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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暮江吟

第二十章 恐暗機義少求安 愿家平顧景念情

醉暮江吟 三變1 4669 2019-07-24 22:58:12

  玉華殿趙構與其皇子趙瑗、昭平郡主李曦琳了解二人相遇的前后過程未得到有效的情報后,心里便思量著另尋它途,如何也不能將此事就此帶過。

  其間左丞相汪伯彥趕到也得知了全部的實情,心里也在思量打算。

  與其同來的夏國慶王李仁忠聞知總算是踏實了下來。

  趙構對此著實有礙顏面,說些道歉之言實在不妥,便托言慶王與郡主初臨應以國禮款待才是禮儀邦國之舉。

  李慶王自然心知肚明,心里有些許怨言,但在他國之邦,也只得以善言相謝,再則有求于人自當禮下一些。

  故此次日,一二品文武在京大臣皆數(shù)到場,趙構以此也想震懾一下鄰國。李慶王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也想見識一下這宋國根基,如此各心所異,也是各得所需。

  慶宴殿,待殿門開啟后,眾官員入內便引起少數(shù)官員的驚異,數(shù)列鋪蓋黃龍錦段的長形餐桌擺設在其內,其上放置著各式琉璃玉瓷器器具琳瑯滿目讓人應接不暇驚嘆不已,更驚異的是這座大殿,比之崇政殿更奢華了幾分。

  在這些少數(shù)官員眼中,官家節(jié)儉,避先皇奢華繼先祖美德,是眾所周知之事,然今日一見,卻并非傳言之實,不知是眼界所限,還是傳聞有虛,他們這些不過近期新晉之人,之前根本無緣皇家大型場合,今日有幸得此一聚,也浮上了一些疑云,也不知何原故。

  因江山只余半壁,如今京都按趙構的意思此處只是臨都,當初臨定時設定了千余座宮殿,趙構下旨只建了百余座,眾百姓官員都贊嘆有加,皇帝節(jié)檢是百姓之福黎民之幸,然具體皇庭如何不得而知,而今這些新晉官員實見,心道皇家有皇家的風范,果然不一般,也只得贊嘆唏噓一番。

  對比大多數(shù)大臣而言,時空見慣罷了,入殿后按官威品級落坐,待眾大臣安坐,趙構才緩緩而入,宦官康覆跟隨其后待趙構使了一個眼色后,他才宣讀了一道今日宴請西夏慶王與郡主的御旨,那些新晉大臣才恍然,這是要盛耀國威啊。

  趙構坐于殿上神色甚是豁達,在宴上表述了皇家立場,眾大臣皆以附合,李慶王附笑相迎。此間美酒佳肴香氣四溢,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讓郡主李曦琳大開眼界,雖說他是郡主在夏國可也是有些見識,然比起這些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單色香盡美,其味更是食之回味無窮,心里那一點委屈更是在口欲中忘卻無蹤。

  然李慶王算是醉翁之意不在此,此間雖有些詫異,心道皇家果然不比民間,只可憾這些手藝不能傳入自己的大夏。

  宴到中途,席桌兩分,久經(jīng)的大臣便知此舉何意,不知情的也不多言,息間殿外便顯出翩翩身影,數(shù)十位宮娥衣帶飄飛,身姿婀娜緩步而入,步入場中,兩則聲樂漸起,樂女們隨聲碎步生蓮,腳下云氣翻騰,看得首見之人忘去了自我,手的酒水灑落卻不自知。

  郡主更是又驚又奇,做為女兒家對此她本有所喜好,然她的性情所致,竟對這些毫不入心。自家府中偶爾也有這等聲樂,宮中也見過多次,然而與此一比實在難以入目,竟而對此卻有了一些向往之心,心道倘若自己是其中一員,自己該多美。然而自己所想也只能想想罷了,必竟這些也只是下人所為,身為郡主又怎可拋于色相于人前,想著也就失去了一些興趣。

  宴末李慶王再次提起援助禮儀之事,趙構自然不再推遲,汪伯彥在宴上便上表了廳試皆已安排妥當,只待皇上下旨,不出數(shù)日便可了事,李慶王自是高興謝恩,余下再提一事,便是郡主一同回去,趙構心中有疚,心道早去的好,便也爽快應允,宴至申時方散,眾臣皆是盡性而歸,大是嘆許。然趙構與李慶王卻不然,誰也不知這宴中他們是不是都有了自己的結果。

  次日,臨安城又掀起一場熱潮,沉寂半月有余的朝試又開啟了復試,等待朝試的世子們又盼來了曙光,因前些日子宮中突變,故而暫停了朝試,這些世子多數(shù)是京都人氏,少數(shù)幾個來自外地,入京一趟也不容易,故而也就暫住京都,時刻也都關注著宮中變化,這告昭一出,在京的世子自不必說,早就聞得風聲,只待今日。那些暫住京都之人也一大早被告之,紛紛前來,只待皇城開啟。

