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夜

　　第一百一十三章前夜

　　世上有各種各樣的酒館，沉睡黎明那樣打著公會招牌賣酒水的，也算一種酒館。不過常人理想中的酒館更多是街邊那些真正以販賣酒水度日的店鋪，或是搭上皮肉生意，有漂亮姑娘作陪的夜店。

　　這里有一間酒館，夠不著關(guān)系，手上錢又不夠，沒在鬧市開業(yè)的資本，只能在偏僻街道，野路短巷經(jīng)營一份狹窄店面，靠著酒水口碑和回頭客賺點糊口小錢。

　　萊斯酒館，地處南城邊緣，再往北不遠就是橫貫帝都的萊茵河。

　　靠近萊茵河，卻是不靠近碼頭，酒館老板要運貨還要推車去幾公里外的小碼頭接裝酒的木桶，來回要半天功夫，特別麻煩。

　　如果貪近在不遠的河邊強行接貨，他的推車和酒都要陷在河灘里。

　　萊斯酒館規(guī)模很小，酒水品類也不多，且多數(shù)口味平平，唯有啤酒拿得出手，顏色金黃澄清，口味酣暢爽口。

　　酒館附近有個野公會，客源倒也有一些。所謂野公會就是公會評議會不承認，卻又做著收發(fā)任務(wù)活計的小團體，發(fā)布的任務(wù)大多只是低報酬的黑色任務(wù)。這種任務(wù)小則家長里短的跟蹤，大則雞鳴狗盜的偷竊，凈是正經(jīng)公會不會或不愿意接收的任務(wù)。

　　這類野公會極少有做大做強成為黑暗公會的。萊斯酒館附近這家野公會就如同只能在邊緣地帶開店的萊斯，是實打?qū)嵉男F體，在這里接任務(wù)的人都是些被正經(jīng)公會拉入黑名單，或者自詡為冒險者，卻連冒險任務(wù)都不敢接取的無業(yè)游民。

　　今天萊斯酒館關(guān)門很早，太陽剛西沉便掛出歇業(yè)的牌子，讓那些準(zhǔn)備晚間買醉的顧客很是郁悶，抱怨黑瘸子又偷懶了。

　　黑瘸子是酒館老板，沉默寡言，又黑又老又瘸，常年搬酒推車，一股子蠻力氣，臉上還有刀疤，周邊少有人敢惹他。

　　萊斯酒館啤酒好，人氣不錯，按理說店里稍微裝修下，整的干凈整潔些，再做些宣傳，生意再往上提一個層次不成問題?？珊谌匙佑望}不進，每天隨意打掃后就坐在店里賣酒，沒酒就去進貨，別的一概不想，甚至有時心情差了，干脆提前關(guān)門或成天閉店。

　　今天估計心情就不好，提前關(guān)了門。

　　天邊日頭將沉，酒館光照一般，這個時間只有些散漫將逝的昏沉光線透過窗子照進室內(nèi)。黑瘸子坐在店里，沒去進貨，心情看不出好壞，只是端坐著，黑發(fā)黑眼，如同立在那里的黝黑木樁。

　　有位青年停在酒館門口，看了眼歇業(yè)的牌子，徑直推門而入，毫不避諱。

　　黑瘸子剛想有所動作，青年擺了擺手，“你這啤酒不錯，去給我倒一杯?！?p>　　做生意講究以和為貴不假，可做顧客的也要講規(guī)矩。酒館已掛出歇業(yè)牌子，青年推門而入不說，講話又如此無禮，這模樣不像是來喝酒的，反而像是來砸場子的。

