信半疑:“真的?”

  我雙手抱在胸前:“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皎皎搖搖頭。

  對于杜若我有些自責,畢竟人家心善收留了我和師父,可是我平日里不曾見她,就算見了她,她也是以紗覆面,所以多日里未曾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病的這般嚴重。

  而師父沒有發(fā)現(xiàn),則是因為杜若見師父前定要保證自己沒問題方去找的師父。我不禁感嘆世間女子多深情。深情的快要將一條小命交代在這樣一個根本得不到回應的感情上。

  我們一直往南走,走到一處石橋邊,看見了一群人圍繞在一處。他們擠在一起,會是什么呢?

  我和皎皎有一個毛病,就是好奇心太過嚴重,一看到人多,馬不停蹄的湊了上去。

  皎皎比我矮很多,踮起腳來還是看不見。

  知道官兵來了,我們才知道為何如此熱鬧……

  人群散開后,方才聚集處原來是躺了一具尸體!

  尸體被水浸泡時間過長,皮肉已經(jīng)開始腐爛,并且泛白。

  所有人都蒙著鼻子,而我沒什么感覺,畢竟過去我在黃泉與一堆尸體相伴,如今看到尸體竟然會覺得有幾分親切……

  皎皎盯了尸體看了半晌,踮起腳來靠近我的左耳:“你看他像不像那個王老五?”

  眼神不錯嘛凡人!

  “就是他”我肯定道。

  “他怎么死了?”

  “我怎么知道?”

  我看他衣著倒也完好,身上并無淤青,看似像是中毒,碰巧前幾日我給他服了毒,莫非是有人想嫁禍于我?

  果不其然,突然有人從人群中冒出來,用手指著我:“對,官爺是他!一定是他!”

  官兵讓他出來,他指著我:“那天他在君悅閣給這個人吃了一瓶子毒藥!”

  所以呢?他的死活與我何干?

  我指著地上的尸體:“藥是我給他的,不過解藥我也給了”

  皎皎在一邊呆滯了好一會兒:“對啊對啊,藥是安陽給的,不過安陽給了解藥!”

  “原來如此”官兵暗嘆一聲,然后呼到:“將此人帶回去!”

  “不是他,你們怎么能冤枉好人呢?”皎皎擋在也前面,這時候她倒是仗義。

  我將他推到身側(cè),輕聲對她說:“回去找我?guī)煾浮?p>  我也不知道她聽清楚了沒,反正我被帶走的時候她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像是被嚇傻了。

  “他不是那個葉神醫(yī)嗎?”

  “對對對,好像就是他!”

  神醫(yī)會殺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嗎?

  可能會吧……

  我被獄卒十分客氣的丟進了骯臟不堪的大牢,官兵果不其然的說了“你老實點!”

  我咧開嘴一笑:“官爺我最老實了!”

  他們幾個瞥了眼我,覺得我都來了這種地方,那絕對是可以任他們欺負,眼神中帶有幾分蔑視,然后漫步離開了。

  幾根木樁子就能困住我?我從枯草堆上爬起來,站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灰塵,走了幾步到木樁子面前,我看著這木樁間距著實有點兒寬,我一把頭伸出去,整個人就出去了!

  哈?

  我還有點驚訝,這與天庭上那個帶著天雷的煉獄完全不可相提并論呢……

  那桿子手腕一般粗細,伴著噼里啪啦的閃電聲,令人望而生畏,而這人間大牢的木桿真的不是做擺設?

  驚訝之際,幾個人從隔壁牢里竄了出來:“瞧瞧瞧,又來新人了!”

  新人?我?

  我禮貌對他們一躬:“在下葉羽,見過各位獄友!”

  幾位獄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文鄒鄒的貌似書生的我,看我的眼神便像極了看天上的第十個太陽。

  “兄弟是怎么進來的?”穿著囚服的大胡子一邊摸著他扎人的胡須問。

  我靠在木欄上:“被人設計陷害的唄,你們呢?”

  皮包骨的一個駝背長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張家的火是我救的,他們非說是我放的!”

  “還有這種事?”

  大胡子也唉嘆一聲:“我啊,在孫小姐家中做粗活兒許多年,孫小姐人好,可是她那個奶娘太他媽狠毒,說我偷了他們家東西,不僅給我趕出來了,還報官把我抓起來!”

