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虛吐了一口血沫子,緊了緊手中的劍,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清楚這龐然大物到底有多大,自己能抗幾下,怎樣才能接近它的要害處。
秦虛邊思考邊死死的盯著上面的動靜,他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蛇這類動物對活物的攻擊性是特別的強,雖然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與普通的蛇是否一樣,但他也不敢以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兩者之間相互注視著,周圍寂靜的異常,連一聲蟲鳴都沒有,一陣陣刺鼻的腥味讓他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他隱隱的心中有股后怕感,若是剛才不是這股腥味將自己驚醒,恐怕現(xiàn)在已成了它腹中之食了。
疆持中秦虛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由控制,冷汗隨著時間一點點滲出,夜風(fēng)一吹身體就不自覺打著寒顫,就在他下意識抬手去抹頭上的汗珠時,只見那龐然大物似是誤認為他要攻擊,身體一陣揉動腦袋向下一探猛的就向他撞了下來,身在半空張開大口,一股腥臭氣如同一陣狂風(fēng)向他襲去,這時他幾乎要被熏暈過去。
然而在這千勻一發(fā)之際,他雙足發(fā)力盡最大的彈跳力向側(cè)邊移去,跳離時那大腦袋也隨著偏移,他心中大駭,這畜生竟這般敏捷,一陣勁風(fēng)將他躍在半空身體生生推后了數(shù)尺,正當(dāng)血盤大口接近他時,卻被震停了一下,砰然的整個上半身落到地上,砸的地面都顫了一顫。
秦虛落地后一個翻滾定睛一瞧,隱若發(fā)現(xiàn)原來是這蛇身太大,竟被那棵大樹擋住了,樹身幾乎被撞斷,不敢停留,站起身就準備向后跑,就在他還沒跑數(shù),只覺身后又一股勁風(fēng)向他襲來,不敢后望繼續(xù)前躍,還未躍起后風(fēng)轉(zhuǎn)為側(cè)風(fēng),正值轉(zhuǎn)頭間,似是那龐然大物的后尾甩了過來,將阻擋它的草木一并掃平,他逃無可逃,只能舉劍就劈,只聽一聲脆響,雙肩又是一陣發(fā)麻,虎口都震出了血,承影劍受反震力脫手而去,身體如同風(fēng)中落葉,一路撞折了無數(shù)樹技才落到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渾身疼痛,似乎是斷了好幾根骨頭一般。
秦虛強行爬起來,眼前的視線更模糊了,甩了兩下腦袋才讓自由清醒,吐了幾口余血,抹了抹嘴角血跡,看向自己被甩過來的方向,黑暗中那龐然大物似乎又朝著自己這邊來了,他心中一陣苦笑,也不再害怕了,自嘲道:“今晚算倒霉,從未聽過世間有這等怪物,一點勝算都沒了,劍丟哪去了都不知道,那大家伙在黑暗中不受一點影響,還是算了吧,什么仇什么怨!今晚這劫過不去,還有什么將來!”說著最后大吼了起來“來啊,小爺我不怕你,小爺今晚死在你這畜生的口中,也算是給小爺解脫了?!边呎f邊笑,眼中的紅芒又開始浮現(xiàn),渾身顫抖的歷害,似有一股煞氣包裹著他的全身,緩緩站穩(wěn)身形慢慢的向那龐然大物靠近。
那大蛇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快速前沖的身軀緩緩?fù)nD了一下,又快速游動著龐大的軀體,所經(jīng)之處地動山搖,其尾不經(jīng)意的擺動間就亂石橫飛草木皆平。
很快兩者之間只數(shù)十步之遙,那大蛇昂起腦袋,又準備沖砸向秦虛,秦虛這時卻不再躲閃,右手一伸一股比黑暗更黑的煞氣在手掌上環(huán)繞,瞬間不時落到哪里的承影劍似乎受到了招喚,嗖的一下就到了他的手中,眼見一個龐大的蛇腦袋沖到眼前,他雙手舉劍,瞬間一股股黑氣繞著劍身瘋狂的旋轉(zhuǎn)著,竟也帶出一陣陣刺耳的尖銳的響聲,就在第一股腥氣穿過身體那龐大的蛇口就要吞到他時,他舉起的劍猛的朝著那張開的大口劈去,只聽一聲似要震破耳膜的殘嘶聲,其口中的勁風(fēng)一個沖擊就將已經(jīng)脫力的秦虛倒吹了起,也就在這倒飛的一剎那,那十來人都抱不住的尾就掃了過來,渾身無力的秦虛在空中慘笑,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有苦有甜,有快意時也有絕望時,他想過自己有多種死法,比如上一次如果不是那位還未相識弟弟相救,他可能就會死在那幫黑衣人的手中,想到心中一暖,不免一絲苦笑,雖然到了這種境地,他仍然心中有不甘,不甘死在這個畜生的口中。
