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事,秦虛當夜就去了一趟潯陽樓托人聯(lián)系胡雷,而胡雷對于金兵南下早已知曉,對于金宋戰(zhàn)爭他哪一方都不想?yún)⑴c,之前想給古家報仇才與金人有來往,但后來因秦虛兄弟倆就放棄了,如果讓他去幫趙家,他本心是不愿意的,考慮了幾天才見秦虛,秦虛也知道這位叔的本意,也沒有為難他,只是與他說了些閑說就走了,胡雷無法待秦虛走后,他還是招集了烏衣巷的一些江湖人士以備后患。
正當秦虛四處招集江湖義士時,宮中卻出現(xiàn)了政變,趙構親征移駕建康,宮中只有太子趙瑗暫主持政務,可這時大皇子趙琢聯(lián)合右相萬俟卨以及太皇太后的支持發(fā)動了一場兵諫逼宮,因有太皇太后的支持,趙瑗因沒有防備這位哥哥一心擔憂著前線的戰(zhàn)況,太子府一日就被包圍,趙瑗非常懊惱,軟禁兩日后他有心自削太子之位,才讓趙琢放松了一些戒備。次日夜里太子妃李曦琳趁夜才逃出皇宮,出宮后連夜找到師兄顧無塵,而后二人連夜又到秦府找秦虛商議,秦虛得知此事后心中篤定其中必有蹊蹺,隨即按排了下一步計劃,他又去了一趟潯陽樓找到了胡雷,請胡雷勿必幫他這一次。胡雷見兩位少爺已經(jīng)介入了這趟渾水,他也不得不有所行動。顧無塵與李曦琳分別去找辛棄疾和陸游,辛棄疾本是在紹興府做都統(tǒng)聞訊金兵南下,兩日前就到了臨安,因秦虛兄弟二人在皇陵未見到,故而就在城外扎營準備就這兩日前往建康支援。而陸游本是在嘉州做通判,西蜀那邊兵金入侵還要早上兩月,經(jīng)韓世忠大力阻擊才得以平息,期間聽聞金兵主力在泗水潁州一帶會直攻建康再入臨安,他就聯(lián)合沿路的州府散兵義士連趕一個多月才在趙瑗被困的第二日到達臨安,剛好在城外遇到了辛棄疾的營地,便商議打算一起前往建康。
顧、李二人來到辛、陸營帳說明了太子被困之事,辛、陸自當憤怒異常,下半夜三路人馬悄然入城包圍了皇宮,而此時秦虛兄弟二人已是化境巔峰,就先潛入了皇宮以探虛實,只見兩道光一閃而逝,二人就消失黑空中。
而宮外辛、陸分別帶著百名江湖高手和屬下的將領隱藏在和寧門與東華門暗處,胡雷就就帶著五十位烏衣巷中的一等高手潛伏在麗正門外。在臨安城外李曦琳就暫領兩營主力靜候消息,一旦收到入城信號即刻攻入臨安直入皇宮。
而也就在這個夜晚,金軍占領真州,都統(tǒng)制王權從和州逃到采石。而金兵主力已駐扎在和州雞籠山,決定從采石渡江,再攻建康,準備再一次在建康抓住宋皇。
趙構聽到戰(zhàn)報心緒不寧,夜不能寐,這種情況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時過三十年他都沒有消去當年的陰影,如今又再次面臨這種境況又上了年紀使他身體再也受不住,竟在這關鍵時刻一病不起,更讓他崩潰的是這天天色剛暗,秦義突然出現(xiàn)告之了他臨安的事,他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沒有將趙琢貶出臨安。
當夜便下旨將王權罷官,讓時任督察使秦熺前去采石接任,讓秦義帶上圣旨返回臨安,