　　黑瘸子不是個受欺負的主，要不他如何在來來往往的無業(yè)冒險家們手中賺錢收錢。

　　青年坐在明亮窗邊，黑瘸子起身走到昏暗的柜臺里，他此時如果掏出根木棍或是把短刀攆人，常來此的熟客反倒不會驚訝。

　　黑瘸子若無其事的坡著腳送上來一大木杯泛著清香的啤酒，青年接過小口喝著，眼睛盯著窗外，看也不看送酒的老瘸子。

　　今天的黑瘸子意外的好脾氣，像位盡忠職守的老仆站在青年身旁等候吩咐。

　　不多時，又有一位客人無視歇業(yè)牌子走了進來，滿臉胡渣，眼睛帶著紅絲，泛黃的頭發(fā)亂作一團，舉止同剛來的青年如出一轍，揮手止住想要有所動作的黑瘸子，張嘴用疲憊慵懶的聲音說了一句，“一杯啤酒?！?p>　　青年揚了揚手里的木杯，“來的夠晚的?！?p>　　衣著打扮很是頹廢的那人坐在青年對面，“見證新時代開啟，不晚?！?p>　　青年笑著搖頭，針鋒相對，“錯了，扼殺新時代到來才對。”

　　說也奇怪，后來的那人沒有關(guān)門，是黑瘸子走過去關(guān)的門，碰巧當(dāng)時有兩個老顧客結(jié)伴而來。他們看得到歇業(yè)的牌子，也看得到酒館里的兩人，甚至面對面撞上了老板，可兩人卻是扭頭走了，邊走還邊罵門關(guān)的早。

　　西邊太陽逐漸落下，黑夜?jié)u蒙天空，酒館亮起燈火，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站著聽遣，兩個酒客無言對坐，各喝各的。

　　三人都在這里等待著什么。

　　夜色濃稠，終于又有客人走進酒館，今晚的第三位客人。

　　高大身影乘著黑夜步入酒館，活像只從漆黑地獄走出的惡魔。烏黑盔甲籠罩全身，連面孔也被惡鬼模樣的面甲遮蓋。

　　常在此進出的顧客也有不少穿甲胃的，可沒幾個部件齊全的，銹跡穿洞更是家常。眼前黑甲紋路精密，樣式頂尖，部件齊全程度已是過猶不及，全身唯有雙眼露在外面。

　　黑瘸子神態(tài)恭敬，單膝跪地。

　　“使魔羅恩，見過魔十第二席?！?p>　　誰能想到這間邊落小店是墮魔者在帝都的據(jù)點？誰又能想到這個又老又瘸的搬酒老頭是墮魔者中位高權(quán)重的使魔，掌管著墮魔者在整個帝都及其周邊的情報工作。

　　青年微微頷首，“魔魁大人?！?p>　　坐在青年對面那人悶悶灌著酒，“魔魁，去掉我這個來遲的第八席，和這個剛?cè)氲谑男∽樱覀冞@邊還有幾個人？”

　　“夏普......”言峰張張嘴，卻是沒說下去，實力不足，反駁的底氣也是不足。

　　烏黑盔甲覆體遮面的魔魁并未落座，明顯不打算在這久呆。

　　“去掉你和言峰，還有第九席在這，首席和第七席在路上，第六席聯(lián)系不上，其他人有別的任務(wù)要忙?！蹦Э粏〉穆曇粝袷羌獯痰蔫F片相互摩擦，讓人耳膜生疼。

　　夏普哦了一聲，晃晃屁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往嘴里灌酒。等魔魁這會，言峰只喝了三杯，他可是足足喝了九杯。

　　其中，酒少愁多。

　　“行動時間改成明天中午，帝都當(dāng)前一切問題盡快解決，在王女到來之前?！?p>　　毋容置疑的命令語氣，魔魁隨即轉(zhuǎn)身離去，漆黑盔甲融入夜色，像是從未來過。

　　酒館內(nèi)久久陷入沉默，直到夏普讓跪在地上的黑瘸子起身去幫他續(xù)酒。

　　“王女，那種實力再加上那雙眼睛，奧古都斯家族現(xiàn)任家主重傷垂死，對她又無力管教，我們和奧古都斯之間的協(xié)定對她未必有用，為此提前動手倒也能理解......”