一念間,時間似乎很長,又似乎只一剎那,那掃過來的勁風(fēng)已到了身側(cè),下一秒就會將他無力抵抗的身體砸的稀爛,閉上雙眼任由倒飛,突然他覺得有一個東西從他身邊劃過,睜眼去看一片漆黑卻什么也沒看到,只覺那巨大的蛇尾在空中頓了一下,似乎是受阻了,但也只是停了一會那蛇尾還是貼身掃中了他,撞擊的一瞬他就被震懵了,在空中的身體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像石頭一樣向遠去劃去,就在他就要擊撞到地面時,他只感到有一個人將他接住了,從那人身上還隱隱散發(fā)著一股特殊的香氣,他想睜開眼看看,卻沒有一絲氣力,待落到地面再次受到震動后,他終于失去了意識。
三日后秦虛緩緩從昏迷的狀態(tài)下蘇醒,眼未睜開第一感覺渾身像散了骨架一般疼痛且無力,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竹制的床上,處在一間木制的簡陋房間內(nèi),蓄了蓄力氣正準備起身,雙手撐著竹板一使勁不由的一聲痛呼,兩肋就像脫臼一般,又重新躺下了,緩緩噓了一口氣,動了動雙肋,活動還正常,應(yīng)該是剛才太過用力導(dǎo)致的,正準備又要起身,而這時房外似乎是有聽到里面的人醒了,匆匆的趕了過來,門被推開秦虛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走進來是一個清秀姑娘,姑娘看到他準備起,急忙跑到床邊按住他道:“先別動,我看看?!闭Z氣輕緩,一臉冷容。
秦虛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竟沒有一絲反抗之意,任那姑娘在他身上這摸摸那摸摸,在手肩上來回按了幾下才停下來,走到桌前端起一只木碗道:“應(yīng)該沒事了,喝了它吧,再休息幾天就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了。”走到床前將秦虛慢慢扶坐起來。
秦虛隨著她的助力慢慢的坐了起來,在這過程中他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氣,突然想到了他失去意識之前的聞到的那股香氣,他抬起頭望著姑娘的臉輕聲道:“是姑娘救的我?”
那姑娘沒有說話,只將手中的木碗遞給他,他接過那只碗看著碗里暗紅色的水遲疑了一會道:“這是什么?”
姑娘松開碗離床邊退了一步依舊輕聲道:“黃爺爺開的藥,固本培元的,你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太過勞累,又受那青花蟒多次重擊才使你昏迷過去?!?p> 秦虛又看了一眼碗中的藥水,抬手便一飲而盡,便隨手將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靜靜的躺在桌邊,看了一眼后緩緩起身,那姑娘急忙上前將他攙扶了一下,站穩(wěn)后那姑娘又退后了幾步,見眼前的少年似乎真無大礙,看了一會正準備走,秦虛活動了下手腳,還算正常見那姑娘要走,急忙喚住道:“姑娘”
那姑娘轉(zhuǎn)頭望著他,臉上仍是冷冰冰的,秦虛急忙拱身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古宇軒,臨安府人氏,日后定當(dāng)重報姑娘。不知姑娘尊名”
秦虛仔細看著那姑娘,應(yīng)是桃李年華,似是比自己虛長幾歲的樣子,一身破舊的衣裳,卻是很干凈,頭發(fā)簡單的束著一個小繩子掛在后面,倒也精神。
那姑娘當(dāng)聽到臨安府,臉色忽的一下變了,眼中似有銳芒,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也不回自己的名字仍是淡淡的道:“不是我救你的,我沒這么大本事,能在那青花蟒口中將你救下的也只有我那幾位叔叔,不過你也不用謝了,他們不會在乎的?!?p> 秦虛皺了皺眉頭道:“不管如何,都是你們將我救下的,這份恩定當(dāng)不忘。”說著遲疑了一會又道:“姑娘帶我去見你那幾位叔叔?我也好當(dāng)面感謝?!?p> 姑娘搖搖頭邊向外走邊說道:“今天他們不在,只有我和黃爺爺在家?!?p> 秦虛依舊皺著眉,隨著她走到了屋外,眼前四周依舊是山,只有這一片小小的平地,其間有數(shù)間木屋,自己這一間是靠外圍的一間,心中就更加好奇了,追到小院中道:“姑娘這是什么地方?”