就在秦義剛出建康府時就被人攔截了,而攔截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秦熺,這是他后來才知道的,他本與陸游在鄰州做通判,聽聞金兵主力的事,對于臨安的家人也十分著急,西蜀那邊一穩(wěn)定下來,他就立馬趕回臨安,他比陸游要早一天趕到臨安,在城外也遇到辛棄疾,回到家中見母親無恙,又聽聞父親已到了建康,次日一早便趕往建康,然而在趕往的途中偶聽宮中變故,也不知從哪里傳出,打聽之下才知事態(tài)嚴重,他想再返回臨安,卻勢單力薄回去也沒用,若是去建康面見圣上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于是直到天黑才趕到建康,得圣旨后返回臨安卻被襲擊后面自然也未到達臨安。
皇宮,秦虛、顧無塵潛入皇宮,險險躲過戒備森嚴的守衛(wèi),二人很快找到了內(nèi)庭東部太子居所,隱在暗處二人卻無法再前進,層層防衛(wèi)十分森嚴,二人根本無法御劍直接進入東華殿,于是秦虛讓顧無塵先返出宮到城外找李曦琳一起去找左相汪伯彥,自己便留在此處等待時機。
顧無塵很順利出了宮,找到等在城外的李曦琳隨即就來到城中汪相府上,汪相府也同樣被官兵把守,汪宰相一家也被軟禁,但在城中這對于顧無塵就輕松很多,將城門處疲憊的守衛(wèi)兵擺平后將城外的兩支各千余人馬全部引入城,快速將防守汪府的官兵反包圍,李曦琳作為太子妃下令一旦有人逃跑,必將格殺無論,如此二人就輕松進入了汪府,汪伯彥何等人物,見太子妃親來,自然知道宮中兵變有望平復,即刻跟隨李、顧二人往皇宮行去。
過不多時,秦虛就隱若聽宮中各處騷動不已,很快就看到有人朝著東華殿而來,急匆匆的就走近了一處殿宇,等了片許從那殿宇中走出一人,說了一會子話就跟隨報信之人走了出來,距離有些遠,二人說話聲不大,秦虛隱若能聽到“汪宰相要見太子,不知王爺該如何是好?”的言語,其它并未聽真切,待那人走近,秦虛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那跟隨之人是誰。
此人正是大皇子趙琢,與其見過幾次面,因十年前的那次驚險,他對此人沒有什么好感,表面看起來雖和顏悅色似乎沒有身為皇子的居高臨下,但其心機深沉秦虛也不愿與其打交道,曾經(jīng)有多次邀請入府,秦虛都是婉言推遲,而今他又趁皇上親征攪亂朝綱,更讓秦虛對此人不削,雖然他身為皇子,地位崇高,在秦虛的眼里也只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小人。
趙琢隨著傳信之人不緊不慢的似乎是要去見汪伯彥,也就快要經(jīng)過秦虛藏身之處時,秦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閃身就來到趙琢身側,手中的承影劍散發(fā)著寒芒架在趙琢的肩上,一言不發(fā)。
趙琢臉色微變,身形急時停住,心中驚駭,如何想不到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內(nèi)院竟然還有人如此大膽,但此時被對方冷森森長劍架著脖子他心中的怒火也不敢發(fā)作,也只得裝作冷靜瞥眼沉聲道:“閣下是何人?可知此處乃皇宮內(nèi)院?”
秦虛沒有表露過多的情緒,淡淡的回道:“濯王爺也知這是皇宮內(nèi)院?那可知此處是太子的居所?不知濯王爺來此做什么?”