  秦相府,秦二公子如同往常,與其父一般時辰起床,父親進宮早朝,他便于房中晨讀,十多年如一日從不懈怠。

  這一日,他趕在父親上朝之前待在父親房前,五更時分天氣漸曉,灰暗的夜空繁星依舊明亮,有縷縷灰白色流云浮于其間。微風少許,偶爾擺動著院中枝葉輕搖,他來回輕度于父親屋前,心中卻在想著父親前日所言,時而輕嘆時而搖頭時而沉思眉頭時鎖時舒。

  忽而屋內燈火亮起,將他從思緒中拉回,抬頭見窗里燈火閃爍,心道:“大概父親是起床了,要不要與父親說說?!毙闹杏行╈?,事關于秦府日后生機,他自覺是難以自主的。

  片刻屋門一聲輕響,秦熺一身朝服從中走出,身后一婦人隨出門來,輕聲道:“官人,今日義兒入試,可要再去說說?……”

  話未說完隱若卻見屋前站著一個人,仔細分辨驚聲道:“義兒,你怎么在這里?”急忙跑上前,只見眼前少年獨自站著看著她二人。

  秦熺緩步而下微皺眉頭道:“這個時候不去備考為何站在這里?”

  少年恭身道:“義兒向父親、母親請安!”

  那婦人聞言笑道:“好了,義兒是有事情要與你父親說吧?”

  頓了片刻少年點頭道:“娘,孩兒心中慌恐。”

  婦人望著眼前少年眼中盡是無奈,轉頭望向自己相公帶著請求的眼神輕聲道:“老爺”

  秦熺緩步向著少年平淡道:“你無需擔心,你盡管真材實學去考便是,按你祖父早先意思只是怕有些人故意排擠你,如今事態(tài)有變,是你祖父所未能想到的,為父相信你,這次圣上要親自監(jiān)考,即使沒有你祖父按排,我也相信圣上不會讓明珠蒙塵?!?p>  聞聽此言,本就有著忐忑之意的少年瞬間心頭月明云開,一股欣喜之意涌上眉頭,不掩笑意的眼神看向身前的母親,那婦人見兒子高興自然也是喜歡的,慈聲道:“義兒,別擔心,你父親即說了,你就好好備考吧?!?p>  “嗯,娘,義兒知道了”少年顯然在那婦人面前似小孩兒一般,十足一個文弱孩童。

  “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等天大亮了去你祖母那請安,再讓你三弟陪同你一起進宮,我今日不得空,你大哥今日當值,有什么事可以與你大哥商議?!鼻責缍读硕冻?。

  “是父親,義兒明白”少年聽到父親的聲音瞬間回過神,一臉如平常淡然的神情嚴肅回道。

  “義兒,先回屋吧,你父親要趕去上朝,到了宮中有什么事多與你大哥商議”婦人在一旁輕音摧促道。

  “嗯,父親,母親孩兒告退”少年得了心中所需,也不再耽擱應回道,便匆匆去了。

  那婦人看著遠去的兒子,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眉頭卻漸漸緊皺了起來,也不知她心中此時又在思慮些什么。

  “哎,就你慣的,沒有一個讓我省心?!币坏罒o奈的聲音將婦人的視線拉回,婦人轉過身輕聲埋怨道:“老爺快走吧,天都快亮了?!?p>  秦熺無奈邊走邊搖頭想說什么話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月光已落云層,繁星漸漸暗去,婦人站在府門前望著相公馬車早已消失的方向久久呆立不動,身邊丫鬟靜靜守候著,偶爾抬起頭分明看到夫人眼中有盈盈的淚光,她不敢多言也不敢摧促,她不明白夫人每天為什么都會站在這里直到天亮又這般傷感,在她看來她這等人家是天下多少人家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有了這身份這地位高興還來及,又怎的會常以淚洗面呢!

  她自然不知,各家有各家的苦,即使朝中大臣伴君如伴虎,更不知這秦相府如今的處境,也不知什么時候這相府就會在一夜之前消失,成為世人唾棄之地,這是她一個丫鬟難以理解的處境。

  這一天天色大亮之時,臨安城比之第一次會試時要平靜一會,經(jīng)過近一月風波,不是本地的人幾乎離去了一半,離去的大多不外乎兩種原因,一是只是來看熱鬧的,見見世面,三年也就這么一次機會。二是與送朋友家人一起來的。本想著也就兩三天的事,卻不想宮中變故,等了三四日,宮中卻沒有一點消息,這是誰都未曾想到的。