  嘖嘖嘖,這都是些什么壞人!

  我自詡不是個好人,至少還是能分得清青紅皂白的。

  “對了,你說的孫小姐可是城南孫家的那位嫡女?”

  大胡子細目微睜:“就是她就是她,不過孫小姐養(yǎng)在深閨從來沒人見過!”

  “那必定是位絕色了!”

  紅顏薄命,大概說的就是他們這種傾國傾城的凡人女子。

  大胡子搖搖頭“孫小姐住在內(nèi)院,我在外院干活,雖然沒見過,不過她婢女都說這是和心善的娘子?!彼D了頓,問我:“兄弟居然知道孫家有個嫡小姐!”

  正聊的熱火朝天,不宣傳大聲呼道:“干嘛呢干嘛呢,一個個給我安分點兒!”

  一眨眼的功夫,這些獄友就像泥鰍一樣竄進了自己住的牢房。

  我與大胡子一墻之隔,我蹲在墻角問他:“你方才說孫小姐奶娘十分惡毒,那是怎樣一個惡毒?”

  大胡子倒是熱心,一見我與他搭話,心里樂呵的緊:“那女人待下人不好,待小姐也不好,不過夫人早逝,連小姐都怕她!”

  唉,怎么都是嫡出,孫家小姐和葉安韻差別這么大呢?

  葉安韻是我孿生妹妹,一輩子不愿喚我一聲兄長,巧的是我也不喜歡她喚我。這丫頭生性愛胡鬧,尤其喜歡無理取鬧,她換過的奶娘比衣服還多,那些奶娘見了她,活脫脫像見了十殿閻王。我覺得今后若是誰家娶了她,不出半年必定失心瘋。

  “兄弟,難道你看上我家小姐了?”

  見都沒見過,何談看上不看上……我覺得凡人這邏輯十分奇怪,一會兒說我欠了師父錢,就要做他的人,一會兒又說我喜歡什么孫小姐……

  我搖了搖頭:“怎么會,不瞞兄弟,我是一個大夫,聽說孫小姐久病在床,我身為大夫是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的!”

  大胡子驚訝的打量了我一番:“哇哇哇!兄弟看起來不過十幾歲,居然還是個大夫!”他頓了頓,瞳仁驟然一縮:“你你你……不會是最近來豐州城的那位葉神醫(yī)吧?”

  “嘿嘿”我嚴肅的蹲在墻角,理了理袍子:“正是在下,今日我方才打算去拜訪你們孫小姐,哪知就被逮住了,還被關進這里,這才與兄弟結(jié)識!”

  大胡子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說完,一雙布滿老繭的粗手一拍墻壁,砰一聲連著我耳邊都在震動:“這群狗東西,連葉神醫(yī)都抓!”

  對,這群狗東西,居然連我都抓!

  大胡子一陣的長吁短嘆,哀嘆了這群獄卒將我關起來就延誤了他家小姐病情,無時不刻不在與我討論如何從這大牢逃出去。

  雖然是一介粗人,卻有情有義!

  我在略微潮濕的草堆上躺著,仰頭從最高處的那個小窗里看到外面的月亮,月牙低沉,清風徐徐,一絲絲月光自窗戶透過,輕飄飄撒到我身上,這是我在大牢里唯一體會到的美景,過去卻從未覺得越來月亮如此之美,月色如此溫柔。

  那么,到底是誰要害我呢?

  我不免想到了這里。

  知道我是葉家嫡子的其實并不多,只是知道豐州城來了一個葉神醫(yī),葉家家大業(yè)大,弟子遍及九州。又正好看到了我給狗爺解藥……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誰設的一場局?

  那天狗爺給我演了一場戲,然后借我之手除掉王老五,最后他自己落得一身輕,將牢獄之災全部推在我身上?

  這個幾率倒是很小,我與狗爺素不相識,他也并未知道我是一個大夫,如此說來,借我之手殺人就沒多大可能。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腦子都要繞糊涂了,干脆放空,什么也不想。

  反正師父會救我出去的!

  我側(cè)身看了看熟睡的各位獄友們,暗道:“我也得把他們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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