趙琢一聽聲音似乎很耳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眉頭緊皺突然心中一緊,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咬牙切齒,這時他才想到把這個人給忽略了,心道:“他不是去了皇陵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他竟然出現(xiàn)了,那他那位江湖人稱冷面殺神的弟弟肯定會出現(xiàn),二人聯(lián)手一個超化境絕頂高手都不是對手,若不出動軍隊大規(guī)模圍剿,這天底下都無人能壓制他們?!?p> 趙琢冷汗直冒,心跳都有些顫抖,如今這種情況逃是逃不掉了,大腦飛速思索著該如何保住性命,待自己逃開了再設法擒住此人,在這宮中想必也是插翅難逃。
那領路之人原是一個小太監(jiān),自知做了違君之事,又加上驚嚇此時正渾身哆嗦,腳下無力癱倒在地,用他那還不是很成熟的尖細聲音顫抖著只喊有刺客。
那些禁衛(wèi)軍聞聲早已圍攏而來,但又恐傷了殿下,均是畏葸不前,而趙琢也不敢有大的動作,秦虛根本不在乎那些禁衛(wèi)軍,只是靜靜等待著這位王爺接下來的說詞,他也是在拖延時間。
“軒弟,原來是你???你嚇到表哥了,快把劍放下,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嘛!”趙琢突然激靈一動想到他們也數(shù)是近親關系,竟一時把這個關系也忘了,皇家中這種意識本就淺薄,更何況在這生死關頭。這位大表弟為人雖然也狠辣,但也算是性情中人,特別近些年性情更是淡泊,于是就強顏笑道。
秦虛搖搖頭淡淡一笑道:“可以,只是這些人讓他們先退下,是哪里先退回去,東宮這邊不需要他們?!?p> 趙琢遲疑了片刻見肩上那柄劍沒有放下的意思,無奈對周圍的人喝道:“全部退下去,快快?!?p>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禁衛(wèi)軍遲疑不定,半響沒有動作,趙琢再次喝道:“本王叫你們退下去,可是沒聽到?”
眾禁衛(wèi)軍這時才緩緩向后退去,也就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秦虛這邊時,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上空劃過竄進了東華殿,只聽幾聲慘叫隨后門就被打開,從中走出兩個人來。
看到一道黑暗隨之就聽到慘叫聲,其間也不過數(shù)息,在外面的眾人都慌了,最慌的要數(shù)趙琢,但他不敢動,而一直守在東華殿外面的禁衛(wèi)軍卻是朝著走出的二人圍去,但還差十來步時卻又不敢靠近。
二人緩緩向前走著,根本不在乎周圍那些沒有多少戰(zhàn)意的禁衛(wèi)軍,如今的形勢也確實讓他們左右為難,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已經(jīng)脫離軟禁的當朝太子。
見二人走出,秦虛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待二人走近,秦虛向一位豐神如玉的青年男子道:“太子受驚了,不知可有異狀?”那男子微微一笑搖頭道:“無礙,多虧有你們二人?!闭f著望向依然被劍搭在肩上的趙琢,眼中盡是不解和無奈。
秦虛又轉向邊上一人道:“外面怎么樣了?”
“外面都已經(jīng)被控制了,應該很快就進來了,哥,接下來該怎么做?”
那二人正是太子趙瑗和顧無塵,顧無塵在離開之前兄弟二人見防守森嚴,若是硬闖怕他們拿趙瑗要挾,導致投鼠忌器,二人就商議了這個計劃,顧無塵請宰相過來引出趙琢,反過來以趙琢要挾引開守衛(wèi),顧無塵再趁機救出太子,只要太子無事,此次宮亂就可自解。
現(xiàn)下太子已經(jīng)出來了,趙琢也已被控制,禁衛(wèi)軍再想有什么動作也是不能了,秦虛看向趙瑗道:“殿下,此事背后定然不只太后,不知殿下可知道些什么?”
趙瑗搖頭道:“我也不知,若是知道也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此事還得問問皇兄,為什么要這么做?”說著轉頭看向趙琢。
趙琢心中惶恐,聽太子這么一說,條件反應的向他看去,但一見趙瑗的犀利的目光,趙琢立馬將目光移開,根本不敢對視,趙瑗輕輕一嘆道:“皇兄不想說點什么嗎?”
趙琢吱吱唔唔想說又似乎難以出口,又看了一眼趙瑗頓了片刻哭喪著臉道:“瑗弟,是皇兄對不住你,并不是我想這么做的,都是別人慫恿的,還有太后的支持,不然我哪有那個膽子,瑗弟你向來仁善,你又是太子,皇兄求你,你放過皇兄這次,不要告訴父皇,以后我回老家去絕不會再與你爭什么了?!闭f的很是肯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