  經(jīng)過一日的會試,世子們自然要在臨安等結果,即宮中未傳出停試的御旨,他們也不得走開,然而那些事外之人卻是等不起,一周之內漸漸的該走的也就走了。

  雖然臨安城中次序不至混亂,但皇城門前與第一次相差無幾,辰時時分皇城門前便站滿了人,個個神情比之首次更多了幾分情緒。

  秦相府,秦二公子聽了父親的意思,心中的顧慮也放下一大半,自離開父母后便入了自己的書房,與同平常一般,念起了”四書““五經(jīng)”“恒言”“警世”“經(jīng)世論”“戰(zhàn)國策”“國語”“史記”等國學精籍。這些都只是他啟蒙書籍,真正他心中大學問是將這些基礎運用起來能結出自己的見識,這也是他大哥與小弟所不能及之處。這也是為什么當初他爺爺當朝丞相會讓他來繼承自己的位置來穩(wěn)固秦家在朝中地位,然而天有不策風云,老丞相的愿望還未實施,他就一病不起。這也是為什么秦二公子得知爺爺和父親有這樣的安排讓他心中忐忑,一旦此事失敗,牽連之大不是他一個秦府能承擔的了的,再說一個讀書,從來講的是一個氣節(jié),作為他一個相府公子哥,性情溫和最忌的就是官場中的黑暗,他本不想?yún)⑴c,早就看清了現(xiàn)狀的他從不參與爺爺和父親的朝中事務,然而事態(tài)有變,樹不動而風不止,身在這樣一個家庭,想逃是逃不掉的,喜讀書只是他從小個人喜好,然而這一點也將他引進了他不愿走的一條路。

  時至辰時屋中有響聲才將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籍,這也是他每日的習慣。不多時外面就有丫鬟的叫喚聲:“少爺,早點已經(jīng)好了,趁熱吃吧?!闭f完丫鬟也就退了出去,府中的規(guī)矩自然不是這般無禮,然而在他這里,這種形為一種常態(tài),在府他不喜下人有太多禮節(jié),相互恭敬一些也就罷了。

  整理好桌面上的書籍,走出書房,一陣香氣讓他本就有些高興的心情更添了幾分暢意,小品了幾口,更覺腹中饑餓。對于這次要參試,他信心是十足的,必竟是已經(jīng)歷過一次。只是心中有些壓抑的是這關乎的并不是他一個人的榮譽,這等虛榮,他不放在心上,但秦府需要,他的長輩需要。雖然有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束縛住了,但以他的心性順應自然才是他的本來性,即不能逃避,那就迎難而上,讓他背后無數(shù)道目光因他而發(fā)光。

  平心氣完了早點,正要喚人收拾,屋外卻響起一道輕柔的少年聲音”小雅,走累了沒有,我們已經(jīng)到了?!?p>  秦二公子一聽這聲音,臉上便浮起了笑意,輕語自言道:”果然小孩兒能改變一個的性情,誰能想到那小子這般桀驁的性情,在這小姑娘面前竟變得這般小心奕奕?!?p>  快步走出門,只見一個少年牽著一個小女娃慢慢向他這邊走來,后面還跟著一個中年婦人,隨后便有幾個丫鬟。秦二公子緩步上前向那婦人見禮道:”娘,你也來了?!?p>  那婦人笑著點頭走近道:”你看虛兒,多好一個孩子,也只有你父親常常說他的不是?!?p>  秦二公子笑道:“父親也是為他好,見這樣三弟是不是也該成親了,也免的娘常為他擔心?!?p>  話還未說完,那正在與小女娃說話的少年趁勢不悅道:“二哥你說什么呢?你還沒成親,咋的說到我這來了,我才多大啊。”惡狠狠的眼睛便瞪向秦二公子。

  秦二公子嘴角微翹笑道:“我要去考狀元,沒這個時間取媳婦,莫非你也要考狀元?”

  少年眉頭一皺,想要懟回去,愣了半天,才無所畏道:“狀元自然我是考不了的,不過我還小,還是等二哥你考了狀元取了一個狀元夫人我再說親也不遲,”說著看向邊上婦人和聲道:“是吧,娘?!?p>  那婦人笑道:“是、是,你兩兄弟多少年沒見了,這見了還沒兩日,又像小時候一樣,見面就要斗斗嘴,你看還是小雅乖?!闭f著將地上睜著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臉迷惑的小女娃抱了起來,嘴里還說著“小雅,我們去二哥哥的屋,讓他們兩個吵去?!?p>  婦人走進屋,二人也隨后跟上,丫鬟便就停在門外候著。婦人進屋見桌上仍未收拾,便喚來一個丫鬟,收拾干凈后,婦人便坐在廳中,將小女娃放在邊上見兩兄弟走近便道:“義兒你準備一下,與你三弟先去你爺爺奶奶那請安就該出發(fā)了,還有一個時辰,時間也差不多了。”

  二人應是便一起去了,婦人環(huán)顧了屋中一圈,自語道:“義兒這孩子就是清簡,這讓他入士,他如何能像他父親那般周旋!”輕輕一聲低嘆便望向邊上小女娃心道:”世事無常啊,誰曾想你本一個嬌貴小姐,如今竟落得個雙親全無,家破人亡,真希望你不再想起這件事,我秦府在一日,便有你融身一日,秦府倘若沒有你父親當年相助,又豈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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