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沒那么容易吧!”孫張李推翻桌案,從袖口之中抖出兩包什么東西,往前一甩,一陣白灰遮擋住了陸梅夫的視線,張白跳反應(yīng)快,他對陸梅夫喊道:“是面粉,他要跑!”正堂內(nèi)外當(dāng)即亂了起來,藥王孫的手下人從左邊推案而起,還有人想要去外面喊人被張白跳踢回堂內(nèi)。
“張兄!走吧!”陸梅夫來不及拜見那三位,眼中只有那盆炭火,張白跳看出他將要做什么,等他們出到外面來,正堂里不停冒出煙來,隱隱看見了絲絲火光,燒起來了,這下,把侍衛(wèi)都引過來了,陸梅夫與張白跳跑得快,追著孫張李逃跑的方向追過去,可苦了王秭歸三人,進來的兵士和侍衛(wèi)們看著正堂外的三人,場面一時有些尷尬,直到管大鈞從地上操起一把長刀來,大喊一聲:“藥王孫反了!殺亂黨!”宋牧喝的酒不少,就看見那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場景,誰走了,誰又進來了,誰拿著刀沖出去了,他們?nèi)蚱饋砹耍班谩彼诘厣希躏鰵w護著他,等堂前靜下來,管大鈞過來一把打掉他手中提著的那壺酒:“什么時候了,還喝!”管大鈞一揮手,招呼來軍士:“送宋大人回營?!?p> 逃出來二里地,從城南到城北,孫張李躲著二人的追殺,逃到了這條巷子里,他心里清楚被逮到憑借他這不入流的武功,對抗不了那二人,與其就這么死了,他還想再賭一把,“有人沒有?”他喊得大聲,連喊了一會兒,有人從小宅院中出來,“瞎喊什么?”孫張李不怕那人會突然給他一刀,他連滾帶爬地到了那人面前,說:“我有一樁大買賣!”他這話又是喊出來的,嚇了那人一跳:“瞎喊什么,什么買賣?”
孫張李不說話了,這時,巷口傳來一陣對話聲:“陸兄弟,有人在巷子里?!薄霸蹅冞M去看看。”那人把他拉進院子里,一關(guān)門,原來院子里還有另外幾人,和她一副打扮,院子外,“哐!哐!哐!”陸梅夫和張白跳拍了拍門,里面幾人都把手按在劍柄上,孫張李眼中有一股瘋狂勁,這就是他要賭的場面,他又喊了一聲:“小兔崽子們受死吧!”拖他進來的那人劍一拔順勢送出去,抵在孫張李面前毫厘之間:“你找死?!睂O張李也不介意就挨在劍尖上把額頭刺出血來,反將那女人驚了一下,她收起劍來,小院子外面,陸梅夫和張白跳聽著沒有動靜,天色已晚,看樣子是追不到孫張李了。
陸梅夫看看那聲音傳出之地,決意要進去,“張兄?”張白跳聽著他問,沒有遲疑地扒著墻裂面上露出的磚縫,借力上墻,正與院內(nèi)幾人相對,孫張李在幾人中對著他笑,眼看著張白跳進去了,院中傳出一陣刀兵交鋒的響動,陸梅夫直接破門而入,迎著面給了一個劍客一套連環(huán)掌,可那劍客也不是好惹的,她手中長劍翻花似的挑動,比陸梅夫之前遇到的殺手劍術(shù)更強。
劍客受了他一套拳都沒大事,不等他細想其中關(guān)節(jié),那女人的劍就到眼前了,只是一個照面,他躲了過去,肩頭卻中了一劍,陸梅夫要躲她的劍,向后退了好幾步,那女人的反應(yīng)極快,抵著劍壓在他肩頭上,直逼得他退到了角落里,終于,一劍穿刺而過,陸梅夫肩頭被人洞穿,長劍尖直觸碰到了他背后的墻面上。
血很快染紅了他半邊罩衫,陸梅夫在這情形下一時有些慌張,并不是總能僥幸躲過,僥幸擊殺,當(dāng)下,似乎看出了他還想要反抗,女人手中的劍一下子被她拔了出去,復(fù)又直刺進來,豆大的汗珠從陸梅夫臉頰上滾落,他腦海中只剩下了“疼”字,連右手也抬不起來,身體發(fā)著抖,忍著沒喊出來,張白跳那邊對陣數(shù)人,他不能讓他分心。