　　“呵?！毕钠詹恍嫉仄沧?。

　　言峰不怒反笑，直勾勾望著夏普，“大人看不上小的，不知道大人有什么高見？”

　　“有時間就好好準(zhǔn)備，明天會很熱鬧，別看花了眼，留在了那里?！?p>　　夏普起身走出酒館。

　　言峰攥緊拳頭，目光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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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層遮蔽，月色昏暗，黑夜中有兩道身影靠近洛基住處，將要臨近時停了下來。

　　烏云散去，清澈月光灑下，來者面容被清光照亮，安德烈和茉茉蘿。

　　兩人并未隱藏身份，安德烈只是沒穿人前的紅衣主教服，但衣著仍舊華貴。茉茉蘿就像被寵溺的公主，素雅的百褶裙，柔和雪紡上衣，發(fā)間戴些小飾物，可愛精致。

　　茉茉蘿單手握著一支短棒，銀白色，頂端鑲嵌菱形金色寶石。

　　“距離夠了嗎？”安德烈問道。

　　茉茉蘿歪頭想了想，“差不多了。”

　　安德烈和茉茉蘿的落腳地是視野開闊的屋頂，茉茉蘿掀起裙擺，就地坐下，身下灰塵污漬自行剝落散去。

　　銀白法杖立在茉茉蘿身前，懸而不落，頂端寶石發(fā)出微光。

　　安德烈在旁看護，目光說不出的復(fù)雜。

　　這支法杖是創(chuàng)立圣教會的大賢者從理念之海帶出來的器物，歷代只有少部分諦聽者能用，往常由聆聽使持有，最近一位與它產(chǎn)生感應(yīng)的是茉茉蘿，再往前就是艾莉婕，而這兩個人都是安德烈的學(xué)生。

　　幼時的艾莉婕就是在安德烈邀請下加入的圣教會。安德烈對曾經(jīng)心愛的學(xué)生說是遺憾，更多的其實是痛心。艾莉婕是圣教會黑暗面的產(chǎn)物，這位兼任聆聽使的樞機主教成為魔十第九席，完全是圣教會咎由自取。

　　這個教會已經(jīng)腐朽到骨子里，就連圣地也被隱沒了榮光。安德烈由于繁忙將年幼的艾莉婕放在圣地接受教導(dǎo)，這是他生平所犯下最大的錯。茉茉蘿的出現(xiàn)對安德烈而言是次彌補，彌補他在艾莉婕身上犯的錯。

　　不過安德烈將茉茉蘿放在自己身邊成長，其中利弊也是參半。其中最大的弊端是安德烈對諦聽者的修煉稱不上精通，茉茉蘿的老師還是安德烈從圣地找來的老朋友。

　　暫時來看，教導(dǎo)茉茉蘿這些足夠了，可從長遠出發(fā)，差的還很遠。諦聽者真正完整的傳承在神之殿堂，這是對茉茉蘿而言最為重要的傳承，安德烈必須幫她爭取到。

　　上次集會安德烈當(dāng)著茉茉蘿的面一語道破洛基的身份，其實他不是聽人說過，而是收到上面的命令調(diào)查過。圣教會中樞主教的上面，自然只有至高的教皇。

　　近些年，卡切斯曼境內(nèi)，凡是克萊蒙德這位暴君親密接觸過的人，安德烈都收到指令秘密關(guān)注過，洛基則是最近的一個。

　　世人皆知黑澤前后兩次闖入圣卡利茲，卻不知人魔戰(zhàn)爭后有人并不比黑澤差，曾無聲無息只身闖進了神之殿堂。

　　那件事發(fā)生后，暗中另有人找上教皇，然后不知怎么將這滔天風(fēng)浪壓了下去。

　　教皇一時隱忍，卻并沒有冰釋前嫌。

　　安德烈從上面得到的消息，洛基這類人與戰(zhàn)爭后闖入神之殿堂的那位有關(guān)。

　　今天洛基和貝拉的事情遞上去后，安德烈很快收到探尋洛基精神，以進一步肯定他真實身份的指示，同時送來的還有茉茉蘿手里的那根法杖，并且教皇答應(yīng)安德烈，此事無論成功與否都讓他的學(xué)生進入神之殿堂。