那姑娘拿起院中兵器架上的一柄木槍淡淡的道:“這是青蟒峰邊緣,具體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闭f完拿著木槍開始練習(xí)。
秦虛看著那姑娘熟練的揮動著木槍,心中自思道:“這姑娘怎的這般冷淡?那槍法怎么這么眼熟?”
想了半天隨著姑娘不斷演練下去,終于知道這是什么槍法了,心中又是大驚,她怎么會岳家槍,這里的都是什么人?
秦虛靜靜的坐在門前看著那姑娘練完槍又練拳,那拳還是岳家拳,一個時辰過去后,那姑娘似是累了,看秦虛坐在門前,他也走過去坐了下來,靜了片刻后情緒似是好了點,轉(zhuǎn)過頭淡淡的對秦虛問道:“你怎么會到青蟒峰上,你不知道那里一般人都不敢走的嗎?特別是夜里,那條大蟒經(jīng)常會夜里出來的,還有你是臨安府來的?臨安府離這有多遠?”
秦虛看著那清秀的姑娘自見她這連串的舉動,他就有些明悟,這姑娘肯定沒出過山,似乎臨安府對她有特別的之處,于是露出一絲笑意道:“臨安府離這里很遠,正常情況下可能要兩個月的路程,說不定還更遠,第一次經(jīng)過這里,不清楚這山中危險,也是誤了路線才走進了那里。”
那姑娘點點道:“你這里要去哪里?”
秦虛緩了一會道:“去襄陽”
那姑娘想了想道:“襄陽?好像聽說過,叔叔說他們當(dāng)年也去過。”
秦虛想了想道:“你們怎么會住在這里?這地方到外界應(yīng)該很遠吧?”
姑娘發(fā)了一會愣道:“不知道,我也去過臨安,只是后來....”話沒說完那姑娘就停下了。
秦虛聽到她話說一半沒聲音了,扭頭看向那姑娘,只見那姑娘冷冷的外面下隱隱的有絲哀傷與決然。
秦虛見她不說也沒追問,轉(zhuǎn)話題道:“我昏迷多久了?都是姑娘一直照顧我嗎?”
那姑娘臉色微微一寒道:“我沒照顧你,昨晚將你救回來是黃爺爺救你的?!?p> 說道只見一位六七十歲的老者推開了院門,形態(tài)有些佝僂,面色卻還好,花白的頭發(fā),一身破舊的衣裳背著手跨著小步緩緩向他們走來。
那姑娘看到老者,大改冷冰冰的面貌,滿臉堆笑的跳起來跑向老者喊道:“爺爺你怎么來了?!?p> 老者慈祥的笑道:“瓶兒,那小哥醒了?!闭f著轉(zhuǎn)眼看身秦虛。
秦虛也立馬起身走向老者微微拱身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p> 老者微微擺手笑道:“多虧瓶兒才救得你的小命,要謝的是她,年輕人身體感覺如何?”
那姑娘嗔怒道:“爺爺我不過只是報個信而已?!?p> 秦虛看望向那姑娘拱手微微一笑,轉(zhuǎn)過頭回老者道:“晚輩身體已無恙”
老者點點笑道:“恩,好啊,年輕人老朽問你,你怎么會跑進那個地方?”
秦虛正要說話,那姑娘急忙說道:“爺爺他說他是從臨安府來的。”
老者神態(tài)稍稍一滯,將轉(zhuǎn)過去視線又轉(zhuǎn)回來望著秦虛,微笑道:“年輕人是從臨安府來的?”
秦虛點點頭回應(yīng)道:“不瞞老人家晚輩是因有急事要去一趟耀州,不得不穿過這片山脈,又因趕路急了些天黑難辨方向,故而誤闖入這里?!?p> 老者聽罷微微點頭后疑道:“你要去耀州?那里已是北人的區(qū)域,你去哪里做什么?現(xiàn)在雖是與北國沒有大的戰(zhàn)事,但也不是輕易可入的。”說著老者被那瓶兒姑娘攙扶著進了屋內(nèi)。
秦虛隨后跟上,待二坐好后,瓶兒姑娘就為二人倒了茶水,秦虛看了一眼那姑娘續(xù)道:“晚輩要去請藥王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