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深秋時節(jié),草木皆枯,寒涼遠勝往日。
曹操一行住處被安排的妥帖,典韋親率近衛(wèi)于門外看守,保證萬無一失。
曹昂分到了一個小院,他住主屋,十名近衛(wèi)住偏房。
“今日飲酒過量,怠慢十位壯士,請恕昂罪!”曹昂脫掉鐵甲,單手握劍,沖著十人拱手。
“公子折煞我等!”十人參拜。
“爾等十人,日后便是我之親衛(wèi),軍營之中我親近之士!”曹昂一個個的去拍肩膀。
頭先一個,滿面風(fēng)霜,一見就是軍中老卒,曹昂面容肅穆,“老卒姓甚名誰,家鄉(xiāng)何處?”
“回公子話,小的沒名,軍中都喚我老王頭,家住許昌!”
“小六子,家住許昌!”
“面湯,家住許昌!”
“疙瘩,家住許昌!”
……
“都是家住許昌?”曹昂驚奇的道,雖然都沒個名姓的,但是都家住許昌就顯得出典韋心細。
“諾!”
“大家都無姓氏,日后稱呼不變,日后隨我姓曹如何?”
十人對視,“謝公子賜姓,愿為公子家奴,效死命!”
曹昂一個個的扶起來,一個個的記住那張臉,“曹利,曹國,曹家,曹生,曹死,曹以......曹福!”
“今日起,爾等與我,榮辱與共!”
“謹遵主公令!”
打發(fā)這十人去休息,今日無妨守夜,等到鄒夫人出現(xiàn)之后謹慎便是。
曹昂和衣臥在榻上,心下有些不安寧,右眼皮跳的厲害,捏了捏緊皺的眉頭,誰在謀我?
……
曹安民憤恨的捶在木幾上,往日都是他曹安民隨侍曹操左右,今日讓曹昂搶了名額,他心中很不爽!
“咚”
“誰?”曹安民可沒近衛(wèi),一個偏房小院子就把他打發(fā)了,而且說是個院子,其實只有兩間屋子。
“許昌來人!”
曹安民眼中迸發(fā)出神采,定是卞夫人遣人來相助于我!
來人瑟縮,一看便是老實巴交的角色,但是抬頭時那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明白,這人不是外表上看著那么簡單的。
“敢問來人,許昌何人遣汝見我?”
來人輕笑,“公子心中已有了計較,何必多問,某來是為了助公子一臂之力,打壓曹昂的氣焰!”
曹安民心下歡喜,這么多年了,還沒人叫過他一聲“公子”,“好,好,夫人有甚安排,只管告訴我,我定傾盡所能,讓曹昂過的不那么痛快!”
“唉,公子言之過重,曹昂乃主公親子,我等又怎去打壓?只是略施小計,讓公子你于主公分量變重,更受寵愛罷了?!?p> 曹安民喜不自勝,“先生快快道來!”
那人微微一笑,“公子可知主公好甚?”
曹安民遲疑,試探著問,“美酒?寶馬?神兵?”
那人微笑著搖搖頭,“非也,非也?!?p> 曹安民眼中閃過一道奇光,“美人!定是美人了!”
“不錯!就是美人!”
曹安民頹然,“我手下無人,憑我一人,這偌大的宛城,哪里去尋美人??!”
“這一點夫人早有安排,公子不必搶人,只引主公去便是,這宛城,還有人能擋得住典將軍?”
“此計大妙!”曹安民興奮的拍手,曹昂那個讀書讀傻了的老古板,怎會獻上美人?
“那美人姓鄒,乃是張濟之妻,張繡之嬸也,公子可暗訪其下落。”
“多謝先生,敢問先生之名姓?”曹安民大喜過望。
“區(qū)區(qū)小名,何足掛齒,公子不需掛懷,惟下愿公子馬到功成!”
“多謝先生,安民回到許昌,定重重的拜謝先生!”曹安民鄭重的送這人出門。
這人微笑遠去,心下暗笑,計成一半矣!
賈詡回到家中之后,待到酒醒,越想越不對勁,這世間那有雙龍命格,雙龍相爭,必有一傷,最起碼也要有三個真龍命格啊!
轉(zhuǎn)念一想,慢慢回憶,曹昂那只龍頭眉心,好像鎮(zhèn)著一抹紫光在對抗黑光!
那是,將有殺身之禍乎!
殺真龍命格的人!賈詡驚了,原來這是一條死龍啊,我說天下格局未定,怎地養(yǎng)出一條龍來!
正思慮之間,下人來報,“主人,有客來訪!”
賈詡皺了皺眉頭,“來人是誰?”
“來人未通姓名,只說見到主人之后自有交代,對了,他說他從許昌來!”
“請他去書房!”
“諾!”
賈詡整了整衣冠,許昌來客?倒是有幾分意思,曹孟德,你后宅不寧啊!
賈詡書房。
來人褪下黑袍,正是那指點曹安民之人。
“在下陳文,受人所托,送一樁安身立命的富貴與先生!”陳文拱手。
“哦?說客不說,反倒談起安身立命的富貴,此誠實有趣也,陳先生請說?!?p> “這……”陳文看了看左右。
賈詡道:“陳先生放心,此之賈詡書房也,無令近者杖斃!”
陳文笑道:“恐隔墻有耳!”
賈詡?cè)砻P,竹簡,陳文接過,少書片刻。
賈詡不以為意,拿過來看,只瞥了一眼,猛然跳起來,驚怒道:“你怎敢如此!”
陳文不以為意,從懷中掏出錦囊來,“先生看了便知?!?p> 賈詡哆嗦的接過錦囊,居然也有人能看出曹昂的命格來,而且,而且算出曹昂命格為父所壓,水火之局為陷命之地,天下格局未定,謀殺真龍命格,背后之人所謀甚大!
拆開錦囊,賈詡又打了個哆嗦,心中大罵,曹孟德乃父祖墳上冒青煙了不是?自己是蛟龍命,大兒子是真龍命,雖然二龍相爭,互有死局,但也是真龍命啊!生在皇家都不一定能有的命??!
這個叫曹丕的十歲小子,實實在在的惡蛟命,死一個與他爭鋒的兄弟命格就貴一分,乃母的,富的貴的奇怪的全在你這一家?。?p> “那位在淯水與宛城之間,只要宛城大火起,那他水火之間必死無疑!”陳文微笑。
賈詡頭上冒冷汗,“敢問足下師從何人?”
“大賢良師帳下何儀,曾在大賢良師座下聽從教誨!”何儀微微一笑。
“爾等設(shè)局干涉,不懼死乎?!”賈詡心肝都在發(fā)顫,風(fēng)險太大,殺曹昂固然能受到曹丕日后的重視或者重用,但是要是被張繡跟曹操發(fā)現(xiàn)二人被他賈詡玩弄于股掌之間,他必死!必死!
“固然如此,故先生只需起火,吾等自會將柴架高,分說利害,傾向利弊,這不正是先生所擅長?”何儀輕笑。
“先生慢慢思慮,故應(yīng)知曉,許昌乃是上好安居樂業(yè)之所,亦是先生愛身惜命之處!何儀告退!”何儀拱了拱手,罩上黑袍,心中默道,成了!
大公子,莫要怪我何儀,誰教你不是夫人所生,阻了夫人的路,看你如何應(yīng)這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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