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衡才剛回府,老夫人和陳夫人自然是要和他在一起好好說說話的,
來將軍府的親朋好友們都識趣地沒有一直跟著,去往別處休憩游玩,只熊管家、石虎以及幾個隨侍丫鬟跟著。
來到福壽堂,老夫人拉著韓玉衡的手坐在一起,問東問西,像是要讓他把他不在府里的每一天怎么過的都細細告訴她,
韓玉衡為了避免祖母和母親替自己擔心,只撿了那些有趣又好玩的事說,行軍打仗、死里逃生的事一概不說。
老夫人和陳夫人聽得津津有味,目光根本不舍得從他臉上移開,
寒煙笑著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老夫人好歹讓少爺先喝口水吧。”
經(jīng)寒煙這么一提醒,老夫人這才想起韓玉衡自從進府到現(xiàn)在,不僅沒有更衣,連口水都沒喝得上。
“哈哈,是我心急了,快給我的玉衡倒點水?!?p> 寒煙示意莫雨去倒水,莫雨倒了一杯碧螺春端給了韓玉衡,
韓玉衡還在說著趣事,順手接過茶杯喝茶,
他不經(jīng)意間瞟了她一眼,頓時一口熱茶噴了莫雨一臉。
莫雨:“……”
眾人:“……”
熊管家在心里偷笑。
他就知道是這個效果,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初他也是這樣被嗆著的。
韓玉衡一邊咳嗽一邊滿臉詫異地打量著莫雨,
莫雨強顏歡笑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退出去擦臉。
韓玉衡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我們府里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個丑丫鬟?”
清秋在一旁笑道:“少爺你不知道,我們府里面可是新進了兩位‘東施’?!?p> 寒煙不動聲色地解釋道:“阿離雖說相貌差了點,但能陪老夫人說話吃飯,還會做漂亮的小點心,可能干了。”
清秋聽到這話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陳夫人目光柔和地看著韓玉衡:“我的兒,你先去沐浴換身舒服點的衣裳再來吧?!?p> 老夫人點點頭:“就是,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趕緊先去梳洗一下吧。”
“好?!?p> 韓玉衡站起身來就要走,石虎跟在他左右,還沒等二人跨出大門,突然被老夫人叫住了:“等等,”
韓玉衡轉(zhuǎn)過身來:“祖母還有什么事?”
老夫人看向寒煙:“跟著玉衡的丫鬟是誰?。俊?p> 寒煙笑了笑:“老夫人忘了嗎,之前跟著少爺?shù)难诀呤浅?。但現(xiàn)在楚楚跟了表少爺,少爺跟前便沒人了,就等著老夫人您重新安排呢?!?p> 聽到這話,屋里所有丫鬟頓時眼睛一亮,
誰都想隨身伺候在少爺身旁,一個個都故意往老夫人眼前挪了挪,希望能引起老夫人的注意,
但清秋一個眼神殺過來就立刻嚇退了她們。
聽到這話,韓玉衡卻擺了擺手:“算了吧,我有石虎在一塊兒呢,就不要什么丫鬟跟著了,礙手礙腳的反倒不方便。”
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外面你是將軍,府里你可是少爺,總得有人伺候。”
她思考片刻,拿定了主意:“就阿離吧,讓阿離跟著玉衡,那丫頭機靈著呢?!?p>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韓玉衡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好吧?!?p> “叫那丫頭上來吧?!?p> 下面的人趕緊去叫阿離。
此刻莫雨正在珍珠那兒閑聊,一邊看他們備菜一邊趁機偷吃,
聽到老夫人叫她,她忙塞了一口綠豆糕就走。
阿離來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有事吩咐?”
老夫人笑了笑:“我打算讓你跟著玉衡,你可愿意?”
莫雨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音調(diào)一下子拔高了幾度:“什么??讓我去服侍他?!”
寒煙立刻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下,提示她語氣太放肆了。
老夫人毫不在意,只當她害羞:“放心,我家玉衡人很好的?!?p> 莫雨沉默片刻,表情十分以及非常糾結(jié)道:“我……可以不去嗎?”
她可沒忘記韓玉衡一直是她的刺殺目標,
要是讓王爺知道自己成為他的隨侍后卻還沒能殺得了他,她以后還怎么在王府里混下去???
而且她還要給暗香閣的人通風報信,待在目標身邊實在是太顯眼了!
離這將死之人還是越遠越好。
見莫雨是真不想去,老夫人也不想強人所難,打算另外派個踏實點的丫鬟,
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韓玉衡偏偏就跟莫雨杠上了,
“什么?你還不愿意?”
韓玉衡對莫語的反應(yīng)感到又氣又好笑。
他看向老夫人:“祖母,就她吧,這小丫頭片子做事還挑三揀四的,我?guī)湍愫煤糜栍??!?p> 說完,韓玉衡不由分說拉著莫雨的一縷發(fā)辮就往門口拽去:“走吧,本少爺要沐浴更衣了?!?p> “疼疼疼!”
莫雨被韓玉衡捉住小辮強行拉走,石虎行了一個禮后趕緊出門跟上。
這下子,阿離被指派給韓玉衡的事在將軍府的下人里迅速傳開,連陳邦彥都有所耳聞。
他看了一眼正在幫他整理發(fā)冠的楚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楚楚,你可想重回表哥身邊?”
楚楚手中不停,表情波瀾不驚道:“沒這個必要了?!?p> “你呀,就是性子太淡了,表哥當初執(zhí)意要你跟著,你就不明白?”
“明白什么?”
楚楚整理完他的發(fā)冠,目光與他平視,
明明是在問他,卻沒有要他答復(fù)的意思。
“唉?!?p> 陳邦彥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再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
他起身站立:“要和我一同前去嗎?”
楚楚沉默片刻,笑了笑:“沒這個必要了?!?p> 陳邦彥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他的扇子走出門外。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楚楚怔怔地坐在地上,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樹下稀稀零零的陽光,空氣中清清淡淡的丁香花,那個笑著看著她的身影,如夢似幻。
……
……
韓玉衡一行人正經(jīng)過一道回廊,莫雨的發(fā)辮還被他拽在手里。
莫雨怒:“疼死了!你放不放手!”
韓玉衡故意跟她對著干一樣:“不放又怎么樣?”
石虎看著韓玉衡像逗小狗一樣逗弄著那位丑丫頭,心中對她深表同情。
他們的這位主將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幼稚得可笑。
就在這時,他們迎面碰上了正要去看他的陳邦彥。
陳邦彥一臉驚喜:“表哥?!”
“誒,邦彥??”
韓玉衡一下子松開了手,
莫雨暗自松了口氣,他要再不松手,她就想跟他同歸于盡了!
陳邦彥向他祝賀:“聽聞表哥又立戰(zhàn)功一件,如此豐功偉績,邦彥真是望塵莫及啊?!?p> “你我之間說這些做什么,走,跟我一起泡湯去。”
陳邦彥哈哈一笑:“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