　　安德烈不想茉茉蘿參與進來，可他無法拒絕讓茉茉蘿進入神之殿堂的條件。

　　墨菲斯的權(quán)杖，與這根法杖產(chǎn)生感應(yīng)，已是半個聆聽使，之后實力穩(wěn)步提升，不犯下大錯，擔(dān)當(dāng)聆聽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茉茉蘿在圣地傳出有不弱于艾莉婕的天賦后，現(xiàn)任聆聽使首先便是讓她去接觸這根古怪的法杖，嘗試獲得認可。

　　隨后茉茉蘿就成了圣教會上下目前唯一不用強行灌輸催動而使用墨菲斯權(quán)杖的人。這根法杖攻擊力并不強，但對溝通精神、架構(gòu)夢境、感應(yīng)理念之海等方面有奇效，可以說是為諦聽者專門打造的的神圣之物。

　　艾莉婕臨走前想帶走它，被人所攔，安德烈領(lǐng)走茉茉蘿時也想帶走它，同樣被人所攔，如今教皇竟主動把它送了出來。

　　想到這，安德烈不由好奇教皇為什么對已被壓下的事情如此念念不忘，他們共事那么多年，教皇似乎不是這么愛計較的人。

　　房間里的洛基已沉浸在睡夢中。

　　今天貝拉的爸爸和親昵姿態(tài)讓洛基胡思亂想了一天，對貝拉奇怪的感覺更是讓洛基不能釋懷，睡前還想夢里說不定會夢到那個讓他覺得親切的丫頭。

　　除了貝拉，還有一件事讓洛基神傷不已。女仆不知為何有些不服管教，中午和晚上看他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并且飯也不好好做。同時各種奇怪思想亂竄，洛基句句聽得懂，可放在一起卻猜不通她在想什么。

　　洛基想著有時間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

　　睡意襲來，安然入夢，可不久洛基就被不斷襲來的聲響吵醒了。

　　似乎是海浪聲，浪濤不斷升起，下落，破碎，隨即再次升起，周而復(fù)始。

　　洛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房間還是躺下時的房間，可不知什么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朦朧的意識逐漸清晰，耳邊的海浪聲依舊。

　　洛基從床上坐起，發(fā)現(xiàn)窗邊椅子上莫名多了個人。藍白相間的長袖襯衫，外披淡藍色外衣，胸前有金鷹標(biāo)志，熟悉的理院校服。不過比起服飾，洛基更熟悉那人的側(cè)臉，不算英俊，可棱角分明，死魚眼算是特色。

　　窗外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伸向無窮盡的遠方。地面，不存在地面，幽藍深邃的海洋隨著天空延展而去，其中不時有浪花卷起。

　　“又見面了?！贝斑吥侨宿D(zhuǎn)頭望向洛基。

　　只是側(cè)臉相似，洛基還能接受，可面對面后，那分明就是他的臉，不同的是，紫色的眼瞳。

　　被相同面貌刺激失神的剎那，洛基腦海中有畫面接連閃過，探索遺跡遭遇凱爾時失去的記憶重新記起，當(dāng)時的一幕幕清楚的在腦海中重演。

　　“是你！”洛基下意識翻身跳下床，身后就是離開房間的房門。

　　這次他能動了，而不是像上次那樣只能干坐在床上，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不想看看外面？”那人從椅子上站起，讓出空間讓洛基靠近窗戶。