直到他表現(xiàn)得足夠痛苦,那女人終于拔出劍,要去幫著姐妹們的忙解決那個張鐵尺,如果她能多留意一下,也許就不會給他一個成長的機會了,在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陸梅夫眼中逬發(fā)出一道光彩,他暗暗地運功到右手去,靠著傷痛的那半邊身子隱藏住了泛著赤色光紋的右手,就是這刻,他的機會來了,在他暴起的瞬間,劍客聽到動靜,轉(zhuǎn)身一劍,這劍正刺入他肩頭,痛苦沒能讓他停下,求生的欲望驅(qū)使著他爆發(fā)出了最瘋狂的反擊。
赤紅手掌正正地印在那女人心窩,她感覺到了,那是何等可怕的內(nèi)功,從那手掌傳來一股狂暴的內(nèi)力灌注進了她的體內(nèi),在十二正經(jīng)內(nèi)橫沖直撞,她就這樣迎著他的面,仰面噴血,眼睛、耳朵也流出血來,她松開了劍,一個劍客的手松開了自己的劍,陸梅夫不管肩頭插著的劍,強忍痛楚又是幾掌上去,出掌印著五臟,女劍客連吐幾大口血,那邊圍攻張白跳的幾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異動,同伴血濺當(dāng)場,陸梅夫發(fā)了瘋一樣在朝著這邊過來。
他肩頭那把劍很是突兀,若是尋常人等早就痛的昏過去了,他明白的,不拼,他和張白跳都要死,抓住這個破綻,張鐵尺結(jié)果一人,鐵尺貼著劍身,劍客只是瞬間遲疑,就被他鐵尺鉗斷手筋,后面陸梅夫上來一掌摧心,女劍客痛苦地大叫一聲,七竅流血而死。
“陸兄弟,你忍著點,我?guī)湍惆纬鰜?。”張白跳手快,說話的時候,手就動起來了,陸梅夫只是又感覺一痛,劍拔出來了,他才發(fā)現(xiàn)這赤焰功的好處,內(nèi)力運行至手部正經(jīng)止了血,“張兄,是我拖累了你?!标懨贩蛘f這句話的時候,牽動著傷口疼痛,張白跳沒有答話,那些劍客又攻上來了。
孫張李躲在角落里,見二人受傷,他就往外跑,他這一跑,連著那些劍客也跟著他跑,陸梅夫有傷,跑不得,張白跳只好帶著他先回去療傷。
孫張李跑則跑了,可也跑不過這些劍客,她們還是追上去逮住了他:“藥王孫,你害我們遭了這劫,不交出藥王印,休想活命。”藥王孫從身上掏出那方小印扔到地上,他真不稀罕,這印雖然是祖?zhèn)飨聛淼?,但其中隱藏的秘密卻不是他們這一脈可以承受的,為首劍客把那印帶在身上,向左右示意了個手勢,就有兩把劍刺上去,那是兩把問心劍,“好了,此間事了,咱們走吧!”
次日,藥王孫的尸身與那兩口劍的故事就傳出了萬古城,直傳到襄地去,藥王府中那個“正人君子”被族中長老們推上了藥王的位置,歷代藥王為繼承先祖遺志,都將在成為藥王后改名為:“孫張李”,在祭拜時,年輕人終究還是不恨了。
祭拜后,族老上前拜道:“家主,藥王印遺失了?!睅讉€人把兩口劍呈上來,孫張李看了那劍一眼,又看了那族老一眼:“什么來路?”
族老再拜道:“稟家主,是東逝水?!蹦贻p的藥王把那劍拿起來說了句坊間流傳已久的話:“東逝水,問心劍?!彼遣欢?,他爹曾經(jīng)在做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想來也是不想牽連他,可現(xiàn)如今,不查不行了,當(dāng)下下令道:“查!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