　　洛基往前走了幾步，但沒有真正靠近。目力所及處除了藍天和大海，附近海面還多了一層璀璨的金色，他不禁聯(lián)想到自己所擁有那團奇異的金色物質(zhì)。

　　“本來是不想見你的，但外面剛好有人打擾到了我，而你又有了新的變化。”

　　“什么變化？”洛基往后退了幾步，與對方保持在一個讓他相對安心的距離。

　　那人對洛基的戒備似是毫無所察，自顧自說道：“你對你的女仆產(chǎn)生了特別的感覺，現(xiàn)在說是情愫還早，不過種子既已埋入土壤，生根發(fā)芽只是時間問題。”

　　洛基眉頭緊皺，莫名升起一股煩躁，有著一絲說不出的厭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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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和茉茉蘿的舉動引來了另一個人，當(dāng)前住在理院里的亞爾曼。

　　表面上看來確實如此，可實際上亞爾曼已經(jīng)死了，這人的真實身份是艾莉婕，她是被茉茉蘿手里的法杖吸引過來的。

　　墨菲斯的權(quán)杖，艾莉婕是它半個主人。

　　“要不是圣卡利茲那個老不死動了手腳，這東西應(yīng)該和我一起離開圣教會的?！卑蜴荚诼寤》康牧硪粋€方向，和安德烈的距離足夠遠，身材樣貌仍是亞爾曼。

　　墨菲斯權(quán)杖有操控別人夢境的力量，這股力量在別人眼中無影無形，可在艾莉婕眼里就像一條憑空冒出的醒目河道，權(quán)杖的持有者更是黑夜里從東方升起的驕陽。

　　茉茉蘿做的是艾莉婕之前做過的事，探索洛基的精神世界，尋求他的真實身份。

　　艾莉婕兩次侵入洛基的夢境，一次被碰巧在這里的綺瞳打斷，一次被洛基莫名擺脫了。為了不過度刺激那個讓她忌憚不已的瘋女人，艾莉婕沒有再而三的找上洛基。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不同。如果把墨菲斯權(quán)杖的力量比作一條大河，那么它的使用者只是在引導(dǎo)這條河的流向。茉茉蘿能引導(dǎo)，艾莉婕同樣能引導(dǎo)，艾莉婕的權(quán)限甚至還在茉茉蘿之上，只要她稍加干預(yù)，茉茉蘿簡單的探索就會變成猛烈的攻擊。

　　有著亞爾曼外貌的艾莉婕莫名笑了起來，健壯男子身軀發(fā)出嬌媚女聲，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詭異，“我好像被人算計了呢?！?p>　　艾莉婕是當(dāng)前最會使用墨菲斯權(quán)杖的人，安德烈那個固執(zhí)己見的老頑固一時可能想不起看不透，但圣卡利茲那些真正老成精的人物不會不清楚不知道。

　　“不就是被廢了嗎，真是小氣，權(quán)力頂點的男人難道都那么小心眼?！?p>　　艾莉婕眉心滲出點點紫紅，好似夜空中閃爍不定的螢火蟲，緩緩飄向洛基方向。

　　只是引導(dǎo)權(quán)杖，艾莉婕不會在洛基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跡，若是有人追查下去，也只會查到安德烈和茉茉蘿頭上。

　　教皇想要洛基的命，艾莉婕想要探明洛基的真實身份，順便氣氣那個瘋女人。

　　洛基若是直接死了，那就是假的。

　　可若是沒死，艾莉婕經(jīng)過上次失敗猜疑的三成可能，就會變成七成，甚至九成。

　　雙贏的買賣，艾莉婕很樂意去做。

　　遠處茉茉蘿身前懸空的權(quán)杖閃過一抹詭異紫紅，嬌小身軀止不住顫抖起來。

　　洛基夢中平靜的海面猛然掀起怒濤，碧海藍天轉(zhuǎn)眼烏云密布，雷光劃破天宇。